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絕對正確:他物運作
……
白無一整理完了現狀,長吐出一口氣,有些擔憂地看向外公房間的方向。
現在,通關的方法似乎十分清晰了,但他卻又本能地感到有些不對勁,一時之間竟不知該採取怎樣的方法。
現在看來,跟隨父親,讓他帶着自己一起出去的通關方法是最為簡單的,但他清晰記得那條規則的全貌是:
規則10:你不具有獨立的能力,因此,如果要離開這裏,你需要爭得父母中任意一方的陪同
這條規則的重點看似是“陪同”,實際上按照因果關係,父母的“陪同”是補充“獨立”能力的一種手段。
而規則從來沒說過“陪同”一定能提供“獨立”能力的補充。
這個“獨立”究竟是什麼,他還不明白,但以父親那種冷漠的態度,除非靠“浪費”激怒,不然,他很難想像能有什麼可以挑動對方的情緒。
這樣的父親真的會給予他幫助嗎?
10和12號規則,這兩個規則看似組合起來形成了一個明確的區域指引,實際上卻是反而顯露出了矛盾。
“母親不會離開家中”,那麼按理說就不會有“母親陪同離家”的情況。
如果規則實際上依然是絕對正確的,那麼邏輯連接就應該變成:“母親具有幫助‘我’‘獨立’的能力和意願,如果她可以離開家中,那就可以向‘我’提供幫助,但她不能”。
與之相對,父親一邊的情況就會變成:“父親具有幫助‘我’獨立的能力同時可以離開家中,只要他願意,就可以向‘我’提供幫助,但他沒有”。
這樣的情況下,兩相對比,雖然依然是父親更有可能帶玩家離開家中,但顯然此時並不是時候,需要依靠其他東西激發他的意願。
……比如,威脅?
鏡面可以切割一切,這其中,是否會包括父親呢……
一個危險的想法掠過白無一大腦,但很快便被他拋棄,他只是個普通人,實在不具有和詭異對壘的資本。
一切思考似乎都陷入了瓶頸,最終,白無一搖搖頭,出去把牆上的掛鐘摘掉,直接蒙頭就睡,等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
已經逐漸活屍化的母親依然按着慣常“做”了飯,這次的飯菜更加不新鮮了,白無一夾在筷子裏,還沒吃下去就感到菜里有股子腐爛的味道。
“怎麼,看你愁眉苦臉的樣子,今天菜不愛吃?”
看着一臉為難的百無一,母親眨眨眼,不解地給自己夾了一大筷子菜,接着似乎極滿意地咀嚼了起來。
她那張泛着屍斑的臉每一次蠕動都好像將皮肉分離了一些,十分詭異。
“明明還不錯啊?算了,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剩下的就剩下吧。”
“不不不,怎麼能浪費呢……不過我最近的確在瘦身,之前在學校看到一個女孩子,她說喜歡瘦點的男生呢,之後少給我盛點飯吧。”
“你還這麼小,就學會追女孩子啦?”
隨便找了個理由的白無一沒想到會引來母親訝異的目光。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白無一,接着,又從一邊的菜裏面隨意夾了兩筷子給他,嘀咕着:
“別聽他們胡說,男孩子嘛,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以後才能長得高,到時候顯得瘦,別人才會喜歡你,知道嗎?”
白無一有些僵硬地點了點頭,勉強吃下了母親的好意,最後把飯刨乾淨后隨便說了一句“我吃飽了”,就跑回了房間。
看來自己的形象在父母看來可能是個很小的孩子,所以才沒有“獨立”的能力嗎?
躺在床上胡思亂想着,白無一思索着將視線看向廚房的方向。
母親應該還在裏面忙碌,按理說,強制她睡覺以避免敲門事件的發生是現在最好的行動方案,但他並不打算這麼做。
既然母親睡覺會腐爛,那以現在的狀況,恐怕已經得控制一下進度了,誰也不知道如果母親徹底腐爛,到底會發生什麼事。
早上他特意睡了一段時間,加上如果那個老人每天都會來,那肯定能因恐懼而讓他大腦感到清醒,區區熬一夜的能力,他還是有的。
抱着今夜會是個難眠之夜的想法,白無一將自己塞入了那厚厚的被子中去,酷熱使他汗流浹背,但他不為所動。
今天並沒有出現敲門事件,究竟是幾率問題還是外面的詭異已經徹底被父親解決,白無一尚無法得知,但他知道那個老人的詭異一定會按着時間到來。
果然,沒過多久,那老人便再一次出現。
連續三天同樣的驚嚇早已失去了威懾力,白無一雙眼死死盯着那老人,甚至仔細觀察起了他的容貌。
如果他不是這樣畸形的話,看五官,本來應該還是個慈祥的老人,身材瘦削,四肢纖細,簡直就像個骨頭架子一樣的身型。
他、或者現在的它,應該就是曾經的外公,因為某種原因他死在了廁所里,然後這家裏就一點點發生了異變嗎?
但從外婆紙條的提示看來,也許外公的死並不是一切的開端,恰恰相反,他才是第一個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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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死去的應該是外婆,而死者在之後又會發生一系列變化,最終變成詭異的一部分。
如果放任母親的腐爛……也許她也會變成這樣的狀態,屆時,要對付兩個如此可怖的怪物,就實在超乎他能力之外了。
畸形的老人和白無一缺乏恐懼的目光對視,似乎愣了一下,隨後竟是在他的目光下安靜退卻了,並沒有再進行刻意的恐嚇。
而過了沒多久,門外也響起了腳步聲。
這腳步聲來自室內,既然如此,便不應該是更加晚歸的父親。
白無一向正對廁所的門縫仔細注視着,直到一道熟悉身影出現。
那是一臉疲憊的母親,黯淡的月光將女人披散的長發照亮,顯得更加憔悴,也更加陰森。
她的面容淹沒在齊肩的長發中,看不清表情,手中扛着一些破爛的衣物,其中一件正是件白色背心。
那是外婆的衣物,母親真的分不清外婆是否去世了,她並沒有撒謊。
母親扛着這些衣物,很快就鑽進了廁所,當她的身影消失在廁所的漆黑時,一股莫名的恐懼與不安從白無一心中滋生,又被他強行壓抑了下去。
他從懷中偷偷掏出摘下的時鐘,看了看時間,才1點半,還算是個較為安全的時間。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母親便又扛着衣服行色匆匆地離開了,並沒有觸及被嚴令禁止的4點,這讓白無一鬆了一口氣。
但又過了沒多久,隨着一陣刺耳的鐵門拉響聲,父親邁着沉重的步伐一點點走回了家裏,又一次,他冷冷看了一眼白無一的房間,確認裏面沒有燈光亮起后才繼續前進。
白無一屏住了呼吸,靜靜等待着他之後可能的動靜。
大概是在2點半的時候,父親從房間中走了出來,身上的衣服換了一身,也扛着一些未洗完的衣物,以及一疊洗漱用品進了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