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唯殺而已
酷熱之下，身心俱疲的站軍姿是為了徹底打消學子們還在和平年代的安逸心理，既然決定走上修仙這條道路，痛苦磨難是會永遠伴隨着他們，不改變心態，勇於面對磨礪，最後只會黯然退場，生死道消。
修仙從來都不是一條安全穩定的路路，玄荒也不是處於絕對和平之中。
傍晚，七班聚在食堂里，鴉雀無聲，大家都在默默吃着晚飯，白天的磨礪讓他們疲憊，疲勞之下無人開口。
楊宏飛看着熟悉的一幕，心中也是多有感慨，每年都是如此。雖然他是青年模樣，但作為一名道場境修士，他已經有千歲年紀，早年沒有生子，開天境后修士已經超脫凡體，每一個子嗣的誕生都格外艱難，孕育一名子嗣就好像孕育一名天道之子，所以道場后也不願生子，絕大數玄荒人都是築基境修士生出的。
故而楊宏飛看待自己帶過每一屆學子，都好像自己的孩子一樣，尤其是合他心意的，都對待如同自己親子一般，每有孩子軍訓意外死去，他都痛心不已，這次學生整體素質頗高，還是令他很是開心，代表生存率會提升。
雖然說過很多次，他還是繼續說道:“今天的軍訓是給大家提個醒，讓大家認識到現在已經不是象牙塔內，大家休息一晚好好調整心態，明日的訓練更磨礪你們。”楊宏飛寓意深長的說道。
每年軍訓隸屬眾妙之門的高中都會前來，所以軍界內都有這各個學校各自的宿舍，食堂。
秋途和莫問仙分在了一個宿舍，回寢路上，秋途也累得夠嗆，也沒有以往的精氣頭，他和莫問仙有幾句沒幾句的聊着。
“問仙，好累啊，想起這種日子還要過三個月，我就感覺前路一片黑暗啊！”
莫問仙平靜說道:“雖然對比以前在學校的生活確實很苦，然而和古代練氣修士來說，這種日子已經很是不錯了，只是苦，不用喪命，就很幸福了。秋途，既然已經決定追逐仙道，就早點適應吧，如果接受不了，就早早放棄，畢竟我們還有機會。”
“問仙。”秋途看着身邊的嚴肅的好友，心中閃過一道念頭，相處這麼多年，他才意識到看似和大家一樣長大的，也並無多大區別的同窗，內心向道之心，求道之志竟如此清晰明確，似乎，問仙從小到大，對修行態度都格外認真。
身處玄荒，即使科技也相當發達，但是對修仙的追崇嚮往已是真正深入每個人的內心，只是人或有軟弱，或有迷茫，真正能夠在百折千險中依舊保持向道之心之人，還是少之又少。
天才易得，堅韌者難尋。
被莫問仙感染，內心嚴肅起來。但表面上秋途只是點了點頭，嘴硬道:“確實，但我只是在考驗你的向道之心，你不會沒看出來吧。
我可是要成為元辰仙人那樣劍仙的男人，
幾百年以後，你見到我就得尊稱一句秋上仙！而我會禮賢下士般把你扶起，嘆到
‘莫兄何必如此，你我故交，平輩相處即可’
你只會誠惶誠恐得說道:‘晚輩不敢，不敢’
哈哈哈～”
莫問仙翻了翻白眼，走進衛生間，回擊道:“秋小友，夢裏啥都有，莫前輩要沐浴了，小友早些休息吧！”
秋途倒床就睡，直到莫問仙出來，看到沉睡中的秋途還舉着中指對準他，無奈搖了搖頭，這個活寶，今日頗累，他也倒頭睡去。
……
第二天訓練室內，藍膚壯漢洛達看着一位位七班學生對着訓練假人一次次釋放法術，有些還用着靈器對着假人一頓哈賽，又是點頭又是搖頭。
在玄荒，練氣修士使用的是法器，不過如今這個年代，銷量不佳，練氣九層修士才會進行鬥法，然而練氣九層已經勉強可以使用低等靈器，反而是許多被征服的各個世界的土着格外青睞玄荒法器。
築基修士使用靈器，道場修士用法寶，元神修士們多用後天靈寶，仙人們使用仙器或是先天靈寶，不過先天靈寶難得，多掌握在金仙手中，據說再上還有先天至寶，被玄荒億萬年供奉的夏皇印便是人人皆知的先天至寶。
位於諸夏學宮中心供奉的夏皇印，寄託了太多玄荒人的情感與信仰，在玄荒還未站穩腳跟之時，每當夏皇印被挪動，都代表一場曠世大戰。
夏皇正是憑藉此印，打出了玄荒在玄荒世界群的地位與威望。
洛達拍拍手，說道:“都停手吧，勉強看得過去，畢竟你等都是近一年內才接觸鬥法學習。不過這種水平，度過軍訓是遠遠不夠的，接下來一個月，你們不僅要在軍訓時間內學習練習，結束后也要自己複習多觀看一些教學視頻，這也是個人終端留在你們手裏的原因，如果讓我們發現你做別的，你也可以試試！”
說完轉身向外走去，聲音遠遠傳來:
“現在都跟我來吧。戰爭之主座下，被諸多異族稱為征服之刃的金仙道主曾說過，提高一個修士的綜合素質，最好的方法是什麼？唯殺而已！”
訓練場外，一隊隊學子以班級為單位，跟着各自的教官井然有序的朝着一座宏偉的大殿走去，正門雕刻着血紅的三個大字《殺生殿》，宮殿不小，但是明顯是容納不下這麼多學生的，可見裏面運用了芥子須彌手段。
輪到莫問仙他們進去的時候，就發現殺生殿格局格外簡單，裏面是上百具大門，上書湖州各府之名，眾人便進入了寧安府大門，裏面又是幾十座大門，接着進入白川縣大門，最後便是白川隸屬於眾妙之門的二十六所高中。
走進白川六中的大門，他們出現在一座遼闊的谷地內，三十個通道在四周整齊排列着圍成一圈，有十多個通道門戶關閉，證明已經有班級進入，還有些班級正在進去，其中如同白花一般的元詩詩又依舊吸引了太多學生的視線。
洛達輕咳一聲，便就近選擇一個通道，路上，洛達冷冷的說道:“手裏沒有鮮血的修士，就像沒牙的老虎，是個笑話。接下來我希望你們沒人會拖後腿！”
通道盡頭是一間小廳房，小廳邊緣牆壁被一件完整落地窗取代，透過窗戶，可以看到一座如同斗獸場般的廣場，洛達面對着斗獸場，背對眾人說道:“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軍訓會殺生，卻不知道你們的第一次殺生是怎麼樣的吧，現在我就告訴大家。”
“你們每一個人等會都會面臨四次決鬥，決鬥很簡單，多是一些凡俗生物。因為擔心你們這些溫室中花朵的安全，所以從一頭綿羊開始，到狼，虎，最後是人，如果你們接受得了，也可以跳過羊與狼，直接從虎開始。有人自告奮勇嗎？沒有我就從點名冊上來。”
話音剛落，整個七班頓時嘩然起來，他們從沒想過自己軍訓第一課居然是這樣的，如此野蠻血腥，簡直和玄荒現代社會主流氛圍所背離。
單純為了殺而殺，不是屠夫嗎？玄荒修士教授的教育，為了道途，無辜者亦可殺，但從未提倡，無緣無故殺無辜者，這不符合他們的三觀。
“怎麼會這樣？像斗獸一樣殺野獸就已經夠離譜了，最後還要殺人？”有女生不敢置信。
“它們也是生命啊，還有人，他們也有人權！”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教官，你沒開玩笑吧！”
所有人都被這個消息震驚到了，這和他們以往的世界觀都不一樣，就算有些人沒有開口，但也是面色凝重。
莫問仙思考一會開口問道:“教官，你說的人，是什麼人？據我所知，玄荒源自遠方的洪荒，功德罪孽一說在萬佛之祖成道之後，於現今愈演愈烈，每一個玄荒學生軍訓之時都殺一個人，這種罪孽是誰承擔得起，又是誰能推動這件事的發生？”
洛達轉身過來，對着莫問仙點了點頭，贊道:“還算有一個聰明人，人口也是資源，沒有人會同意用這麼多有靈眾生去幫你們成長，既然讓你們殺，自有其原因。現在，回答我，有人主動嗎？”
頓了頓又嘆道:“你們生在一個好時代，好世界。我們道兵每年都有新人殺戮之後，心境難以平靜下來，后被敵人輕易殺死。以往玄荒修士們也有這種經歷。殺生，總好過被人殺！”
說完，洛達銳利的目光掃視着學生們，讓他們既緊張又心虛，一時之間，無人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