第9章 沒了內定名額
楊鎮冷冷說道：“長老趙庚那裏我自然會去問。若不是你胡亂吃醋，去商會搗亂，想拿我楊家的前程威脅我，那長老今日怎會不見我？我跟婉寧情投意合，她對我幫助也很大，我不能辜負了她，這個婚我必須結。看在你無父無母無依無靠，這次，我尚且原諒了你，若有下次，別怪我不客氣。”
他緩了緩，繼續說道：“若你能安分守己，我可以替你跟婉寧求個妾室身份，婉寧溫柔善良，她應該會答應。但你別想着能跟我生個孩子，你本性刻薄，若有了孩子，婉寧必定會受委屈。別以為我還對你有情，我只是擔心別人指責婉寧心胸狹窄不能容一個小妾。”
施音禾還是那麼冷漠，默默看着他：“說完了？”
他有些錯愕，施音禾沒有他想像的撒潑打滾或者哭哭啼啼。
他沒出聲。
“說完乖乖回去吧，我這裏沒留你的飯。”就一句話，說得乾乾淨淨。
楊鎮皺眉，以為自己聽錯了，發現她已經扭身悠哉悠哉回了屋。
楊鎮一臉狐疑的往前院走，他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並不了解這個曾經的未婚妻。她好像沒有自己想像的這麼在乎他，非他不嫁。
一樓，屋內，雷叔握緊的拳頭一松。
楊鎮離開，小蓮搶出門，扶着自家小姐進屋，臉上委屈得好像剛才受欺負的是她：“小姐，他也太過分了，凈知道糟踐小姐。她這是當欺負小姐家裏沒人，受委屈了也沒人替小姐出頭。”
“傻丫頭，這個時候見到他的真面目，總比嫁進楊家才知道的好，要嫁進去了，想脫身可就沒那麼容易了。”施音禾安慰小蓮。
小蓮可沒她那麼容易看開，還是苦着臉：“小姐辛辛苦苦在楊家操持了幾年，可真不值得。”
“還好只是幾年，要是一輩子都這麼過，那還得了？”施音禾笑道。
小蓮反應過來：“說的也是哦。小姐可真好命，發現得及時，幸好不是一輩子被綁在楊家。”
“知道這個理，你還等什麼？”施音禾無奈的看着小蓮。
“啊？”小蓮聽不懂。
施音禾輕輕推了她一把：“打包行李去啊，順便通知媽媽們，該收拾的收拾，咱們的東西，一件都不要落下。不該咱們的，一樣不要動。”
小蓮才反應過來，頓時得了自由般歡呼雀躍，忙着收收撿撿去了。
“小姐，幾個媽媽跟長工，老奴都通知過了，他們早就想回施宅，已經收拾妥當。”雷叔不知什麼時候上了二樓，跟她彙報。
“這麼快？”施音禾不禁佩服雷叔的果斷。
“嗯。”雷叔應到：“東西太多，還多請了好些輛馬車，小姐什麼時候走，我們裝車就能出門走人。”
施音禾啞然失笑：雷叔是有多嫌棄楊家呀，這樣迫不及待的想離開。
第二日，施音禾照常去前院跟楊大夫人問安。
大夫人安氏知道昨日楊鎮去後院收拾了她一頓，以為她知錯，也妥協了。見她進門，便和顏悅色的拉着她的手，說道：“這才對了嘛。楊鎮犯渾，罵你幾句，是不該。但你也該知道自己錯哪了才是，日後切不可再犯了。省得他那爆脾氣上來，失手打了人，你哪裏說理去？”
施音禾笑而不語。
楊夫人以為她聽話了，接著說道：“一會婉寧過來請安，你是妾室身份，要先給她行禮，安安分分的，日後她也會善待你的。”
她還想接着往下說，丫頭翠兒引着兩個婦人進門：“稟大夫人，寶月齋的兩位媽媽送胭脂過來了，您給瞧瞧。”
安氏別看有了年紀，打扮上可半點不馬虎，別說珠釵首飾，就是胭脂，也必須用上等貨。
皇親貴胄的人家，小姐夫人常用的珠寶首飾胭脂水粉，都是內定的，每個月就有專人往宅里送，不用出門拋頭露臉的採買。
兩位媽媽手裏各捧着一個木匣子，問了聲安，便站着，等翠兒依次打開。
安氏往木匣子裏一看，臉色頓時就黑了：“怎的送來這樣的貨色？一看就是三等貨，你們莫不是拿錯了？我要的可是一等貨。”
胖些的那位媽媽開口解釋：“恰逢宮裏辦春宴，上等胭脂數量有限，價錢就上來了。很多金貴人家千金搶着要，只剩了這些。”
“什麼叫價錢上來？只剩這些又是什麼意思？我們楊家何時斷過你們銀兩了？不是內定么？什麼還有人搶了去？”安氏怒道。
胖媽媽不動聲色的翻了一個白眼：“回楊大夫人，寶月齋的洪掌柜說了，不是什麼人家都能享受得起內定的。楊家今年沒有內定名額。若三等貨楊夫人看不上，可以移步別家看看，或許別家有更好的。”
她們這麼一說，別說內定，看樣子，這寶月齋連楊家的生意都不稀罕做了。
誰不知道，晉城寶月齋的胭脂是出了名的金貴，效果也最好。能常年用他們家胭脂的，非富即貴，主要是手裏拿得出夠分量的銀子。能內定的，更是屈指可數，那就不是銀子能衡量的了。
楊家往年能攀上內定，楊夫人安氏認為是祖上曾經是皇商的緣故，她還經常為此到處炫耀，很是風光。
如今一棒下來，人家竟連三等貨都不屑給她楊家，她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指着兩位媽媽怒斥：“滾出去，誰稀罕你們寶月齋的爛貨。”
兩位媽媽面對楊大夫人的呵斥，不亢不卑，福身行禮，昂首離開。
寶月齋身後有大人物撐着呢，楊家這樣的商戶，她們從來不會放在眼裏。
看着兩位媽媽離開，安氏一百個不甘心。
她回頭恨恨瞪了施音禾一眼：“這種事都辦不好，要你掌家有什麼用？”
施音禾笑吟吟回道：“這可怪不得我，楊鎮回來了，這些外頭的事都是他在跑。商會那裏，也是過了明路的。我已經不再掌事了。”
是自己兒子辦砸了事，安氏的火沒處發，還是呼呼的往施音禾身上撒氣：“楊鎮剛回來，你就讓他出去奔波，也不讓他歇一歇。我看你就是善妒，怪他在家陪婉寧。”
施音禾徹底沒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