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胡貴人的情報
宮裏一平靜下來日子就過得飛快,眨眼便是幾天過去。
楚凝芷正倚着引枕睡得迷迷糊糊,秀芸和薛齊輕手輕腳地走進來換了冰盆,正要出去便見白桃探頭尋人,四目相對秀芸趕忙擺了擺手示意白桃別出聲。
秀芸側頭看看楚凝芷,見她沒醒這才微微鬆了口氣走了出去。
三人走到屋外,秀芸壓低聲音道:“娘娘正睡着呢,怎麼了?”
“胡貴人來求見娘娘。”
“她怎麼又來了?”秀芸皺了皺眉,“你去回她,就說娘娘睡下了,讓她改日再來吧。”
“我知道娘娘歇着呢,是胡貴人說有要緊事要稟報娘娘我才過來的,她非要見到娘娘才肯說。”
“她三天兩頭地過來,什麼時候有過要緊事啊?”秀芸往屋裏看了一眼,“罷了,請她到前廳等一會兒吧,一會兒娘娘醒了我就回話。”
不待白桃回話,便聽裏面傳來楚凝芷略帶睡意的聲音:“秀芸,什麼事啊?”
聽見裏頭醒了,秀芸趕忙帶着白桃進來回話。
“既然有要緊事,那就別讓她等着了。”楚凝芷抬手捂着嘴打了個哈欠,“讓她進來吧。”
白桃抬頭瞥了一眼,見楚凝芷半眯着眼睛坐起來立刻應聲出去了。
不多時,胡貴人跟在白桃身後款款而來。
胡貴人本以為楚凝芷睡下了只是一句託詞,不想見她而已,但一進來見楚凝芷果真眼含睡意地側倚在榻上趕忙低下頭恭敬地行禮。
“嬪妾貴人胡氏參見懿妃娘娘,嬪妾無心打擾娘娘休息,此次實在有要緊事稟報,請懿妃娘娘見諒。”
“起來吧,這麼多禮做什麼。”楚凝芷笑笑,“白桃,看茶。”
“嬪妾貿然前來,多謝娘娘不怪罪臣妾。”
胡貞正要說什麼,看看站在楚凝芷身側的秀芸又看看端着茶走進來的白桃又收了聲。
楚凝芷只當沒看出她的猶豫,抬手示意道:“嘗嘗,這是陛下新賞的茶,說是南邊剛研究出來的新品,我卻是沒嘗出來有什麼不同的。”
聽楚凝芷這樣說,胡貴人只得陪笑兩聲端起茶盞淺抿一口贊道:“果然是好茶,嬪妾只嘗了一口便覺出茶湯的醇厚來。”
“胡貴人既喜歡,一會兒儘管帶些回去。”
胡貴人見楚凝芷完全沒有問她的意思,索性直接道:“娘娘,嬪妾實有要緊事稟報,請娘娘屏退左右。”
楚凝芷淡聲道:“屋裏幾人都是本宮信得過的人,有什麼事你只管說就是。”
事已至此,胡貴人左右看看咬牙直接說道:“娘娘最近查的小竹,嬪妾知道她是為何而死。”
楚凝芷眼神一凜,“胡貴人不可胡言亂語。”
話已說出口,便是想收回去也難,胡貴人已然沒了退路只得一鼓作氣繼續說道:“嬪妾並非胡言亂語,嬪妾見過殺死小竹的人。”
“小竹早在你還未來華清宮之時就已經死了,你如何知道是誰殺了她?”
“嬪妾自小怕熱,夏日裏離了冰就受不了,偏那日貪嘴多吃了幾口冰身子有些不舒坦,太醫說此病陰涼不好整日待在屋裏不見太陽。嬪妾又實在受不住熱,只得躲在了小池塘的樹蔭里。”
“那日,臣妾正昏昏欲睡,迷濛間聽見假山那頭有兩個人說話,前頭說了什麼嬪妾記不清了,但有幾句嬪妾記得清清楚楚!”
“一個人說「不行,這可是要命的事!」另一個人威脅「你以為你現在不幹了,就不要命了嗎?別忘了,小池塘里那個可是你動的手!」”
“嬪妾一下子驚醒了,趕忙湊過去繼續聽。”
「那可是你讓我做的!」
「那又怎麼樣?既然上了船就沒有半路下去的道理,你不怕淹死?」
「主子當初可是說……」
「行了,哪那麼多廢話,如今只有事情全都了了你才能好,不然出了什麼岔子你也跑不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小,我怎麼聽也聽不清了。不過後來他們商量完了離開的時候我看見了其中一個人的臉,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是他是個太監,方臉面白看着年歲不小,而且他的下巴底下長有一顆很大很大的痦子。”
胡貴人長長呼出一口氣,“這件事在嬪妾心裏藏了好幾天,嬪妾寢食難安,今日實在忍不住了。”
楚凝芷直起身子看着胡貴人,“本宮知道了,你不要聲張,也不要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本宮會派人查的。”
“嬪妾知道,這幾日嬪妾一直惦記着,如今告知您也算可以鬆一口氣了。”
“白桃,把方才的茶給胡貴人包一些帶着。”
胡貴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來,“多謝懿妃娘娘賞賜,事情已經說完了,嬪妾就先告退了。”
楚凝芷點頭,“秀芸,送胡貴人出去。”
“是。”秀芸福身行禮,“胡貴人,您這邊請。”
胡貴人起身又行了個禮才順着秀芸的指引往外走去。
眼見着胡貴人的身影消失,薛齊才低聲問道:“娘娘覺得胡貴人說的是否可信?”
楚凝芷懶懶地倒回榻上,“她本可以置身事外,何必特意編個假消息來騙我,惹火上身呢?”
“方臉白面,臉上有痦子,這樣的人很好查,藏不住的。”
“奴才只是不明白,幕後之人到底是圖謀些什麼?那人口中的「要命的事」又是什麼呢?”
“謀算只分已經完成的和尚未揭發的,無論為什麼,宮裏這些人所圖無非是權勢罷了。”
楚凝芷緩緩合上眼睛,“再添些冰吧,今兒可真熱呀,熱的人心浮氣躁,睡覺都睡不安穩。”
……………………
白日裏熱的像着了火一般,天一黑吹着微微的清風終於覺出一絲涼爽來。
楚凝芷換下有些汗濕的衣裳,重新挽起一個簡單的垂髻,捏着團扇終於踏出房門坐在廊下懶散地倚在柱子邊。
素馨端着水出來瞧見楚凝芷這般模樣忍不住笑她:“娘娘今兒在軟塌上躺了一小天都沒怎麼動,如今好不容易出來怎麼又倚在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