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支銀子
張思雅的話,讓離桑再次驚訝。
只不過這次驚訝的對象是柳輕雪。
柳輕雪帶府醫去給張思雅醫治,她知道,卻不知柳輕雪竟說是她授意?
離桑收起心緒,看着眼前之人,面色緩和了些。
“張姨娘快起來吧,你身子還弱,不必如此大禮,你既入了侯府,便是侯府的人,本夫人自然不能看着你出事不管,你且安心養着身子,以後莫要再衝動行事。”
“是,妾知曉,多謝夫人。”
張思雅被扶着起身,紅霞端來軟椅給她坐下。
感受着身下的柔軟,張思雅再一次對離桑心生感激。
“夫人,妾今日來,還有一事,想給夫人賠不是。”
離桑莞爾一笑,不作言語。
張思雅面帶歉意,道:“除夕那日,妾曾在宮門口冒犯了夫人,如今夫人還能不計前嫌,救妾性命,妾懺愧之際。”
說著又要起身跪下去,離桑忙阻止。
“張姨娘言重了,那日的事本夫人早便忘了,要不是你這突然提起,我都沒想起來還有那麼一回事呢。”
她呵呵一笑,接着道:“不過過去的就過去了,我還是那句話,張姨娘既入了侯府,便是侯府的一份子,我身為府里的當家主母,不會針對誰,也不會偏私誰,所以張姨娘以後還是要安分守己,莫要再生事端,不然本夫人也幫不了你。”
她語氣平靜,卻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不可能張思雅向她示好,她便偏袒於她。
張思雅聞言,倒是暗自鬆口氣。
不偏袒,但也不會因為以前的恩怨針對她,這便夠了。
“夫人放心,妾定當謹遵夫人教誨,日後安分守己,絕不生事。”張思雅語氣誠懇道。
離桑微微頷首,又隨意說了幾句,便讓她回去了。
張思雅走後,離桑繼續查看手中賬本。
至於柳輕雪為何以她名義給張思雅送府醫,她也不過問,畢竟多少還是能猜出來的。
如今已是月底,又到了一月之中最忙的時候。
離桑沒空再去理會其他人的那些恩怨糾葛,只專心處理事務。
“對了夫人,於姨娘昨日,從庫房支了二百兩銀子,也不知拿去做什麼,庫房本來不想給的,可她搬出了侯爺,還有肚子裏的孩子。”
王嬤嬤,也就是紅霞的娘,現在已經頂替了之前那個王嬤嬤的位置,成了府里的小管事。
今日離桑剛聽完府中大小管事們的彙報,讓她們離開,王嬤嬤卻沒有走,遲疑了下,還是把昨日於馨兒支銀子的事說了。
為什麼遲疑,因為於馨兒當時說不許告訴別人,不然就讓侯爺懲治她們。
因此庫房的管事就很糾結要不要告訴離桑,最後還是求助到了王嬤嬤,讓她來說。
因為他們都知道,王嬤嬤是離桑親自提拔上來的,那肯定關係比他們親近。
同為下人,王嬤嬤自然理解理解他們的難處,便也應下了,自己來跟離桑說。
離桑聽完,眉頭瞬間皺起。
“她拿那麼多銀子做什麼?”
二百兩,對一個普通人來說,可不是個小數目。
於馨兒一個月的月銀,也不過五兩。
“她最近可有什麼動靜?”離桑看向紅霞問。
紅霞搖頭:“奴婢不知,要不等下奴婢讓人出去打聽打聽?”
離桑點頭,算是默認。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離桑對王嬤嬤道。
王嬤嬤頷首,出了扶風院。
不一會兒紅霞也出來了。
“娘。”
紅霞叫住王嬤嬤,認真道:“娘,以後這種事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夫人,知道嗎。”
“不能因為那於姨娘的威脅,就不敢說,這府里大小事務都是夫人在管,所以什麼事都要第一時間告訴她,不管是誰的威脅都沒有用,夫人也不是那不明事理的,只要咱們忠心於她,她不會放任別人欺負咱們的。”
紅霞苦口婆心,就怕自己娘心智不穩,犯了錯誤。
王嬤嬤抿唇,鄭重點頭:“娘知道了。”
紅霞這才舒口氣,揚了揚唇,拉起她的手。
“娘,夫人是咱們家的恩人,不管她做什麼,處在什麼位置,咱們都要無條件忠於她。”
“嗯,娘知道。”王嬤嬤再次重重點頭,滿心感慨:“娘的紅霞長大了。”
還記得紅霞剛被調去給離桑做丫鬟時,她也是這般交代的,如今倒是輪到紅霞來交代她了。
……
紅霞的消息很快打聽回來。
“夫人,於姨娘這幾日似乎被人纏上了,前兩日都有人來侯府找她,昨日於姨娘的那二百兩銀子,也是拿去給那人了。”紅霞對離桑道。
離桑聞言,眸子微眯。
“可知她是被何人纏上了?”
紅霞搖了搖頭:“這個不知,只知是個男的。”
離桑沉吟了下,手指敲擊桌面,似在思考。
片刻后,她道:“你叫紅碧去門口等着,晚點侯爺回來,讓他來扶風院一趟。”
“是,夫人。”
紅霞答應一聲,出去了。
申時,陸延驍下職回來,聽見離桑找自己,心生不解,不解的同時還有一絲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欣喜。
來到扶風院,看着坐在桌邊看賬本的離桑,陸延驍面色柔了幾分。
“夫人,你找我?”
離桑點頭,放下賬本,看向陸延驍。
“侯爺先坐吧。”
陸延驍坐下。
離桑這才道:“侯爺,昨日於姨娘從庫房支走二百兩銀子,你可知曉?”
陸延驍一怔,皺眉問:“她拿那麼多銀子做什麼?”
自打曾經被一百兩銀子難住過後,如今別說二百兩,五十兩在陸延驍看來都很多。
“這個不知,只知當時庫房本覺得不妥,不想給她的,可她搬出了侯爺,侯爺也知道,她如何懷着侯爺的孩子,又與侯爺情誼深厚……”
離桑面露無奈,欲言又止。
就好似不只庫房無法,她也不知怎麼辦一樣。
陸延驍聽完,眉頭皺得更緊了。
尤其是離桑最後的那句,於馨兒與他情誼深厚。
不知怎的,他竟聽出了幾分嘲諷的味道。
“這個我晚點去問她。”
陸延驍說著頓了下,看着離桑清冷的面容,眸光微暗,忍不住問:“你找我來,就只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