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為女子不忿
眼看自家娘子臉色不悅,君墨泠趕忙低聲問道:“娘子,有什麼不對嗎?”
沈若汐抿緊雙唇,神色凝重地說道:“此人不合適。”
君墨泠聞言,愣了一愣,忙解釋道:“為何?娘子莫要這般快下結論。
別看肖大人如今品階低,可他的為人那是沒話說的,不結黨營私,勤懇辦案,大公無私,實乃難得的好官。”
沈若汐冷哼了一聲,目光堅定地分析道:“是呀!但他為何整整八年未曾娶親?這其中緣由不得不令人深思。
其一,這足以說明他的髮妻在他心中佔據着極重的分量;其二,也表明他根本就沒有放下過他髮妻的案子。
這個無頭的案子如同巨石般壓在他的心底,他無時無刻不想着替他那死去的髮妻報仇。
這樣一個滿心執念的人,又怎麼能進沈府?
他與大嫂又怎麼可能同心同德?我甚至懷疑他報名入贅沈家的動機。
並非真心想要成為沈家的一份子,而是妄圖藉著我沈家的勢力,甚至是藉著夫君你的力量,去查找當年殺害他髮妻的兇手。”
君墨泠聽沈若汐如此一說,略作思索后忙點了點頭,但仍試圖為其辯解:“這也算人之常情,他重情重義,又堅持不懈,似乎也並非有太大的過錯。”
沈若汐聽聞,忍不住白了君墨泠一眼。
君墨泠不禁搖頭苦笑,也只有自家娘子敢這般對他翻白眼,那嫌棄的眼神讓他心中倍感無奈。
“他重的是誰的情?這就好比嚴真,他深知自己放不下我大嫂,索性就不成親。
因為他明白,心裏有人卻娶了別人,那是對不起人家,不能去霍霍無辜之人,這才是真正的君子所為。
但肖……”
“肖雨峒。”君墨泠補充道。
沈若汐隨聲附和:“對,肖雨峒,他別有用心,定然不會跟大嫂同心,這樣的男子斷不能要。他重的是別人的情,與大嫂毫無關聯。
不過,他家夫人的案子為何會成為無頭案呀!按理說,一般無非是仇殺之類。
而且他判了不少案子,偏偏在真兇伏法那日他妻子離世,很有可能就是那兇手的餘孽所為,怎會找不到真兇?”
君墨泠輕撫沈若汐的肩頭,寬慰道:“大理寺辦案向來都是一等一的水準,既然此案至今未能破案,那就說明此事或許與那死去的兇手並無關係,娘子你就別為此太過操心了。”
沈若汐微微點頭,她本就不擅破案,不過是隨口問問罷了。
只是這個肖雨峒不行,而且這三位她都未曾看上,其中也有她大哥的緣故。
她的大哥完美地繼承了母親的優點,雖是武將,卻為人沉穩睿智,相貌英俊,與那些莽撞的粗人截然不同。
她的大嫂當年更是京城的一朵嬌花,娘家亦是高門大戶。
找個六品七品的官員,這心裏落差實在太大,即便比不上大哥,也得相差無幾才行。
很顯然,在他人眼中,如今的她,入贅、帶孩子的寡婦,似乎什麼歪瓜裂棗都敢來報名,都覺得她已不值錢了。
究竟是誰給出了這樣的評價?
更何況她即將認他為大哥,是要繼承父親的爵位的。
她父親可是侯爺,在整個大奕國,能封侯的又有幾人?那是無上的榮光,豈是這些人能夠肖想的?
其實最合適的當屬嚴真,可惜他們之間牽扯過多,實在是令人惋惜。
沈若汐吩咐管家把落選之人的資料都拿過來,君墨泠忙勸她休息,畢竟她如今懷有身孕,他緊張得很,生怕她累着。
沈若汐卻淡淡一笑,“我這是懷孕,又不是殘疾。而且我自己就是醫者,這懷孕的女子得適當活動,不能總是坐着,對日後生產不利。”
君墨泠點點頭,其實這兩日他找了不少這方面的書籍來看,也知曉的確如此,可他就是本能地感到緊張。
“那娘子千萬別累壞了自己。”君墨泠的目光中滿是關切。
沈若汐再次點頭,“放心吧!沒事。”
她手中拿着這一大摞的資料,果然發現眾多優秀的男子都是因為年歲這一原因被卡住。
沈若汐心裏一陣不痛快,忍不住在心裏吐槽:男人八十歲找個十八的沒人說三道四,女人若是找個少十歲八歲的,各種難聽的聲音就都冒出來了。
說什麼男人顯年輕,女人顯老,不相配,她真想狠狠地呸一口。
一般的女子本就要比男子長壽個五六歲,從機體功能上來說,女子才是那個更顯年輕的。
還說男人八十能生孩子,也就那麼折騰一下,剩下的時間讓女人守活寡嗎?
然而在當下這個世道,儼然是男人掌控全局、說一不二的天下。
他們憑藉權勢和思想,肆意禁錮女子的想法,將那一系列不平等的條款強加於女子身上。
只為了能夠隨心所欲地擺佈她們,讓她們從心底里認同並服從這一切所謂的“規則”,認為這一切都是天經地義、無可更改的。
久而久之,所有的女子似乎都被這種思想所麻痹,再也生不出別樣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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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是千百年流傳下來的“定律”,彷彿已深深烙印在人們的意識之中,難以動搖。
沈若汐想到此處,心中的憤懣之氣久久難以消散。
“告訴管家,上限不是三十,二十五歲以上就行,未婚的更好,讓他重新篩選。”她將一摞資料遞給春桃,神色間滿是惱怒。
“奴婢這就去給管家說。”春桃應了一聲,匆匆離去。
看着春桃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沈若汐胸口那股悶氣依舊未散。
她不禁暗想,什麼時候女人才能當家做主、擁有話語權,徹底打破那些束縛女人的條條框框呢?
君墨泠瞧着自家娘子一直悶悶不樂,心疼地搖頭將她輕輕摟住,柔聲安慰道:“娘子,姻緣天註定,莫要為此事太過煩憂,放寬心些。”
沈若汐沒好氣地又白了君墨泠一眼,心中暗嗔:都是你們這些臭男人搞出來的,專欺負我們女人。
君墨泠這次被瞪得是一頭霧水、莫名其妙,滿臉無辜地問道:“娘子,為夫究竟是哪裏得罪娘子了?”
沈若汐轉念一想,此事與自家夫君又有何干?
在這戰王府中,誰人不是以她沈若汐為尊?自家夫君更是將自己寵上了天,任她任性胡為,從未有過半句重話。
想到此處,她的臉上突然綻放出一抹笑容,“夫君,我只是想起,你們男人無論多大歲數娶年輕女子都被視為理所當然,而我們女人年齡大個兩三歲便要遭人詬病,心裏覺得憋屈罷了。”
君墨泠不禁失笑,“娘子,你這是變相說為夫年齡大、老了嗎?”
沈若汐望着他那張英俊帥氣的臉龐,伸手輕輕揉了揉,嬌嗔道:“夫君這相貌,哪怕到了耄耋之年,也能迷住一大片女子,以後可少出去招蜂引蝶。”
君墨泠無奈地搖頭苦笑,自己這可真是無辜躺槍啊!自家娘子還真是任性,什麼“帽子”都往他頭上扣。
不過,誰讓他就是這般寵着她呢?
就在這時,屋內進來一小廝,跪地恭敬道:“啟稟王爺王妃,輔國將軍嚴將軍在門外求見王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