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死而復生的元帥前妻(9)

9.死而復生的元帥前妻(9)

他的話未完,我便摟着他失聲痛哭。因為那時,戰鬥失利的消息頻頻傳來,不堪設想的結局,象磨盤一般壓在革命者的心頭。這時,我深知戰爭的殘酷性,分離意味着什麼。

我想起來就哭。幾天中幾次哭昏過去,又由迷糊中再次哭醒。

陳毅也哭了,陪着我流淚。我苦苦哀求他,請求組織把我留在部隊,我生是紅軍人,死也做個紅軍鬼。

說著說著,我不由自主地跪下去。

“起來,月明同志,快起來!”陳毅氣得喊了起來:“不行,說什麼也不行的。你不能跟着我,更不能拖累組織。月明同志,你的老家在興國,可以利用這個條件回老家去,堅持革命鬥爭。這是組織的決定,月明同志,你是**員,是要無條件聽從組織決定的。紅軍離開后,反動派一定會血洗蘇區。你要堅持下去,在白色恐怖中,以**人的信念去工作,去撒播革命火種,喚醒廣大群眾進入鬥爭行列。”“不,不啊!陳毅,我的老天!”我絕望地喊了起來,瘋一般抓起他床頭的手槍。陳毅眼疾手快地按住我的手。

“陳毅,就算我革命到底,被反動派捉住也是個死字,讓那幫畜牲們強暴侮辱,不如今日一死,求個清白身軀。陳毅,你蠻狠心嗬,讓我死吧,讓我早點閉眼,‘一了百了’。”我哭着,轉過身撲通跪下:“陳毅,你開槍呀!陳毅,你一槍嘣了我啵……”“賴月明,聽着,你是黨員,你是我陳毅的老婆。要不要黨的紀律?是不是我陳毅的老婆?無論如何,你要絕對服從組織的安排。”陳毅死死地握住槍柄,額上的筋暴跳:“警衛員,進來!把她拉起來。”第十日,我被迫離開了陳毅。

負責送我去興國的是一位女幹部,宜黃縣委組織部長萬香。原是江西省委挑選,隨主力部隊轉移的六個女同志之一,跟着紅軍大隊撤退到了會昌高排,因病被擔架抬回瑞金,在九堡醫院住了一晚,高燒退了;便到中央辦事處要求分配工作。

我記得,萬香一頭齊耳的短,身着灰軍裝,腰裏束根牛皮帶,蠻精索的一個女同志。

陳毅正愁無人送我,恰巧萬香也是個興國人,這樣,他便命令萬香送我。萬香起初執意不從,最後無可奈何地答應了。

“黃毛丫頭,不管你樂意不樂意,都要把賴月明送到目的地。”臨別,陳毅把四塊銀元交給萬香:“把這個給賴月明,這是我的津貼費,你們路上零花吧。”“為什麼自己不給月明妹子,給我這個黃毛丫頭幹什麼?”萬香過去與陳毅相識,所以硬着頭皮說:“陳司令員,這是什麼意思嘛!”陳毅苦着臉回答她:“她不要嘛,連我的坐騎送送都不依。”我,賴月明,今生今世,直至躺在棺材裏也不會忘記這個日子——“1934年10月20日——我離開陳毅的最後一刻,他是這麼說的:“記住,堅強地活下去!要相信,不管怎樣,組織會找你的,月明,我也會找你的,一定會找你的。”六、大敵當前,紅色政權進入最艱難階段若干年後,擔任了**興國縣委副書記的紅軍女幹部萬香,在她家狹小的客廳里向筆者回憶了那一幕:

當時,白軍的進佔速度很快,寧都、廣昌及瑞金、興國的一部分地區,都出現竄入的白軍。萬香幫賴月明背着行李,從瑞金趕往興國。為了防止生意外況,她們繞着彎走了二天二夜。

路上,賴月明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那麼鬱郁地流眼淚。

萬香挽着賴月明的胳膊走,她的腳步象灌了鉛一般沉重。

抄山道越過瑞金與興國交界的烏岩石,通過長山、草湖,她們來到旱田哨所。

旱田哨所執勤的兒童團認定她們是逃兵,一路吆吆喝喝,把她倆押至傑村區委會。

傑村區委已經接到陳毅的命令,當即收下兩個女同志,使一群認為大功告成的兒童團員大失所望。萬香的心像一塊石頭落了地。她把精神頹然、疲憊如一攤爛泥般的賴月明,交給傑村區委的同志,然後,按計劃趁賴月明熟睡之機,悄然離去……

傑村很快被白軍佔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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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軍留下的女人們(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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