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查探
十號車廂乘客擁上前自然引得車廂乘客驚訝,特別是看到前面幾位冒血的受傷者,一些人問原因。
“啥?”
“開窗,玻璃炸開?”
得到回復,詢問者聲音驟然拔高N度,摸摸腦袋,不理解開窗咋能鬧傷。而某些人瞬間縮回蠢蠢欲動的手。
“天氣真不錯!”
隔壁乘客瞄一眼外面“轟隆隆”的雷霆,眼神無語……
蘭青站繁華,而後兩站下車者廖廖。
各節車廂都近乎滿員,上下空間堆滿行李,想再塞點乘客着實不易,十號車廂乘客只得頂着一束束探究目光朝前走。
最後,車廂節點停一兩個,餐廳縮十幾個,走道再來些。
而原車廂乘客因着道路受阻有些抱怨,可只是嘟囔一兩句,再說話的說話,打盹的打盹……
前方再前方,風扇搖晃。
脖頸掛聽診器的中年醫生扣上碘伏蓋,再瞥兩眼面前白白凈凈的青年,聲音慈愛:“車廂行李多,走路一定要注意觀察周圍環境,不然容易磕着碰着,手掌擦傷不要碰水……”
“嗯。”
沈裕垂着眼,清澈瞳眸倒映着受傷的膝蓋,鬢髮垂落倒是顯得乖:“剛剛的警察呢?”
“你說老李啊,嗨,老李暫時要忙事情……”
老雷眯着眼睛回答。
青年若有所思,腦海里倏然浮現剛剛那“哐當”一聲。剛剛醫生說手抖茶缸掉地,可他瞧着可不是手抖的人。
“要是想謝他,得等一陣。”
“嗯。”
他應一聲,隨意坐着,偶爾隱晦瞥一眼前面宿營車的門,尋思着怎樣神不知鬼不覺混裏面。
忽然,青年墨發間晶瑩的耳朵一豎,上望。
“登。”
纖長睫羽像扇子一樣扇兩下,水墨瞳眸隱隱蕩漾水光,瀲灧若畫……
看來想到一起了。
列車工作人員包括乘務員,衛生員,廚師等等,哪怕夜晚,列車裏值夜班維持秩序的人不該少。
而實際維持秩序的只有兩個巡邏警察,自己剛剛鬧得凶,可列車乘務員壓根沒一點動靜。
後面他特意看看乘務員休息室,裏面有的趴着睡覺,有的則是乾脆人都不在。
宿營車絕對有問題。
大問題。
老雷瞧着面前年輕人望着上面,同樣好奇巡視一圈,只看到白熾燈上面“嗡嗡嗡”的蚊蟲。
“同志,你看啥啊?”
“想事。”
“年輕人有啥煩惱啊?”
視野里青年頓一下,聲音頹喪:“今天倒霉,可能出門忘記看黃曆了!下午碰到小偷,最重要的通知書跟身份證差點丟了,剛剛摔倒……”
聞言,老雷眼裏精光閃爍。
“福禍相依、福禍相依,一時間的不順不能代表啥,你想想事情是不是逢凶化吉了?”
“通知書跟身份證都尋回來,順便幫警察捉住一個慣偷,行善積德。剛剛摔倒只是損失一點票跟糖。”
“雖然說咱是黨員,不講究啥封建迷信……”
他侃侃而談,半晌,一個半面染血的人出現車廂,嘴裏嚷嚷着:“醫生,醫生救命啊!”
老雷:?
雷雨夜的車廂熱鬧,一道黑影靜靜趴於車頂,再宛若游魚靜靜往前走,縱身一躍。
“嘭。”
“轟隆隆。”
雷聲掩蓋腳步聲,男人身上累贅早扔掉,上半身肌肉線條流暢,跟黑豹一樣靈活。
接着,一雙幽深瞳眸悄悄出現窗外,靜靜注視着屋裏場景。
“嗡嗡嗡。”
宿營車廂有一種詭異的靜,令人毛骨悚然。
風扇靜靜旋轉,白熾燈幽幽照着卧鋪上沉睡的職工,映下陰影,一些人甚至面露滿足微笑……
“沓沓沓。”
下一刻,車廂里多一個穿藍制服的國字臉中年人。他端着茶缸喝兩口水,再接通對講機:“哦,意思是十號車廂玻璃窗炸開,急需技術人員修理窗戶?”
“明白,馬上安排人員處理。”
“辛苦了。”
等對面不再有聲音,國字臉陰沉掛斷通訊,再敲三下桌面,而卧鋪靜靜睡着的人里忽然有兩個睜眼。
“先到10號車廂看看情況。”
“走吧。”
等人離開,藏青謹慎等待片刻確定環境安全,再推窗,一個滑身竄入車廂里,落地無聲,唯有一點點水痕。
他觀察一圈,首先探鼻息。
“活着。”
察覺同胞只是簡單昏睡,他肩膀陡然鬆懈,再翻車廂里線索。
或許是有恃無恐,亦或者來不及,車廂里有些痕迹未完全抹除。男人垂睫直直望着地板,再用腳蹭一蹭。
粘粘的。
蹲下,藏青嗅着味道腦海瞬間浮現一個詞——薑湯。
深夜除必要值班人員,其餘職工早該睡覺。夜裏本就是睡覺時間,而睡前一碗薑湯真是神不知鬼不覺。
“……”
藏青查看半晌,確認藥性烈喚不醒,不再管,想再查些東西的時候,前面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
“沓沓沓。”
他鳳眸半闔思考着情況,隱匿陰影里……
不久,車廂驟然響起刺耳警報。
“嘀嘀嘀!現在頒佈一個緊急通知,由於10號車廂出現意外事故,請10、9號車廂的乘客速速離開車廂,前往1~8號車廂!”
“10號,9號車廂……”
廣播播報三遍,乘客表現不同,10,9號車廂乘客匆匆收拾行李,不理解發生啥事,其餘車廂有的高高掛起,繼續睡覺,有的則是皺眉思考10號車廂到底發生什麼事?
二號車廂里,受傷乘客摸摸額頭繃帶謝謝雷醫生,可得知播報身體陡然僵硬,再看看手。
乘客:剁手能賠嗎?
“……”
“同志,你面色真難看。”
“呵呵。”
而另一端,溫暖宜人的車廂里喧囂遠離,清風陣陣……
輪廓深邃的白人慢條斯理泡杯熱騰騰的咖啡,桌面擺着一支手槍,一個小按鈕,甚至有一份舊報紙。
標題直接佔據頂端版面,上面寫着——
【3.31M國D市爆炸案。】
“嘖嘖。”
他慢悠悠嘬一口苦澀醒神的咖啡,再瞧着前面第一節車廂靈活竄出的黑影,單手把玩着手槍:“身手不錯,可惜只是垂死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