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不敢往禁忌那方面想
不知過了多久,一輛車穩穩地橫在她的面前。
馮澄抬眸看了過去,後座車窗緩緩降了下來。
馮止雍貴的面容顯露,金絲邊眼鏡折射出他眼裏的寒光,透着不可冒犯的威嚴。
“上車。”
兩個字說得尤為低沉,不容人有任何反抗的機會。
可馮澄絲毫不為所動,不動聲色地看着他那張深沉的側臉。
空氣似乎中似有兩股在糾纏抗衡,一股凌厲在頃刻之間就能爆發而出。
僵持之中,馮止濃眉往中間一壓,隨即將車門就打開。
即便沒去上班,他身上依舊穿着正裝,那股木質調氣息散發出來,透着一股尊貴、不可輕易攀附的氣質。
見他高高地站在自己面前,馮澄瞬間感受到了一股壓迫力,她抿了抿唇,眼裏充滿了對他的怨氣,“你不講理,我不回去。”
“上車,我不想再說第二次。”
濃濃的壓迫力排山倒海般而來。
馮澄緊了緊雙拳,從地上站起,不懼地對上了他的目光,“我說了我要留在這裏照顧沈岐,我不回去。”
馮止黑眸里孕育着山雨欲來的慍色,他薄唇輕抿,沉聲道:“即便他生病了,他還有他的家人,需要你一個外人在這照顧?他如果真的為你好,就不應該把你留在這裏。”
語速不快,每一個字都咬得格外重,似乎要把她從迷亂里叫醒一般。
馮澄辯道:“是我自己要求留在這裏的,不管沈岐的事。我知道你對沈岐有偏見,可是我就是喜歡他,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喜歡他。小叔,你能不能放過我,你這樣管束着我,我真的好累。”
馮止眉頭緊鎖,隱忍出聲:“你要是出了事,我怎麼辦?”
片刻停頓,他接着道:“我怎麼跟馮家交代?”
“這不關你的事。”馮澄牽過馮止的手,乞求地看着他:“我知道你擔心我的安危,可我已經二十四歲了,不是你的洋娃娃,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明白,我已經可以獨立了,做的任何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會為我自己的安全負責。你們是我就最強大的後盾,我覺得自己很幸福,我也覺得足夠了。小叔,你別再固執了行嗎?”
馮止沉默了下來,緊緊看着那雙瀲灧的雙眸,眼裏閃過些許動容。
不是不知道她在他和沈岐之間有多為難。
可是……
他的眼眸忽然之間堅定了些,“至少等你過了二十四歲。”
馮澄臉色沉下,眼眸一寸寸黯淡了下來,渾身開始脫力,連手根本抬不起。
那該死的玄學……
小叔如今卻把它當成了控制她的一個工具。
馮澄緩緩鬆開了他的手。
下一刻,手還沒落下,反被馮止牢牢攥住。
馮澄心中一緊,連忙掙脫桎梏。
毫無預兆的頸上一痛,卻讓馮澄昏了過去,柔弱無骨的身子落入了馮止的懷抱中。
駕駛座上的周嘉正眉頭皺了皺,連忙下了車,繞過前車頭,幫馮止關上了車門。
回到車裏,在系安全帶之際,周嘉正下意識往後座瞄了一眼,只是匆匆一眼,並沒有看到什麼。
馮止低眸看了一眼坐在她懷裏的人,拇指指腹輕輕抹去了殘留在她臉頰上的淚痕。
一張臉皎若明月,睫毛恬靜地彎翹着,徒然生出了歲月靜好之感。
而這片刻的安寧,是建立在一團亂麻之中。
倘若她醒過來,這份安寧將不復存在,或許她會大發雷霆,或許……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要一意孤行,將她從戀愛的漩渦中拉出來。
馮止拿起她的手機,隨手關了機。
隨後輕輕撫摸着她的臉,將她擁緊了一些,情不自禁在她光潔飽滿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曖昧的一幕不偏不倚地落在前方周嘉正的眼中,震驚得他差點連方向盤都沒控制好。
後視鏡里,馮止的視線對了過來,周嘉正急忙收回了目光,有些偷看到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的驚慌失措之感。
又遲遲沒有從方才窺見的那一幕中反應過來。
他們兩不是親叔侄關係嗎,怎麼……
或許這只是歐洲那邊的禮儀而已,是他想多。
可是……
馮止方才看他小侄女的眼神並沒有那麼單純,具體怎麼形容,他也說不上來,更不敢往禁忌那方面想。
或許這只是馮止寵他的小侄女的方式。
周嘉正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收好你保鏢的本分。”馮止警告了一聲。
周嘉正怔了怔,看向了後視鏡里的馮止。
原本他正要說服自己他們之間只是簡單的叔侄關係,可馮止的這一聲警告微妙地證實了他方才的猜想。
馮止對他小侄女的感情已經超越了叔侄關係那條界限。
周嘉正僵硬應了一聲,之後便沒在看後面。
而這一路上,他心裏根本淡定不了分毫,心情也尤為複雜。
一邊是岐哥,一邊是僱主,一邊是情義,一邊是責任,他到底該怎麼辦。
看現在的情況,馮澄好像並不知情,那岐哥..肯定也沒發現。
到底是馮止隱藏得太好了,如今回想起來,覺得毛骨悚然。
這簡直太可怕了……
下車后,周嘉正為他們打開了車門,目送着馮止抱着他的小侄女進了別墅。
他緊緊攥緊了手機,經過內心的一番掙扎后,最終選擇將此事隱瞞下來。
而此時的芬曼二十六樓,卻陷入了八卦之流。
起因是發在群里的一張照片。
照片里的人是馮澄的背影和馮止的正臉,馮澄拉着馮止的手,動作親昵。
“馮澄怎麼認識那麼多上流圈裏的人,這個男人可是江城馮家的人誒!”
“有沒有可能是託了北城大佬的福?”
“這麼說,好像有點道理。”茶水間裏,那女同事看着那張照片泛起了花痴樣,“這馮止太有魅力了吧,簡直帥到犯規。”
其他人卻根本不理會,接着議論。
“馮澄有北城大佬還不夠,怎麼又勾搭上馮家的人了?馮澄不像是會腳踩兩隻船的人啊。”
有人冷嘲了一聲,“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