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無父無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路馳歡才從昏睡當中醒了過來，他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場景，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他的頭頂是無數璀璨而又美麗的星星融匯而成的銀河。
那銀河就如同一條如夢似幻的長河般，靜靜地在漆黑的天幕當中流淌，此時閃爍的光芒倒映在路馳歡的眼中，倒是將他那雙黯淡的雙眼也點亮了幾分。
這裏是——
什麼地方？
路馳歡四周張望了下。
發現自己的腳下並不是結實的土地以及人工製造出來的地板，那地面此時就好似一面巨大無比的鏡子般。
倒映着上方的銀河以及天幕。
然後向兩邊延展而去，放眼望去幾乎是看不見邊際在什麼地方。
因此。
也看不見出口在哪裏。
正當路馳歡琢磨着自己該怎麼離開的時候，就聽見了道縹緲而又悠遠的聲音在這個空間裏響了起來：
“孩子。”
“你終於醒過來了。”
路馳歡聽見這聲音以後立刻警惕了起來，他那雙漂亮的杏核眼瞪圓了幾分，鴉羽般濃密的睫毛輕顫了幾下，整個人就好似是只弓起後背的小貓咪般。
兇巴巴的。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
在他失去意識之間，這道聲音似乎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想到這裏。
路馳歡用力地抿了抿淡粉色的唇瓣，那烏黑的杏核眼略顯鋒利地看向半空中，聲音聽起來冰冰涼涼的。
帶着幾分冷意。
這會兒他首先問出了自己最想要問出的問題，“你就是世界意識？”
那聲音沒有遲疑。
“不錯。”
“準確來說我是你所穿越的那個世界的世界意識，我掌管着那個世界，與那個世界共生，那個世界混亂衰敗——”
“我也會跟着消散。”
“而如果我慢慢地變得衰弱，那個世界也會漸漸走向滅亡。”
路馳歡聽到這裏。
也僅僅只是機械般的彎起自己的唇角，然後露出個極淡的笑容來，然而那雙烏黑的眼睛裏卻像是颳起了冷霜。
“原來……”
“真的有世界意識啊。”
有關母石的種種事情並不是人們憑空杜撰出來的傳說。
據說每當這個世界出現難以解決的災難又或者是問題的時候、母石就會出現，原來這也並不是什麼巧合，而是所謂的世界意識正在積極的自救。
“那麼至高無上的世界意識。”
路馳歡面無表情與世界意識對話，“你能告訴我么。”
“我現在遭遇的這一切——”
“到底是為什麼嗎？”
這段時間裏經歷的所有事情都已經讓路馳歡疲憊到了極點。
所有的情緒堆積在胸口。
到現在找到罪魁禍首以後，他一股腦地將其全部發泄了出來。
因此。
不等世界意識說話他就頗有幾分憤怒地抬起雙眼，那雙杏核眼當中好似燃燒着滾燙的火花，聲音也不自覺地跟着抬了起來，“你要拯救那個世界隨你的便——”
“但是和我有什麼關係！”
“為什麼要讓我穿越。”
“而且還要穿越到別人的身上，你知道那段時間裏我吃了多少苦頭么，我每天晚上都在盼望着可以回家。”
“想回到自己親人的身邊。”
“好不容易回到家以後我又開始消失，甚至你還動手抹去我父母以及周執的記憶，你憑什麼這麼做！”
“因為你是世界意識……”
“所以就可以像對待一隻螞蟻般，如此戲弄我，摧毀我全部的希望嗎？”
說到最後。
路馳歡清亮的聲音都有點哽咽。
曾經獲得以後再失去，這對於任何人來說都太過於殘忍了。
如果不是這世界意識。
他現在應該在和爸爸媽媽吃飯，然後和周執商量着去看最新上映的一部電影，雙方熱熱鬧鬧的，你來我往地交談，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愉悅而又放鬆的笑容。
這樣的日子雖然普通。
但是卻很幸福。
然而路馳歡的全部幸福都被眼前的世界意識給毀掉了。
如果不是他現在依舊是靈魂狀態，外加上手無寸鐵之力，他當真是想與面前高高在上的世界意識拼個你死我活。
世界意識聽見這話輕嘆了聲。
“孩子。”
“你所遭遇的一切並不是出自我的本意，只是你並不屬於這個世界，在這個世界消失就是你的宿命而已。”
路馳歡嗤笑了聲。
“什麼宿命？！”
“我從來就不相信宿命！”
“而且我為什麼不屬於這個世界，我在這個世界中出生以及長大，這裏就是生我養我的地方，你憑什麼說……”
這話尚且還沒說完。
他就聽見世界意識的聲音冷不丁地再度響了起來，“你並不是在這個世界出生，是我把你送來這個世界的。”
路馳歡頓時卡殼了下。
他一臉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看向虛空當中的世界意識。
顯然。
這句話讓他難以消化。
然而世界意識接下來的話依舊讓他如鯁在喉，“你在兩個世界的身體都是我利用自己的力量、親手創造出來的。”
“你無父無母。”
“如果非要找個親生父母的話——”
“那就只能是我。”
路馳歡的腦瓜子“嗡嗡”的響了起來，呼吸也顯得有幾分困難。
雖然。
他從未想過去找自己的親生父母。
但是也這並不意味着他可以接受自己的親生父母是所謂的世界意識，而這世界意識剛摧毀了自己的生活。
見路馳歡遲遲沒有說話。
世界意識又是自顧自地說道，“能夠維持你本身存在的就是我的力量，只不過這力量有限，僅僅只能維持二十幾年的時間，時間一到，你的身體就會消失。”
“你的第一回穿越……”
“就是時間到了。”
“我將你的靈魂帶到了你本該出生的那個世界當中，並且塞入了那個原本也屬於你的軀殼裏，只要你的軀殼依舊還在我管轄的世界當中，就會源源不斷的吸收空氣之中遊離的、微弱的力量。”
“從而用以維持你自己本身的存在。”
“然而——”
”你擅自回到了這個世界。”
世界意識的聲音又是停頓了下，好似是有幾分無奈般，“所以你的身體失去了獲得力量的來源，就僅僅只能消耗身體當中原本就儲存下來的力量。”
“而力量一旦耗盡。”
“你的身體就會漸漸消失，如果不是我來得及時的話……”
“你的靈魂恐怕也會收到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