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挖呀挖呀挖
三江集集市。
一聽去看人跳大神還有錢拿，鎮上好多人都跑過來看熱鬧了。
沒過多久，集市就圍了上千人。
鄧千川也說到做到，但凡來的人不管男女老幼，一律每人都給100文！
轉眼間，一百多兩銀子就撒了出去。
這讓鎮上許多有錢人都自嘆不如，紛紛搖頭感嘆。
“這出手是真闊綽。”
“你不知道嗎，人家可是京城來的大商人！”
“為了救他爹的命，花點銀子算什麼？”
“是啊，可真是個大孝子啊！”
“但請一個瘋婆子來跳大神，真的能管用？”
“這也不是沒辦法的事嗎？沒看那麼多大夫都救不了啊！”
……
聽着大家的議論，鄧千川心裏很是受用。
他這大孝子的名頭算是坐實了，現在就等着老頭子兩腿一蹬一命嗚呼，就能回京繼承家產了！
火辣辣的太陽下，鄧常青被放在一張長桌上。
一群大夫等在不遠處，時刻關注着他還有沒有氣。
“你趕緊開始吧，”鄧千川催促道，“早點救我爹，你也能早點拿銀子。”
項溪不慌不忙地上前。
她凝聚的水滴，是能起死回生的“神葯”，但直接拿出來用，難免驚世駭俗。
所以她要給水滴來個包裝，就是跳大神。
這玩意兒在古代還是很有市場的，很多普通百姓深信不疑，但許多達官貴人又是不屑一顧。
這樣她就能一邊賺錢，還不被別人盯上，兩全其美。
而要求來集市上跳大神，還要讓這麼多人來看，自然是為了給自己打波打廣告。
不過人家跳大神都得有點道具，上次他給羅秀才跳還弄了個掃把，今天卻是什麼都沒準備。
最後一眼瞅見一個老農手裏拎着鋤頭，便上前借了過來。
好了，開始！
項溪來到鄧常青旁，擺好架勢。
“在三江的集市裏面挖挖呀挖呀挖，種小小的種子，開小小的花……”
鄧常青：……
圍觀群眾：……
一群大夫：……
不是這瘋婆子到底是在幹啥啊？
你拿個鋤頭跳大神？
還挖呀挖呀挖？
你這是準備直接刨個坑把人家埋了是不是啊？
完了玩了，這京城來的大商人，今天怕是真的沒得救了。
“大傻，一起來！”
“汪！”
“在三江的菜市場裏挖呀挖呀汪，種大大的種子，開大大的汪……”
……
別說這二貨還一點都不怯場，當著一千多人的面，它上跳下竄竟然有模有樣，還知道跟節奏。
要是以前知道它有這才藝，放樓下就沒跳舞大媽什麼事了。
“唉，”一個大夫實在看不下去了，對鄧千川道，“鄧公子，還是趕緊將你爹抬回屋裏去吧。”
醫者仁心啊！
他實在不忍讓鄧常青這樣被太陽着。
關鍵是人都要沒了啊，還要躺在菜市場這種地方，讓這麼多人看着丟人，只怕是去了九泉也不能瞑目啊！
鄧千川自然不會同意，老頭子早點死才好呢。
大夫見他執意不肯，也不顧項溪和大傻還在那兒“挖”着呢，伸手探了探了鄧常青的脈搏。
這一探，心都涼了半截。
以他的經驗來判斷，這已經是最後了！
“張大夫，如何？”
“唉，”張大夫一聲長嘆，“最多一刻鐘。”
幾個大夫一聽，頭都搖成了撥浪鼓。
又看項溪還在跳呢，又把頭搖成了螺旋槳。
這邊閻縣尉得到消息，帶着當值的所有幫捕快趕了過來，一見瘋婆子又在發瘋呢，黑臉變得更黑了。
“在做什麼呢？”
鄧千川見當地縣尉都來了，心裏更加高興，趕緊上前道：“縣尉大人，我請了一個神婆子幫我爹治病，還請多多擔待。”
神婆？
閻縣尉嘴角一抽，你他娘請的哪是什麼神婆子，明明是個瘋婆子！
“你答應給她多少銀子？”
“兩千兩。”
閻縣尉點點頭。
大夏律法並沒有規定不讓跳大神治病，一般官府也不會管這種事，但若是神婆子索要銀兩的數額很大，且又沒治好，親屬再告她一下，就可以視為欺詐、騙錢，就能拿瘋婆子下獄了。
“要是她沒能治好你爹，你願不願告那個瘋婆子，說她騙你錢財？”
“願意，當然願意！”鄧千川忙不迭地說道。
這瘋婆子今天橫插一腳，給他帶來了這麼多的麻煩，讓她被官府抓起來也是活該！
閻縣尉又來到幾個大夫跟前，問：“還能活多久？”
“這……”張大夫沒想到他會這麼問，只能道，“隨時都可能咽氣。”
閻縣尉滿意地點點頭，活不了多久就好啊！
只要鄧常青一咽氣，他就立即將瘋婆子抓起來！
項溪見他像條黑背一樣轉來轉去，就知道他是來者不善。
不過想不到吧，今天你又白來啦！
好好欣賞一下本小姐的才藝，然後灰溜溜地滾蛋吧！
“我在三江的菜市場種小小的花，你的笑臉就好像它！”
“大傻，恭迎太祖爺爺！”
大傻立即仰天一陣長嘯：“喔喔喔……”
“天靈靈，地靈靈，太祖爺爺快顯靈啊！”
眾人沒想她畫風變得這麼快，都不由認真地看了起來。
這才對啊！
比起那什麼挖呀挖呀挖，這種披頭散髮、張牙舞爪的樣子，才是跳大神該有的樣子啊！
項溪搖晃了幾下，感覺有點受不了了。
主要是這種群魔亂舞式的跳法沒有音樂伴奏，感覺非常尬。
“清水！”
“來了來了！”小六子立即端上一碗清水。
項溪嘴裏念念有詞，在指頭上凝聚出一滴水滴，放到水裏攪了幾下。
“喂下去！”
“誒。”
小六子一點也不含糊，仔細地把水給鄧常青喂下，一滴都沒遺漏。
“太祖爺爺駕到，魑魅魍魎退散！”項溪一下跳到閻縣尉面前，“退！退！退！”
閻縣尉：……
圍觀群眾：……？？？
啥意思？
難道閻縣尉是魑魅魍魎？
別說還真有點可能，畢竟他的臉那麼黑！
閻縣尉真的很想一刀把項溪砍死啊！
這該死瘋婆子，竟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拿他開涮！
他對天發誓，只要鄧常青一咽氣，不需要別的捕快上，他親自出手把這瘋婆子暴揍一頓，再揍一頓，然後再扔進大牢！
於是他遠遠看了張大夫一眼，張大夫也是會意，趕緊上前去探鄧常青的脈搏。
這一探，又是倒吸一口涼氣。
“這……”
閻縣尉的手已經摸到了刀把上，沉聲問：“這什麼這？到底如何了？”
“大人，這位鄧大商……”
“咽氣了？”
“脈搏有了！臉色紅潤了！呼吸正常了！”
閻縣尉：……
鄧千川：……
圍觀群眾：……哦~~~~~
“真好了啊！”
“大夫都說了啊，你還不信？”
“那閻縣尉是不是魑魅魍魎啊？”
……
“咳咳咳……”
鄧常青突然一陣猛烈咳嗽，小六子見狀趕緊把他扶了起來。
“唉——”鄧常青吐出一口悶氣，“熱，熱死了！”
見他竟然開口說話，小六子激動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老爺，您總算好了，嚇死小六子了……”
“我還沒死呢，你哭什麼？”鄧常青沒好氣地道，“還不趕緊給我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