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突破口

逍遙王要插手張逸仙和姚家之間的事，看似是為了拉攏張逸仙而伸出援手，但張逸仙認為，任何付出都伴隨着代價。

張逸仙調查姚家和百里家的事情，初衷是為了解決兩家的恩怨，救出百里家后，不會再受到姚家的威脅。

可一旦逍遙王插手，那事情的本質就變了，姚家就算退讓，那也是看在逍遙王的面子上，或者迫於逍遙王的壓力，根本無法解決百里家日後的問題。

恩怨該在還在，逍遙王在的時候，兩家互不干擾，一旦逍遙王不在呢，只會讓積壓的恩怨再度升級。

而且換個角度說，一旦逍遙王插手此事，那麼張逸仙就等於上了逍遙王的船，這不單單是欠一個人情的問題，更多的是外界對此事的態度，那些關注逍遙王的人會如何看待張逸仙。

所以當“人屠”說，逍遙王讓他來幫忙，張逸仙心裏是一百個不願意的。

不過人家都已經坐在馬車上了，總不能直接給趕下去，張逸仙也沒那本事，只能先看看逍遙王如何安排，再另做打算。

果然，“人屠”說逍遙王給了他兩條建議，但最終採用哪條，還得看張逸仙的選擇。

其一，最簡單的辦法，“人屠”直接登門，武力壓制，區區一個姚家，只要窩在九仞山裏面的那些老怪物們不出來，一個“人屠”足以蕩平姚家。

其二，抬出“逍遙王”這尊大佛，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告訴姚家，冤家宜解不宜結，兩邊握手言和，從此化干戈為玉帛。

張逸仙聽完兩個建議，心說這哪是兩個建議，分明就是一個建議，傻子都不會選第一條，“人屠”要是殺進去了，百里家日後必當遭受更加瘋狂的報復。

更何況，要是想殺進去，還用得着費那麼些時間去搜集信息，周妙雯就能把這事辦了。

而第二種方法，看起來溫和一些，但張逸仙知道，逍遙王這是想一石二鳥，幫自己解決姚家和百里家的問題是順帶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給自己在百姓心中樹立形象。

逍遙王沉寂這麼多年，一直活在傳說故事裏，想要從幕後走到台前，就需要給自己造勢。

冒着被殺的風險進京尋找女兒，帶走瑜妃是，幫自己解決姚家和百里家的問題亦是。

馬車慢悠悠地行走在路上，“人屠”說完也不着急，就坐在那等着張逸仙回答。

一直到馬車再福來客棧門前站住了，張逸仙還沒開口，“人屠”忍不住問道：

“小子，想好了嗎？選哪條？”

張逸仙沒正面回答，反而問“人屠”：

“前輩，王爺有沒有說讓我在馬車中立刻給你回復？”

“人屠”想了想：

“那倒沒有，你想回去再考慮考慮？這麼好的事，還需要如此費勁？要知道能讓我親自動手的機會可不多。”

張逸仙一笑：

“前輩誤會了，只是方才在醉仙樓中，王爺同樣給了我一個選擇，限我三日內給出答案，而前輩轉述的選擇，乃是我的私事，私事總不能比王爺的公事還重要，所以還請前輩稍等幾日，我答覆完王爺，自會給前輩答案。”

“這……”

“人屠”一聽，張逸仙把逍遙王都搬出來，自己要是再讓他說結果，未免就有些分不清大小，所以只得點頭應允。

……

張逸仙回到福來客棧，沒看到柳如夢和李玉裳，只有林夭夭一個人在屋裏百無聊賴的喝茶。

“夭夭，怎麼只有你一個，她們出去買東西了嗎？”

林夭夭一見張逸仙回來，立刻小貓一樣撲了上來，結果聽到張逸仙竟然先問那兩人，立刻小嘴撅了起來：

“當家的，我這麼個大美女在這等你還不滿足嗎？非得天天好幾個美女圍着你轉，你才開心？”

張逸仙為之一滯：

“呃……也不是，就是……怎麼說呢……就是問一問……呃……畢竟……”

張逸仙實在應付不來林夭夭這種隨時隨地的小脾氣，嗯啊了半天也沒說明白。

反倒是林夭夭，也沒真的生氣，看着張逸仙的窘態，笑得花枝招展：

“當家的，我有那麼嚇人嗎？你可是叱吒風雲的大英雄，怎麼在我面前支支吾吾的，別人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你問李玉裳她們，說是京城姚家對外公開要娶親，所以跑去看“熱鬧”了，應該是為百里水瑤吧，你去不去？”

張逸仙心中一動，雖然聽說百里水瑤的婚期提前了，沒想到會這麼快，看來昨日軒轅霸下給姚家的壓力很大啊。

姚宗正因為自己私自接買賣，虧空了家底，以至於無法給出軒轅霸下要的銀錢，為了儘快補充資金，只能儘快讓百里水瑤完婚，接收百里家產業。

“當家的，你來京城這麼久了，雖然成功把我救了出來，但百里水瑤這邊怎麼一點進展都沒有？”

林夭夭有些好奇的問道。

張逸仙便把自己的想法和現在掌握的情況都和林夭夭說了一遍。

前幾世林夭夭就因為聰明絕頂，在軒轅霸下身邊充當著謀士的角色，所以張逸仙說給林夭夭聽一方面回答她的問題，另一方面也想聽聽她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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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夭夭聽完，思索了一陣：

“你的意思是說，雖然現在搜集到了姚若琛、程飛虎和百里奉山的說辭，卻都各有不同，雖然能還原出個大概，但缺乏證據。而方百面這個最有利的證人還被人弄死了。有個高手一直暗中跟着你，還指引了你一些事情，卻從不現身……”

“是的，所以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或許……你可以從姚若琛身上尋求突破，目前你掌握的這些，都是各人回憶中的說辭，而姚若琛的失魂症，她自己就是當事人，如果按照她的猜測，失魂症是人為造成的，那麼這個人會不會成為突破口？”

張逸仙一想，對啊，之前一直在糾結當年造成分歧的原因，忽略了姚若琛一個關鍵性的證詞。

當時在朱雀芙蓉樓里，姚若琛曾說過，自己的傷勢雖然重，卻與失魂症完全無關，而在得失魂症之前，她的記憶中，最後的畫面，是姚宗正在給她喂葯。

在姚家那個孫瘋子的畫上，打傷姚家老祖宗的也是姚宗正。

而姚宗正又是通過軒轅家扶持，殺了姚宗仁，當上的姚家家主。

姚宗正在背後的動線似乎清晰了，可是還有些讓人費解的地方，就是姚宗正為什麼要打傷姚家老祖宗，又為什麼要讓姚若琛患上失魂症。

要是說想加深與百里家的仇恨，打傷姚家老祖宗好理解，可是姚若琛是他們姚家自己人打的。

要是怕姚若琛傷好後偏袒百里奉山，也不太可能，畢竟那時候姚若琛雖然是姚家的小公主，但有姚家家主和老祖宗在，她還影響不了姚家的決斷。

張逸仙和林夭夭正在屋內逐條分析，郭乾背着藥箱子從外面回來了，見到張逸仙也在，笑呵呵走過來道：

“逸仙兄弟，外面可熱鬧了，聽說京城富商大戶姚家要娶親了，前來送禮的都堵了好幾條街了，我跟你說，他們現在的家主姚宗正，可是個大孝子，想當初曾一擲千金，從我大師父手裏買菩提丹，就為了給他們的老祖宗保養身體，嘖嘖……”

“你說什麼？”

張逸仙騰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一把抓住郭乾：

“把剛才的事，詳細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