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六子的身世

脂月齋門口——

“姑娘說的話，我怎麼聽不懂？”胖老頭兒額上滴下一滴冷汗，故作鎮定地問道。

認錯人了？

小六子仔細端詳，越看越像月老——那個糟老頭兒。

小六子:(⊙_⊙?)

胖老頭兒：-_-|||

“姑娘，您的翡翠耳環……”胖老頭兒用手背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顫巍巍地遞了過去。

“進去吧！”歐陽燁瞥了眼胖老頭兒，對小六子吩咐道。

“是。”小六子接過耳環，往前走了幾步，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她又衝到胖老闆面前，牢牢盯着他的眼睛，小聲嘀咕道：“越看越像！你真的不是？”

胖老頭兒：-_-|||

“走了。”歐陽燁扥住小六子的后衣領，將她拖進脂月齋。

胖老闆：(ToT)/~~~

“公子，別拽我，我自己走！”小六子嚷嚷道。

歐陽燁充耳不聞，只一口氣將小六子拖進門裏，氣得在門口看了半天的夜婉兒銀牙咬碎。

“燁哥哥，婉兒也喜歡那對翡翠耳環，讓這丫鬟交出來吧！”夜婉兒慢慢走到歐陽燁身前，嬌滴滴地說道。

歐陽燁皺了皺眉頭。

只是還沒等他開口，小六子就突然叫道，“不行！這是我看中的，誰也不讓！”

“你——你個賤婢，也配戴這翡翠耳環？”夜婉兒氣急，再也維持不了風度。

“不行，我就不給。”小六子堅定地對峙着夜婉兒，寸步不讓。

歐陽燁有些詫異，一對兒耳環而已，雖然他並沒有叫這丫頭讓出來的意思，不過這丫頭的反應也太大了吧！

“大膽，給我搶過來！”夜婉兒不敢相信，這小丫鬟竟敢頂撞自己，扭頭沖身後的侍女命令道。

“是，小姐。”這兩個夜府的大丫鬟早就看小六子不順眼了，都是丫鬟，憑什麼她能入瑞王世子的眼，要知道將來她們家小姐嫁過去，她倆就是陪嫁丫鬟。

陪嫁丫鬟，是有可能做世子的侍妾的，可有小六子這麼個絕色的狐媚子在世子身邊，她倆哪還有出頭之日啊！

趁着小姐吩咐，兩人互相使了個眼色，就衝著小六子凶神惡煞般地沖了過去，一定要趁機毀了她那張招搖的臉！

小六子：(⊙︿⊙)

“滾！”還沒等二人近前，歐陽燁突然爆吼一聲，嚇得這兩個丫鬟一哆嗦。

“燁哥哥？”夜婉兒雙目含淚，委屈地喚道。

“當本世子是死人嗎？”他眸光劃過夜婉兒，又森森望向那兩個大丫鬟。

“燁哥哥息怒，是我莽撞了。”夜婉兒趕緊道歉，心中暗恨，是自己因妒失智了！自己閨房中的首飾堆積如山，何必自降身份跟個丫鬟搶東西！

小六子低着頭，只是緊緊地攥着那對兒翡翠耳環，彷彿陷入了沉思……

沒錯，她非常想把這對翡翠耳環留下。因為這對兒耳環，像極了娘親留下來的那對兒。在她渡劫成仙時，不知什麼原因就突然不見了。

小六子五歲之前，同其它普通的人類小孩兒一樣，整日依偎在自己父母的身邊，無憂無慮的玩耍。她也一直以為，這種日子會天長地久，直到那天——爹爹說要回家探望病重的父母，卻再也沒見回來……

她記得她問起娘親：爹爹去哪了？娘親卻哭了！

那天娘親告訴她，她們不是人類，娘親是只修鍊成人形的狐妖，她的爹爹則是個世家大族的公子。娘親為了爹爹，放棄了千年修為，變成了個平凡的人間女子，一門心思地想和爹爹長相廝守……

可很不幸的，就如話本子中無數狗血地橋段一樣，爹爹過膩了山中歲月，一次思歸探親，卻和當朝長公主相遇了……

母親終日以淚洗面，可是變了心的男人，是怎麼勸，他都不回頭的！

爹爹有了新歡，更兼金錢與權力，母親這個平凡的女人，又怎能再入他的眼？遂在她五歲那一年，母親盼來了一紙休書。

小六子那時不知娘親已傷心欲絕，每天以淚洗面的結果是導致雙目失明、心力交瘁。

長大后她只覺得娘親很傻，總是想起娘親臨終前，經常絮絮叨叨的那段話：“白兒，白兒，為什麼你爹爹他會變了呢？他說過生生世世、永不相負的……那年的櫻花雨真的很美……”

娘親和爹爹相遇在月老廟前的櫻花樹下，據說當年爹爹曾無數次地等在那棵樹下，期盼和娘親再見一面。正是爹爹的痴心打動了即將成仙的娘親，拋下了自己的千年修為，只為在這彈指一瞬間的人世相伴一生，結果……

當時的小六子只有默默地流淚，她沒有去找父親，她知道，即便是去了，父親也不會再回來了……

“娘親，忘了他吧！白兒求你了！”小六子聲嘶力竭地哭喊道。

娘親只是邊流淚邊搖頭道：“忘不了了，說好了永不相負的……”

小六子那年六歲，在父親離開后，母親還不到一年，就香消玉殞！

娘親作為遺物交給小六子的，正是那對翡翠耳環，據說是上古遺物，是娘親祖上傳下來的信物。憑着那對翡翠耳環，她被青丘以“聖女”之尊迎回族中修鍊，直至飛升……

小六子：~(╥╯^╰╥)

如今又見舊物，思及往事，她不禁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