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夢醒時分
“呼……”
伴隨着一聲長長的呼氣聲，sensei終於從那彷彿永無盡頭的無邊苦痛之中緩緩地回過神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那因痛苦而顫抖不已的身體逐漸恢復平靜。隨後，他抬起頭，將目光投向了窗外。
只見窗外的世界正被一種奇異的、正在褪色的色彩所瀰漫。那些原本鮮艷明亮的顏色此刻卻像是失去了生命一般，變得黯淡無光。sensei的眼神有些迷茫地望着這一切，似乎想要從中找到一些答案，但最終卻只是徒勞無功。
沉默片刻后，sensei將視線收回到了室內，看向了坐在自己對面的那個人——那個同樣翹着二郎腿，悠閑地翻看着報紙的自己。
sensei微微皺起眉頭，輕聲開口問道：“話說……現在碎片有多少了？自從那次遇到那個‘魔王’之後，我好像就再也沒有聽到你跟我說過有關這些碎片的事情了。”
“嗯，你說這個？”
老師聽到sensei的問話后，不緊不慢地放下了手中那份已經快要看完的報紙。
接着，他伸出手輕輕地推了推鼻樑上的那副半框眼鏡，然後才漫不經心地隨口回答道：“那個‘魔王’啊，不得不說，他還真是這些碎片當中少有的能夠憑藉一己之力便成功征服他所在那邊整個基沃托斯的厲害角色。不過，至於為什麼一直都沒有關於其他碎片的消息……”
說到這裏，老師突然停頓了下來。
他雙手一攤，臉上流露出一抹無奈的神情，繼續說道：“因為除了他之外就沒什麼值得關注的碎片了，都是比靈魂碎屑大上一些但是不足以攪動世界的碎片。”
“雖然一直在努力尋找線索，但總是會遇到各種各樣意想不到的困難和阻礙。所以啊，目前為止還是沒辦法給你一個準確的數字或者具體的情況。”
“那些碎片當中有相當一部分淪為了世界的背景板，變成了沒有意識的軀殼，而他們所在的世界也在阿仙那傢伙到那邊的時候回歸了混沌，那些幾乎只是碎屑的靈魂碎片幾乎無法回收。”
“剩下的部分雖然能建立聯繫，但是，他們世界的因果甚至是時間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錯亂，很多事件都對不上，剩下的，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其實真沒什麼特別重大的事情發生啦，也沒有遭遇什麼可怕的災難。不過呢，大部分麻煩倒是因為那些繽紛的色彩以及數秘會的那幾個傢伙引起的。好在有阿仙幫忙把這些問題都妥善地解決掉了，後面也就輕鬆不少咯。”老師不緊不慢地說著，同時還不忘觀察sensei的反應。
待他講完后，便趁着sensei還在努力消化這些信息的間隙，慢悠悠地站起身子，先是舒舒服服地伸展了一下四肢，然後又大大地張開嘴巴，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接着才懶洋洋地開口問道：“對了，我說啊，你打算啥時候返回去呀？你的‘夢境’應該快要接近尾聲了吧？”
“……嗯？”
sensei聽到這話，不禁挑起了眉毛，臉上流露出一絲疑惑與警覺，彷彿瞬間捕捉到了某些異樣之處。
“怎麼？用這種眼光看着我幹什麼？”
老師看到sensei的表情變化，只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輕描淡寫地回應道。
“不知道，只是下意識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sensei撓了撓頭。
“你現在坐的那個位置，在你不在的時候都是我在坐，那些麻煩的事情也都是我在這裏處理，你現在在這裏會佔用到我辦公的場所。”
老師也有沒有隱瞞，直接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由於被共享的記憶越來越多的緣故，sensei這裏已經很久沒有通過共享記憶這個方式來獲取信息了，大多數時候都是這樣直接和自己的碎片交流一下。
“嘛……不過無所謂，反正完成那些事情也要不了多久，處理掉那些事情之後，我也該回去陪雪奈了，那丫頭現在粘人的很……”
說著，老師在臉上露出了有些疲倦的表情。
“……”
當看到這副表情時，老師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抽動了一下，他皺起眉頭，滿臉疑惑地問道：“又是怎麼了？為何要擺出如此奇怪的表情？”
緊接着，老師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呼……沒什麼，就是有點羨慕你完成工作的速度。”
“相同的工作量，如果換成是我來處理的話，恐怕得花費好長時間才能搞定......”
說完這話，sensei輕輕地搖了搖頭，表示無需在意。
此時的老師已經不想再跟眼前這個傢伙多費口舌了，他覺得再多說也是無益，只要這個傢伙不是什麼時候都把工作留給自己就行。
似乎是感應的夢境即將結束，只見sensei隨意地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準備離開這裏，同時嘴裏還嘟囔着：“得了得了，不說這些了，嗯，算算時間，我也差不多該從夢裏“醒”過來了，之後的事情我自己解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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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sensei的這番話，老師微微頷首，輕聲回應道：“嗯，我知道了，慢走不送。”
就在話音剛剛落下之際，老師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了sensei的身上。
只見sensei如同被一層薄紗所籠罩，身形逐漸變得模糊不清，就像是一幅漸漸褪色的水墨畫。
老師就這樣默默地凝視着，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直到sensei徹底消失在他的視野之中，彷彿從未存在過一樣。
隨後，老師宛如一尊雕塑般，動作遲緩而又沉重地轉過身子。
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顯得格外艱難，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牽制着他。
終於，他成功地轉了過來，並一步一步緩慢地朝着那個一直以來只屬於他的座位走去。當他坐到椅子上時，整個身體微微一沉，彷彿卸下了千斤重擔。
隨着sensei的離去，這間辦公室再度陷入了一片死寂。
它與sensei在沙勒的辦公室幾乎毫無二致，然而位置卻是處於世界與基沃托斯之間的夾縫之中，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只不過。
這裏沒有絲毫的生氣，只有冰冷的牆壁和陳舊的擺設，彷彿時間在這裏已經停滯不前。
Sensei再一次將自己的視線投向了窗外那猶如末日降臨般的景象。
每一天，這片景色都會發生變化，但無一例外都是令人心悸的畫面——扭曲的天空、燃燒的大地以及四處逃竄的居民。
然而，對於這樣的末日場景，sensei早已習以為常，心中並未泛起太多恐懼的波瀾。相反，他以一種近乎冷漠的姿態靜靜地欣賞着這一切，彷彿在觀賞一場與己無關的表演。
或許是看得太多了吧，那種最初的震撼感也逐漸消失得無影無蹤。
面對這些不斷變換但又始終如一的末日景觀，sensei只是淡淡地呢喃道：“色彩嗎？僅僅用色彩來形容未免太過膚淺了。從本質上來說，這絕非是色彩這麼簡單的事物啊......”
“撕裂靈魂的惡意，扭曲肉體的詛咒，改變意識的模因......”
“這分明是……”
“終末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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