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都身受重傷
此地不知究竟是何方所在,上午時分還秋高氣爽,天空湛藍如洗,一片晴朗之景。
然而,不知何時起,天空漸漸陰沉下來,烏雲密佈,氣氛也變得壓抑起來,彷彿隨時都會有一場傾盆大雨降臨。
若是真下起雨來,那可就糟糕透頂了,他和她恐怕都難以活命。
他心憂如焚,趕忙查看她的傷勢。
或許是因為他奮不顧身地擋了一下,她只是小腿受傷,其他地方還算安好。
他強忍着自身的劇痛,尋到一根樹枝,小心翼翼地將她受傷的腿掰正,然後用樹枝綁好固定。
做完這一切,他才有心思打量起這個陌生的地方。
不遠處,有條潺潺流淌的小溪,這意味着飲水不成問題。
而令他稍感欣慰的是,一番尋覓之後,竟真讓他找到了一處棲身之所——附近有個山洞。
他咬着牙,費力地將她背起,一步一步艱難地走進山洞。
安置好她后,他這才開始查看自己的傷口。
他所受的乃是內傷,再加上後背,整個後背先着了地。
如此嚴重的傷勢,換做一般人,恐怕早已命喪黃泉。
好在他內力深厚,才勉強支撐到現在。
他從懷中掏出金瘡葯,顫抖着將藥物灑在傷口上,此時只覺渾身虛弱不堪,一絲力氣也無。
也不知他的手下多久才能找到他們,否則,他真覺得自己要被困死在這荒無人煙之處。
他緩緩閉上眼睛,實在是傷得太重,睏乏至極,不多時便再次昏睡了過去。
鄒氏悠悠轉醒,只覺渾身像散了架一般,每一寸肌膚、每一塊骨頭都在隱隱作痛。
她費力地適應了許久,目光才聚焦在睡在一旁的淳于澈身上。
她神情獃滯,腦海中一片混亂,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分明記得自己抱着淳于澈一同摔下了懸崖,那樣高的懸崖,他們怎麼可能都還活着?
難道這裏是陰曹地府?可不對呀,不是說死人是不會感覺到疼痛的嗎?為何自己會這般渾身痛楚,毫無力氣?
看着淳于澈熟睡的面容,鄒氏心頭的恨意瞬間湧起,她掙扎着想要起身去掐死他。
可她剛一動彈,劇痛便如潮水般襲來,忍不住呻吟出聲。
這輕微的聲響,還是將淳于澈從沉睡中吵醒。
他緩緩睜開雙眼,看到鄒氏那痛苦萬分的模樣,便艱難地靠過去,輕聲問道:“你感覺怎麼樣?”
鄒氏怒目圓睜,眼中滿是仇恨的火焰,咬牙切齒地說道:“淳于澈,你少在這假惺惺!我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生啖你的肉,痛飲你的血!你趕快殺了我,若我能動彈,第一個要殺的便是你!”
淳于澈神色淡然,緩緩道:“你殺我,總得先好起來不是嗎?你還有哪裏不舒服?”
“我不用你救!”鄒氏怒聲吼道,這一扯動,傷口處傳來一陣劇痛,她緊咬嘴唇,強忍着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淳于澈瞥了她一眼,冷笑出聲:“瞧瞧你這副模樣,應該是死不了。命是你自己的,誰也管不了。想殺我,先看看你能不能活着走出這個懸崖底吧!”
鄒氏聽他這般言語,怒目而視,卻未再吭聲。
淳于澈再次閉上雙眼,他深知此刻必須先養好精神去找些吃的。
他們二人傷勢沉重,若再沒有食物補充,很快便會支撐不住,或許再也無法起身。他不再理會鄒氏。
鄒氏這才開始仔細查看自己的傷勢,其他地方似乎並無大礙,只是左小腿摔斷了,好在被這個混蛋用一根樹枝簡單綁着固定了。
想到此處,她心頭湧起一陣委屈,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不想在這個仇人面前落淚,可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她的思緒突然飄回了家中,想起了自己那才四歲多一點的女兒。
沈家到了她夫君這一代,七個兒子,僅有若汐一個女子,可謂是陽盛陰衰。
可到了下一代,清一色都是女兒。
再加上他們常年在軍營,也就大嫂、四嫂和她生了女兒。
其實瘋了的三嫂也曾生過一個兒子,可惜早早夭折,沈家終究沒能留下一個男丁。
這或許便是沈家永遠的痛。
一想到自己的女兒尚年幼,鄒氏的心頭便如被刀割般疼痛。
而當目光再次落到淳于澈身上時,那刻骨的仇恨又瞬間溢滿心間。
若不是他,自己的孩子又怎會失去父親,自己又怎會遭受這喪夫之痛。
然而此刻的她,不僅動彈不得,似乎還是這個殺夫仇人救了自己,她的內心百感交集,真不知是何種滋味。
夜色漸深,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隨着夜晚的來臨,山洞內的溫度越來越低,鄒氏冷得瑟瑟發抖,飢餓感也愈發強烈,肚子“咕咕”叫個不停,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舒服的。
她蜷縮着身子,試圖獲取一絲溫暖,眼神卻時不時地瞟向淳于澈,心中暗暗詛咒他最好就此死去。
她看着他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那張臉因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如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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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惡毒地想着,這人最好就這麼直接死了,一了百了。
然而,不知何時,外面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隨着夜幕的降臨,山洞內的溫度急劇下降,變得寒冷刺骨。
她不僅冷得厲害,肚子還“咕咕”叫個不停,飢餓感如潮水般襲來,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舒服的。
淳于澈也被這寒冷凍醒了,他剛一睜開眼,便瞧見那嘴唇發紫、凍得直打哆嗦的女子。
他皺了皺眉頭,從身上摸索出火摺子。
只是,因為外面下雨,根本找不到乾柴。若沒有火取暖,他倆極有可能會凍死在這山洞之中。
好在這山洞夠大,他艱難地起身轉了一圈,好歹尋到了不少乾草枯枝,勉強能夠支撐到明天。
他點燃了柴火,山洞中有了火,溫度漸漸上升,很快就暖和了起來。
淳于澈將破碎的外套扔給她,鄒氏滿心惱怒,又給扔了回去,怒喝道:“拿開你的臟衣服!”
他這回是真的惱了,沉聲道:“沈五少夫人,你是不是一心求死?
別以為朕是為了救你,要知道外面到處都是野獸,朕可清楚不少野獸是不吃死人的。
萬一遇上了,總得先有個能給它充饑的。”
鄒氏氣得胸口一噎,卻不想淳于澈接着又道:“你給我後背擦上藥。”
她怒極反笑,咬牙切齒道:“淳于澈,你在做夢呢?我恨不得你立刻去死,還給你擦藥?簡直是痴心妄想!”
淳于澈的眸子陰沉得嚇人,緊緊盯着她說道:“兩國交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倘若死的是我呢?
若是我死了,兩國將永無寧日。
再者,你最沒資格盼着我死,若不是我替你擋了那一下,你以為你還能活着?
你不為自己着想,難道也不為你的孩子考慮?你想讓她淪為父母雙亡的孤兒嗎?
還有,你已經殺過我一次了。況且,我若死了,你又能活得了嗎?
別磨蹭,快點!我要出去找點吃的,否則哪怕熬到了明天,你我沒有力氣,也會被困死在這裏。難道你真的餓到想死嗎?”
鄒氏被他這一番話堵得啞口無言,心中雖有萬般不情願,但想到孩子,想到眼前的困境,終是咬了咬牙,極不情願地拿起了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