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被賣5次的女“中執”委員(9)

9.被賣5次的女“中執”委員(9)

“文革”期間,她被打倒,定為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有人搜查時看見口紅、香水,認為是典型的小資產階級調。說她是小資產階級,也有人看在她沒有拋棄農民丈夫,沒有以權謀私的事實上,認為其沒有忘本,沒有腐化墮落,仍屬於“紅色小資”。

隨着運動深入,刷顏色與命名的遊戲,不斷變化翻新,她由紅色又轉為白色,白色轉為黑色,被命名為:瑞金縣的三把大“黑傘”之一。每次遊街示眾,“叛徒”、“特務”、“走資派”長長的隊伍,打頭的往往就是三把大黑傘。

所謂的三把“黑傘”,是指縣長與二個副縣長,其實,這三個縣長,卻是一家人。

縣長名叫劉輝山,即原地下黨的區委書記,有名的“紅色保長”。另一名丁副縣長,也是老幹部,現在二人均為黃長嬌的兒女親家。

三把大黑傘,挨打、批鬥最多,傷也最重。挨了打還不準服藥。疼痛中想起,過去打游擊時有的戰友受傷,缺醫少葯,曾用過一個治傷的偏方:吃尿。於是,三把大“黑傘”,便暗暗喝尿療傷。

初時是吃童子尿。但有些傷痛吃童子尿不管用,就吃尿垢。當時,縣裏許多屋角門后,樓梯下面擱置一口大缸或尿桶,作為“小便處”。三把大“黑傘”,便悄悄地去倒尿垢吃。所謂尿垢,即將一缸尿水倒去,沉底的那點濃渣就是尿垢,當地人又叫“尿膏”。三個人,不知“偷”吃了多少尿垢。

傷勢重,吃尿膏最多的是劉輝山。有一次他想不開,在菜地里勞動時對黃長嬌說:“死了算了,以死來證明自己歷史的清白。”國民黨的牢房,黃長嬌坐過七次,進牛棚算什麼。她志堅如鋼,最經得打,也最看得透。面對冤屈、死亡、歷史和清白,她自有見解,神自若地說:

“死,只能證明罪過。歷史,是人寫的,你不在了,他想怎麼寫就怎麼寫,什麼罪過都往你頭上套。命長才吃得飯久,活得越久說得越久,總有一天,什麼都說得清楚!”“是呵,我們不能死,一死就是畏罪自殺,一起搞地下工作的同志,就更講不清楚,要牽連更多人受苦。”劉輝山到底是“紅色保長”,過去,“白色恐怖”中受的苦更少,如今命運讓他重新補課,卻也挺了過來。

挺過來了就是鐵漢。

熬過“文革”最艱苦的日月,“紅色小資”黃長嬌離休在家,守着老街幾間小屋,隨兒子生活,默默度日。

細雨霏霏,1993年清明節前。黃長嬌因心臟病住院,治療數月,病好轉,出院。

那天,在家歇息,忽聞電視裏哀聲大作,屏幕上出現一位中央長追悼會。

追憶逝水年華,此公豐華正茂,恰是當年並肩戰友,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二蘇大”中央執行委員會委員,曾在一塊開會,下鄉調查……別來滄海事,思罷暮天鍾。

夕陽斜輝,晚風拂面,追憶悼念中,她悲傷過度,竟乘一縷輕風悄悄地滑向了永遠,終年84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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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軍留下的女人們(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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