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重然諾輕生死的“紅軍尼”(2)

2.重然諾輕生死的“紅軍尼”(2)

約期已過,團長沒有來接她,紅軍也杳無音訊。

19歲、20歲、21歲,她已經到了婚嫁的年齡,難道就這麼等待下去?她越來越頻繁地朝山下張望,望着望着,有時淚流滿面,她會抱着樹榦拚命流淚,淚珠順着樹榦一次次打濕地面。

“紅軍說話是作數的!”現在,接觸了佛經,她已經明白“作數”另外的意思:就是堅忍、付出。自己是紅軍,要說話作數,那就要堅忍、付出!三、慧遠為她取法號“弘菁”,弘菁與紅軍諧音,香客都喊她紅軍法師慧遠醫道高超的一個秘訣:采草藥必須掐准季節,季節准了,草就是葯,季節不準,葯也是草。只要她願意學,他就把自己的全部本事教給她。

有一天,他正給她講一種草藥,忽見她手拈藥草,眼蘊淚水,心不在焉地望着山下。阿彌陀佛,教醫術還需醫心病,慧遠停止講述,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過去,他嚴禁她沾染佛事,為了拯救這個伶俐的女弟子,他決心破戒。

“這兩本經書,你讀一讀。”當晚,慧遠給她下了一劑心藥,那是《金剛經》和《心經》。他說:“以後出道場人手不夠,你也可以湊個角。”從此,廟裏有佛事,她就湊個角色,閑下來,就讀讀經書。她是有文化的人,口誦心讀《般若波羅密多心經》、《金剛經》,讀着讀着,就讀進心裏,目光一寸一寸從山下那條小道收了回來,變得不煩不躁,心定神閑。

慧遠法師為她取法號:“弘菁”。當地,弘菁與紅軍二字諧音。於是,知不知的居士、香客都喊她:“紅軍”,或喊她紅軍法師、紅軍尼。從此,釋弘菁成了慧遠法師雙重的徒弟,剃度后,着無領尼服,愈顯得白嫩紅艷,美麗絕倫。

四、生死歷練中,她只是個秘而不宣的“紅軍尼”這一年山下大旱,青黃不接,由弘菁作主,在寺外紅豆杉下的道口,搭了一個杉皮棚,平日裏,弘菁師徒擺點草藥,熬上幾桶藥茶,搞些小傷科,接濟過往人等。山民也很樸實,常捎些米豆接濟她們。

有一天,一個拄根竹棍的漢子路過,趔趔趄趄,走着走着,歪倒在地,不省人事。弘青過去一看,像是掛花身中彈子,翻轉過來,果然腰間有個槍窟窿。這時,慧遠過來,指指那傷者頭上的皰,說此人不是善類,拉了弘菁要走。弘菁不動。以往悄聲細語的弘菁,竟然高誦阿彌陀佛,慧遠一楞,索性由她了。

弘菁找來金槍葯,替那人療傷敷藥,又撬開牙齒,灌了湯藥。半支香后,那人才醒。弘菁遞上一塊蕃薯,那人也不道謝,反瞪她一眼,蹣跚而去。弘菁並不介意,只是高聲一謁,看他走遠。

也是這年立罷秋,山下大黃屋黃宗萬家中拾金(客家人撿骨重葬的一種風俗),因為黃家從廣東囤積海鹽了財,大肆張羅,要給先人厚柩重葬。

一個道士說:方有上好金木,大吉也;何為金木,紅豆杉也!黃宗萬信了,擇日率眾撲上青樟寺。

聽得斧響,師徒丟了佛事,忙出來看。弘菁一下衝過去,把身子護住紅豆杉。

黃家人下不得手,黃宗萬要慧遠作主,叫開弘菁。他沒想到,慧遠也鐵了心,說:“此乃神樹,要伐此樹,萬萬不可!施主,得過且過罷。”黃宗萬無奈,率人怏怏下山,卻在半山上駐足,向手下人吩咐:“天一黑,你們上去,刀也好火也罷,送他們歸西。”幾個家人銜命而行,乘夜色撬開寺門,摸進屋裏,要刀刃正在誦經的一僧一尼。不尋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外邊驟然槍響,火光四起。一班強人圍了寺,生擒了幾個黃家人。一個黃家人嚇出了尿:“不好不好,是鄒皰佬來啦……

其中一頭上生皰的人,哈哈大笑,“好雙狗招子,認得我大皰佬!”弘菁師徒這才明白,碰巧的事,過去救過的那人果然不是善良之輩,卻是土匪頭子鄒皰佬。不善之輩有善舉,是他反救了青樟寺。

匪類終歸是匪類。把自家帶上的酒菜吃了,鄒皰佬一手扯了弘菁,羅索了一大堆屁話,說什麼兵荒馬亂的,不如跟他去作山頭花娘,吃香喝辣!弘菁不冷不熱,並不搭腔,聽得煩了,把桌上的木魚一敲,噹噹幾聲鼓響,師徒兩人閉了雙目,不慌不忙,接着誦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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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軍留下的女人們(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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