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傳說中的四合院大會
陳招娣心裏差不多確定，小李是個穿越者。
還是個腦子不怎麼好的。
這個時代，你不謹言慎行，天天買肉吃，還不避着人，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沒看見秦淮茹話里話外暗戳戳的引導，一大媽模稜兩可的佐證，說你是有錢任性買嗎？再有個嫉妒心重的，直接去舉報，說你花銷與收入不符，你看看會不會有公安上門來抓你。
於是也不再繼續圍觀，而是繞過人群，回家去了，心裏還暗自警惕：以後千萬要注意說話，不能把後世的習以為常拿到現在來，不然，真的是會讓人懷疑的啊。
比如說，現在就絕對不會有人說什麼報警找警察叔叔。
也不會有人告別的時候說拜拜。
到了晚飯的時候，陳大頭帶着陳光宗回來了。
陳光宗興奮的說：“爹，那個小李家裏真的那麼有錢，天天買肉吃嗎？”
陳大頭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溫白開，一口氣喝了下去，全身都舒坦了，才說：“那賈家就住他家隔壁，賈家說他家天天吃肉，那肯定吃了不少肉，能這麼吃肉，肯定有錢啊。”
陳光宗饞了，鬧着陳大頭：“爹，我也想吃肉，咱們也買肉吃啊。”
陳大頭板著臉訓斥：“不年不節的，吃什麼肉，等你媽回來了再說。”
“不嘛不嘛，憑什麼棒梗都能吃肉，我就不能吃啊，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陳大頭累了一天，被陳光宗這麼一鬧，再怎麼是心愛的兒子，也要惱火，一巴掌拍了過去，訓道：“吃吃吃，就知道吃，說了，等你媽回來了，就買肉吃。”
又罵道：“招娣，死哪裏去了，飯呢？還不快端上來，想餓死我啊！”
陳招娣沉默着，趕緊把一簸箕二和面饅頭端上來，又盛了三碗玉米麵糊糊，再端上一盤辣炒白菜，一疊腌菜，就捏着自己的窩頭，坐在了下座。
等到吃完了飯，收拾好了，就聽見外面劉光齊喊人：“晚上七點，開全院大會了，每家都要有人到。”
陳招娣心想，這就是四合院着名的全院大會了。
四九城的十二月底，七點鐘早就黑透了，室外的溫度也是零下十來度，冷的人受不了，可是，這個全院大會上，除了必須到的，依然有不少人來了。
陳招娣晚飯前趁着家裏沒人，趕工了一件棉背心，這個時候穿在棉襖裏面，倒也不怎麼冷，於是也搬了個小板凳，擠在人群里看熱鬧。
時間一到，三個大爺各自捧着個茶缸，坐到了事前擺放好的桌椅前，二大爺首先開口。
“今天啊，咱們開這個大會呢，是為了什麼啊，就是這個新來的小李啊，跟賈張氏鬧了矛盾，這樣，很不好啊，咱們大院要團結啊，要和睦啊，不能鬧事情啊……”
廢話說了一籮筐，說得下面圍觀的人都不耐煩了，有人就喊：“得了，二大爺，你這話都車軲轆說多少了，趕緊說正事啊，天這麼冷，凈聽你廢話了。”
劉海忠氣得臉色發紅，抱着茶缸停止了發言。
閆埠貴眼睛盯着茶缸，好像茶缸上開出了花一樣。
易中海輕咳了兩聲，開口說：“今天開這個大會，主要是為了小李跟賈家的事情，具體就是賈家太久沒吃肉，天天又聞着隔壁小李家的肉味，饞的受不住，就忘了跟小李打個招呼，先拿了他家的肉給吃了。”
小李蹭的站起來，破口大罵：“神特么的拿了我家的肉吃，偷就是偷，別說的那麼好聽！易中海，你要是屁股不能擺正，咱們就去找警察評理去。”
易中海臉色一僵，自從當上了這個一大爺，已經很久沒人敢在他面前撂面子了。
賈張氏破口大罵：“誰讓你天天煮肉吃，還不分給我家，你這樣的，就該自覺給我家端兩碗過來，現在還要我們自己去拿。”
“我呸，你長得丑，想得倒是美，我特么就是給豬吃給狗吃，也不會給你吃，你算什麼東西，就是個小偷，小偷！”
易中海嚴肅道：“小李，我這裏就要批評你了，現在國家還很窮，到處都在拉飢荒，領導們不僅自己堅持節約，反對浪費，也向廣大群眾提倡要力行節約，你這天天的吃肉，也太奢侈了吧。”
小李梗着脖子說：“我從小就沒吃過肉，現在好不容易條件好了一點，花錢買了兩斤肉，每天吃兩口怎麼了，這也算是奢侈了？”
他環視圍坐的眾人：“你們自己說說，你們手頭寬裕了點，想不想也買點肉吃吃，一頓做的多了，是不是每天就吃兩塊，然後能多吃幾天？”
底下就有人起鬨：“那當然了，誰有錢了不想多買點肉吃。”
又有人說：“我跟小李不一樣，我要一頓吃完，吃飽，吃撐。”
“哈哈哈，就你那大肚子，想吃肉吃到撐，兩斤肯定不夠，五斤還差不多。”
“我的天哪，還想買五斤肉一頓吃完，你一年吃得了五斤肉嗎？”
小李一指賈張氏：“結果我捨不得吃的肉，全被這個死肥豬給偷走吃了，我找她要賠償有問題嗎？換了你們，誰家被人把肉偷了，不要人賠的啊？”
大家都躁動起來，這麼一想，確實沒問題，真要有人偷了自己的肉，手痒痒，想打人，嗯，小李這小夥子，還是太禮貌了，文化人啊。
秦淮茹站了起來，雙眼含淚，聲音裏帶着點顫抖：“小李兄弟，真的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該看着棒梗天天被肉香饞，又吃不到肉，天天鬧，真的受不住，這才拿了你家肉，先給棒梗吃點，好讓他別再鬧了，實在是孩子太小，怕他鬧出病來。”
在座的大娘大嬸，家裏有小孩子的都感同身受，小孩子鬧起來，要是停不下來，是真的能鬧出毛病的。
倒是對秦淮茹有了點同情，有個能折騰的孩子，確實難辦。
她又繼續說：“前幾天，本來是想去找小李兄弟借點肉的，只是，那天小李兄弟吃的是烤鴨，聞着味道就特別好，這太珍貴了，不好開口，後來又是鹿肉，驢肉，這些都不是咱們這等人能吃的，等到了今天，你吃的是豬肉了，才敢先去借點吃。”
她這話一出，小李的臉都白了，額頭冷汗直冒，而大眾則是哄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