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5章 方塵的心水
凌修元說話的時候，和趙元生直接從道塵雲朵里退了出來。
他之所以會讓方塵來尋找蘊靈樹，主要還是因為之前王頌在橫嶺山的時候說方塵可能比王頌更親近蘊靈樹，正因如此，凌修元才打算在仙妖戰場讓方塵試試看。
實際上，凌修元一直沒把尋找蘊靈樹這件事情和方塵扯上關係。
在他看來，尋找蘊靈樹那是蘊靈洞天的祖師乾的活。
方塵是澹然宗聖子。
真要讓方塵去找點什麼……
那肯定也是去找失蹤的赤尊天梯！
正因如此，凌修元之前知曉方塵習得蘊靈洞天的頂尖功法【蘊靈樹之瞳】之時，也並未想過讓方塵拿這套功法去尋找蘊靈樹。
再說了，他之前也不認為，方塵以極快的速度學會【蘊靈樹之瞳】能代表方塵和蘊靈樹有什麼關係……
畢竟，方塵無論學什麼都是這個狀態，一學就會。
但王頌既然提及了，凌修元也就留了個心。
事分輕重緩急，來仙妖戰場最重要的事情是幫方塵累積力量以準備突破境界，所以凌修元在事情沒完成之前都不打算暴露實力。
但如今已經完成了，那凌修元也覺得無所謂了，暴露就暴露，也沒什麼問題。
只要不要以大欺小，搞出會致使仙妖戰場事態升級的大事來，比如一巴掌把渡劫之下的所有妖族全部拍死之類的事情，那就沒什麼問題……
而既然可以暴露，那凌修元自然可以考慮來讓方塵搜尋蘊靈樹。
方塵運氣這麼好，萬一剛好找到了……
那就真的很不錯了。
方塵驚訝：“找蘊靈樹？怎麼這麼突然？！”
原先來仙妖戰場的計劃里，凌修元可沒有說到要尋找蘊靈樹。
這倒是令方塵十分意外。
而一旁的趙元生道：“不突然，之前王頌也說過了，蘊靈樹說不定更親近你，那你就嘗試着找找看。”
“你運氣這麼好，萬一僥倖找到了蘊靈樹，那就是蘊靈洞天要欠澹然宗一個巨大的人情……”
“到時候，我說不定可以在蘊靈洞天有一個新的發展。”
人都喜歡樂觀地暢想未來。
趙元生此刻就很樂觀。
見趙元生突然變成樂觀祖師，方塵忍不住露出笑容，剛要說話……
這時，凌修元突然淡淡道：“人情？”
“蘊靈洞天為什麼會欠澹然宗人情？”
趙元生的樂觀暫時停止，轉頭看向凌修元，道：“我們幫他們找到蘊靈樹，蘊靈洞天還不欠我們人情？”
“你該不會要白乾活吧？”
凌修元瞥了趙元生一眼，接着徐徐道：“自古以來，蘊靈樹在哪裏，蘊靈洞天的正統就在哪裏。”
趙元生：“……”
方塵：“……”
6！
不愧是凌祖師。
真的是站得高，看得遠！
而面對兩人的眼神，凌修元淡淡道：“開玩笑的，不必這樣看我。”
趙元生：“真的嗎？我不信。”
凌修元：“？”
緊接着，方塵徹底明白凌修元為什麼會讓自己這麼做后，於是道：“那凌祖師，我現在就在這裏施展蘊靈樹之瞳，感應蘊靈樹的存在嗎？”
他們現在剛出巨猿山谷沒多遠，按地界來說，他還處於妖族的領域之中。
在這裏施展功法，可能等會就會有不少妖獸圍過來了。
而凌修元聽到這話，微微點頭，剛想要直接讓方塵施展功法，反正他不在意什麼妖獸包圍，都是飛蛾撲火罷了。
但話到嘴邊，凌修元又停了下來，轉而說道：“這件事情你自己拿主意，王頌說你和蘊靈樹有緣，可能你自己決定會比我決定更好。”
聞言，方塵一愣，旋即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嘶！
因方塵肉身剛變強不久，於是四周的溫度霎時間暴漲！
這一刻，方塵忍不住心想——
看來尋找蘊靈樹真的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連凌祖師都開始信玄學了。
一般來說，像凌修元這種大佬只有在徹底盡人事之後，才會聽天命。
現在看凌修元起手就“聽天命”，方塵就可以看得出，蘊靈樹的確難找。
隨後，方塵便在心裏掂量了一下，開始尋找地方施展蘊靈樹之瞳。
此刻，他們剛出巨猿山谷沒多久，四周是一片密林。
在密林里走了兩圈之後，到哪裏都是草，其中可能還有一些妖族糞便，他分辨了一下，發現是猿族的。
方塵其實不明白為什麼大家都是修仙者，怎麼還能有糞便這種事情。
但不重要了。
至少這裏的糞便讓方塵認為蘊靈樹多半不會願意待在這裏，於是他就走出了密林，來到了一處綠地。
綠地的中央是一座湖泊，湖泊內潛藏着數道氣息，不算強大，且在方塵踏入他們領地的時候，他們便戒備警惕，不敢輕舉妄動。
返虛的方塵，足以令得湖泊的妖獸感到恐懼與畏懼！
方塵沒去湖裏看看到底是什麼妖獸，而是圍繞着湖泊大搖大擺地逛了起來，仙妖戰場的天空藍得可怕，因為雲都被剛剛的顧耿以氣勢震散了，這就導致了湖泊澄澈的水藍得像一塊巨大的寶石躺卧在地面。
方塵見狀，便順便用留影石搞了幾張照片，本來想讓凌修元和趙元生和他自拍的，但兩個人拒絕了方塵。
方塵只好自己打了個卡，畢竟這是自己第一次來仙妖戰場。
打完卡之後，他就招呼着兩名祖師離開。
凌修元跟在方塵屁股後面，問道：“你打算找什麼樣的地方施展蘊靈樹之瞳？”
“我……”
方塵被這麼一問，不由想了想，說道：“我還沒想到，我感覺我還沒什麼心水。”
聽到這話，趙元生來了興趣，好奇地問道：“心水是什麼意思？”
方塵皺着眉想了一下才道：“在我老家，心水是指喜歡的、合心意的那種感覺，如果對某一樣東西有想要的感覺了，就是有心水……類似的意思。”
趙元生恍然大悟：“哦！”
接着，他啞然失笑道：“我還以為心水是上古神軀的什麼能力呢。”
方塵：“哈哈……”
趙元生本以為方塵這麼鄭重其事地說，還跟蘊靈樹有關，或許會是頂級的尋寶能力……
而凌修元則是道：“那行，那我們再走走，如果你沒什麼心水，我們就換個區域。”
方塵：“好的。”
半天後。
三人又大搖大擺地走入了一座怪石巨山之中。
期間他們又察覺到暗中有不少的氣息隱藏。
方塵用神識掃了一眼，發覺是一批化神蜘蛛，每一隻的個頭都非常大，方塵感覺就跟一輛輛小轎車一樣，這玩意兒要是停在城中村裏的話一個小時得收五塊錢。
這群蜘蛛全身呈紅黑色，猙獰可怕，盤踞在巨山之內的山洞之中，在方塵的神識掃過去的那一刻，每一隻紅黑蜘蛛都在快速地爬回到蜘蛛網上……
這是因為方塵的氣息過於恐怖，嚇得它們只能趕緊回防。
方塵用神識看了一眼，發現他們都在上網，不由驚愕……
媽媽咪的。
這裏是網吧嗎？
緊跟着，在蜘蛛們全部上網之後，它們的蛛網便全部閃爍了起來，緊跟着蛛絲滾涌，赫然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聯通了起來，同時蛛絲一下子便變得極厚極寬，赫然是擁有了可怕的防禦能力……
見到這一幕，方塵驚愕。
蛛網聯通，蛛絲寬大……
這是互聯網嗎？
不。
方塵想了想，這是局域網。
一旁的凌修元見方塵站着不動，肯定是在觀察這批蜘蛛，於是淡淡地解釋道：“一批血魔蛛，以天魔魔氣為食，並不邪惡，但沒腦子，如果有腦子的話他們也不會在仙妖戰場織網，早就去天魔戰場了，血魔蛛這個種族，共用一個腦子，只有在蛛網聯通的時候，才會具有思考能力。”
“你看他們幹嘛？”
方塵聞言，不由驚訝道：“竟然還有這種種族，好特別啊。”
他還以為只有玩石頭人的才會共用一個腦子。
凌修元聞言，淡淡道：“那他們能讓你有心水嗎？”
方塵搖搖頭：“那倒是沒有。”
“……”
又過了大半天。
這大半天下來，三個人就是純逛街，凌修元和趙元生也由着方塵亂走。
而這一路上，方塵都沒找到一個施展蘊靈樹之瞳的合適之地，不過，他倒是藉此機會認識了不少的妖族特色，妖族的種族豐富程度遠遠超過了方塵的想像。
當然，妖族的昆蟲也毒得難以言喻。
方塵有意讓一隻築基期的蚊子在自己身上叮了一口，想測試一下對方的能力。
結果對方剛接近自己一丈距離之後，就開始爆炸，化作一灘毒液……
方塵倒是沒受傷，就是心裏很納悶。
他媽的。
到底是哪個喪盡天良的這樣使用爆蚊？
隨後，方塵就不再亂搞，而是在一邊尋找心水之地，一邊和凌修元、趙元生交流先前他在突破之時見到的畫面。
方塵將人祖、妖祖、魔祖以及自然之祖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當然，他們是在屏蔽了外界之後開始暢聊的。
而方塵重點提及的便是最開始的成仙之法有兩條。
當趙元生知道仙路原來是給肉身強橫者行走，世界樹才是給神魂強大者攀爬的事情之後，他面色變得有些難看：“禁錮肉身，又砍去世界樹，他想讓我們整個世界的所有修仙者都走上錯誤的道路。”
肉身強大的人才能走仙路，再以肉身為舟，承載神魂，借仙路的力量助力神魂變強。
可是，現在的情況是肉身弱到連仙路都不能進去……
這種情況，明顯就是界劫有意為之，在故意削弱他們。
但凌修元倒是擺擺手道：“錯誤倒是不至於，不過，界劫的確是極為聰明，這麼搞下來，許多人都沒有辦法發揮自己的資質，或許這麼多年，有成千上萬個本可以依靠強橫的肉身資質成仙的好苗子，因為神魂弱了些，蹉跎一生，連仙路的門檻都進不去。”
聞言，趙元生和方塵紛紛默然。
這種事情，不是沒可能發生……
假設有一個人天生適合修鍊肉身，但神魂資質卻很差，本來有兩條路可以走，他完全可以修成極道肉身，進入仙路，再查漏補缺，將神魂的力量強行拔高。
但現在……
神魂不行，那就是什麼都不行！
此刻，凌修元走在仙妖戰場上。
他望着四周，這是他第一次以一種全新的角度審視這個地方。
這裏，對凌修元而言，有了全新的體驗。
因為，他覺得自己雙腳踩着的泥土，或許曾經就有人祖的腳印。
半晌后，他抬頭望天，感慨道：“人祖太強了。”
“真的太強了！”
凌修元連聲說著，沒有太多的讚美之詞，只是語氣里滿是敬畏與緬懷。
人祖的戰績，幾乎可以說是以一己之力戰勝三祖，就連他創造的後代，都能從數次慘烈絕境的磨難之中重生歸來……
這樣的人祖，如何能不被尊稱為世間至強？！
半晌后。
三人又踏入了一片密林。
這密林之中，瀰漫著一股猿族的氣息，地上還有一些被火燒過的白毛留下……
方塵觀察了一下，之前在這裏應當是發生過一場大戰，交戰雙方無法猜測，但多半是猿族和其他人族打過，因為方塵感受到了惟劍山莊修士的氣息，練的劍法還是比較常見的火系劍法；至於地上那些白毛，則是猿族的，這一點方塵也很確信，因為他的血脈能感覺得出來。
看了看這裏之後，方塵想了想，突然取出一個煉器爐，道：“那我就在這裏施展蘊靈樹之瞳吧。”
見狀，趙元生興緻勃勃地問道：“你有心水了？”
趙元生逛了半天，差點就要開始打哈欠了。
方塵是到處打卡了，他是快無聊暈了。
尤其是看着方塵揉一隻皮毛湛藍的肥貓揉了半天，他更是有些困惑和不解，這玩意兒有什麼好摸的？澹然宗不一大把？
如今看到方塵終於要開爐煉器，施展功法了，他才提起精神來。
方塵說道：“對！”
“我覺得這裏有點感覺。”
凌修元詢問道：“為什麼？”
方塵給出了一個理由：“不知道。”
凌修元沉默了一會兒，道：“……算了，你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