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自食惡果
另一端,退居9號車廂的乘務員默默看着前面戴眼鏡的男人謹慎拆彈,甚至產生一種淡淡的荒謬感。
新警員居然帶回一位“休假”+“部隊證”的軍人,而且是拆彈能手。
而視野中央,調查隊成員皺眉端量着面前精密的炸彈,再看看面色慘白明顯處於崩潰邊緣的受害者,聲音溫和一些。
“大娘,別抖啊!”
“你得相信我的能力,北軍區第二名呢,杠杠的。咱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真要出問題黃泉路上也能搭個伴,不孤單……”
受害者嘴角抽搐。
靠譜嗎?
可是瞧瞧隔着一個車廂看着自己的閨女,她眼眶酸澀,磕磕絆絆慢慢說自己是哪裏人,慢慢的再聊到家裏兩兒一女,情緒逐漸平復。
“俺本來打算帶着娃回娘家看看,想不到……”
“安啦。”
調查員聚精會神盯着裏面密密麻麻的線路,汗珠一顆顆冒:“剛剛列車長特意用廣播……”
不久,看着顯示屏上面的倒計時化作【10:59】,大娘眼淚潸然而下。
“你走吧。”
“哪有半路認輸的道理。”
而9號車廂眾人面色凝重,新警員垂眼看着車廂跟車廂相連的車鉤,再看看10號車廂。
眼裏滿滿的期盼跟憂慮。
剛剛商量結果是——
保大!
若是不能提前怕爆炸風浪影響前面車廂運行,得留因此,直接斷掉前面車廂跟第十節車廂的連接。
“觀音菩薩保佑,一定要順順利利平平安安,。”
【09:57】
【08:43】
【05:59】
9號車廂里國字臉跟老雷互相用眼神交流,再看看“同事”,正想說話卻見兩道人影出現門口。
調查員扶着明顯腿軟,滿面淚水的大娘。
“幸不辱命!”
新警員瞬間歡呼,崇拜瞧着自己尋到的救星:“你果然厲害,不愧是北軍區拆彈比賽第二名!”
“差點第一,差點第一。”
調查員“謙虛”摸摸後腦勺,嘴角翹得老高,下一秒,眼角餘光瞥見車廂下黑暗裏一雙鋒利的眼睛。
“……”
隊長咋到下面了?
當然,他只是愣兩秒,再若無其事吹噓自己的牛逼。
而生死攸關的問題解決,接着則是恢復車裏秩序,再慢慢尋小孩跟帶炸彈上車的罪魁禍首。
一個好消息後面是連續好消息。大娘家的孩子尋到,而雷雨里消失的信號恢復,火車跟外界取得聯繫……
“喂,這裏是和平號火車,我是接線員XXX,目前……”
車廂小幅度搖搖晃晃,“轟隆隆”的聲音貼着耳膜震,掩蓋着周圍一切聲音……
藏青咬着掛對講機的繩,肌肉線條流暢的長臂暴起一根根青筋,而修長手指死死抓着面前的金屬。
男人宛若壁虎靈活趴着,等待最佳時機再到另一節車廂。
黑夜,車廂上跑容易被注意,可車廂下面呢?
“……真煩。”
“尊敬的旅客朋友們,目前通知一個好消息。10號車廂問題解決,請返回各自座位休息,給大家帶來的不便敬請理解……”
於是,一幫乘客再帶着包裹回車廂座位,唯有零星一些跟其餘車廂乘客聊得不錯的,乾脆繼續聊。
而十號跟九號車廂的節點的,陳生瞪眼看着自己的腳。
他摩挲着下巴:“奇了,10號車廂不祥的預感強烈點,九號車廂弱一點,是啥道理?”
隔壁聽他叨叨的陳熟翻一白眼,揪着人回“不祥預感”的10號車廂。
“走。”
陳生掙扎無果,只得,只是走着走着表情怪異而不解瞧見最後一排支着下顎的青年,那一種不祥預感驟然消失。
青年望着夜景,長睫垂落,清澈剔透的水墨瞳眸倒映着玻璃窗上折射的暖色,瑰麗,流光瀲灧……
墨白相映,那一塊腕錶顯得貴。
“李毓。”
話落,青年回首朝他們點頭。
等回原位,陳熟非常自來熟把手裏紅藍編織袋往前一推:“來,你的行李,保管有獎勵嗎?”
“一直沒看到你,跑哪裏玩?”
“你不知道,剛剛……”
陳熟興緻勃勃聊着前排乘客開窗的倒霉事,再聊聊倆兄弟東跑西跑,差點遭遇小偷的辛酸故事。
聞言,青年手蜷作拳頭置於唇前咳兩聲,掏出李珍珠師傅特製的糕點:“算是謝禮。”
“用不着客氣。”
陳熟婉拒,可瞧糕點的眼神明顯喜歡,推辭一番高高興興舉着啃:“嗯,糕點味道真絕!”
陳生瞧着哥哥的蠢樣,默默捂眼,打算眼不見為凈。
只是——糕點味道確實不錯。
*
夜深人靜,隨着時間流逝車廂喧囂聲逐漸靜下……
半晌,乘客整整齊齊由二號車廂出發,一路接受着矚目禮。他們總共六人,五男一女。
2,3……10。
10號車廂後面,是瞭望車——守車,主要負責觀測列車情況。
車裏,高鼻樑綠眼睛的外國人開一瓶香檳慶祝“同夥回歸”,再看着他們弄斷車廂跟車廂的勾鎖。
往後,生死陌路。
平和溫馨的列車“嘀嘀嘀”向前,黑夜裏唯一的暖色……
白人搖晃着高腳杯思考明日新聞,最後高高舉杯:“慶祝蜘蛛的勝利!”
“乾杯!”
車廂里推杯置盞,屬於食物的香味瀰漫,眾人滿足碰杯。
白人表演欲爆棚,彎腰朝前方列車行禮,手裏按鈕一落。
“很遺憾,出局!”
“轟隆隆!”
煙火璀璨!
爆炸轟鳴,前面離得不遠的和平號列車乘客驚醒,一個個忘記不能開窗的事情探頭張望。
“啥情況啊?”
“咱們得停車救人吧!”
不料“轟”隆隆聲音里車廂驟然黑暗,乘客瞧着獨自奔赴遠方的車頭,揉揉眼睛再面面相覷。
咋回事?
十號車廂角落,半闔眼的青年抵擋着困意,察覺身側一人落坐,看都不看直接問:“不看看情況?”
“得看,活口要帶回……”
“那——”
不等話語落地,微涼指腹捏着他下巴摩挲兩下,帶着一種難以忽略的暗示,似是——調情。
耳畔,溫熱吐息:“不急,有更想做的事。”
沈裕有些不解,下一刻溫軟貼着唇,壓着蹭蹭。
“長高了。”
青年睜眼,睏倦皆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