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死亡之吻(5)
“哎,拉麗特小姐,於連長官已經向您這位德瑞娜夫人出邀請了,快、快答覆他呀?”他們操着硬的舌頭,開着粗魯的玩笑。
拉麗特微笑道:“來吧,於連長官,先來一杯,考驗考驗你的酒量再決定市長夫人陪不陪你?”
“來……吧,德瑞娜……”法克力申舉起酒杯,搖搖晃晃地向嘴裏倒去。
午夜時分,天空仍是雷雨交加,大雨如注,霹靂閃電不時把天空撕裂得五花裂瓣。
金鈴身披雨衣站在院子裏,焦急地望着軍火庫方向,現崗樓上的探照燈掃視的頻率要比往天快得多,就像一把雪亮的刷子,不時就把周圍掃一遍……她不禁擔起心來。這時,從郊外公路上駛來一輛德**車,軍車駛到維克多家門口,忽然放慢了車速,坐在駕駛室里的大鬍子“德**官”沖金鈴擺了擺手。金鈴這才看清是豪特,急忙跑過去,對他叮囑幾句探照燈的問題,看着軍車消失在雨幕中,她才憂心忡忡地走進屋去。
一進屋,現老人拖着病弱不堪的身子站在窗前,金鈴不覺一愣,忙問:“媽媽,您怎麼起來了?”
“孩子,請你告訴我,剛才那車裏的人有維克多嗎?”老人顫抖着聲音問道。
金鈴頓時一驚,急忙搪塞一句,“有,就在駕駛室里呢。您沒看見我跟他說話嗎?”
“他為什麼不進家來看一眼?”
“媽媽,他們今晚有重要任務,不能下來……”
老人卻半信半疑地搖搖頭,拖着顫微微的身子回卧室了。
老人的問話一下子又勾起了金鈴心中無盡的悲傷,她愣愣地站在客廳里,望着窗外不斷襲來的暴風雨,臉上濕漉漉的,她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
豪特的軍車開到軍火庫門口,檢查完證件,警衛士兵說:“對不起,長官,我們沒有接到運送武器的命令!”
“你們沒接到運送命令,不等於前方不需要彈藥!”一身德軍少校打扮的豪特,厲聲怒斥士兵,“我手裏這張調令難道是擦屁股紙嗎?”
“長官請稍等,我去打個電話!”士兵轉身向值班室走去。
豪特急忙跟着士兵走進值班室,還沒等士兵拿起電話,一刀就捅死了他。另一名值班士兵嚇得目瞪口呆,剛要伸手去抓電話,也被豪特一刀結果了。與此同時,扮成司機的卡里德藉著跟門口士兵抽煙對火的當兒,一刀捅死了站崗的士兵,把屍體往牆角一扔,急忙打開了大門……
汽車一進彈藥庫,藏在車廂帆布堆里的幾名游擊隊員立刻跳下車來,迅速安裝好炸藥,扯開導火線……
不巧,從旅館裏走來兩個查崗的官兵,向軍火庫方向匆匆地走過來。埋伏在路邊的普拉西一看不好,對艾德蒙說:“走,去幹掉他們!”兩人都一身德軍打扮,起身向迎面走來的德國官兵走過去,走到他們面前還沒等對方反映過來,兩把匕已經捅進了他們的心窩。恰在這時,探照燈忽然射了過來,一下子把幾個人的身影明晃晃地暴露在馬路上了。剎時,刺耳的警報聲忽然響了起來,崗樓上的幾挺機槍立刻向他們瘋狂地掃射開來,子彈暴風雨般地潑過來。
普拉西和艾德蒙急忙向馬路邊滾去,可是,一顆子彈一下子打中了普拉西的胸膛……
這位在戰爭一開始就痛失愛子、瘋了妻子,在歷次戰鬥中都默默承擔著艱巨任務、一直沉默不語的鐵路扳道工,對艾德蒙說出了最後一句話,就永遠閉上了他死不瞑目的眼睛……
“艾德蒙……請照顧一下你的瘋嫂子……”
“不——普拉西——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艾德蒙哭喊着,端起衝鋒槍像瘋了似的衝著崗樓瘋狂地射擊起來……
此刻,豪特的汽車已經衝出了彈藥庫大門,開出不遠,軍火庫里突然傳出了天崩地裂的巨響,“轟隆隆——轟隆隆——”火光頓時衝天而起……
這座曾經造成多少人家破人亡的軍火庫,終於在接連不斷的爆炸聲中,隨着滾滾濃煙,變成了一片廢墟——
但是,隨着黎明的到來,瘋狂的報復也就隨之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