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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嘀嗒……”
綠色粘稠的血如小溪般流下,厭酒隨意的坐在一處凸起的石塊上,長靴包裹住筆直纖細的小腿。
現場僅剩下那隻唯一的五階喪屍活口,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息。
八柄刀刃泛着寒芒,正對着它大腦存儲晶核的地方,彷彿下一秒就能將它腦子打出來。
喪屍眼底滿是畏懼。
連七階……都,都不是這個人類的對手。
明明她只有六階。
這是為什麼?
喪屍臉上露出愚蠢的疑惑。
還有,她為什麼不吱聲?
正這麼想,它豎起的耳朵忽然聽到少女輕嘖一聲,充滿了不耐煩。
它下意識止住自己明顯的喘息。
喪屍不用呼吸,但這麼多年,它改不了下意識像人類一樣喘息的毛病。
厭酒剛才控制喪屍試圖跟這隻喪屍交流,簡單的指令還行,但更高深的……或許是她發音不對,對方明顯理解不了,只會拿一雙過於白痴的眼神看着她。
早知道剛才就應該留下那個狡猾的七階喪屍。
她站起身,逐一將地上喪屍的晶核剜出來,將喪屍屍體收進空間。
五階喪屍瑟瑟發抖,感覺自己大腦被剖開了,捂住自己的腦殼。
厭酒轉頭就看見它這副怕死的樣子。
她覺得有些怪異,盯着它,忽然眯了眯眼睛。
“你後面,有隻鬼。”
她緩緩吐出這幾個字。
五階喪屍瞳孔放大,呲哇亂叫,蹭一下站起來往旁邊跑,要不是厭酒收手及時,差點被刀片割成兩半。
厭酒漆黑的眼底泄露出一分異色。
其他喪屍,可聽不懂人類的話。
居然讓她遇到個異類。
“再跑,腿給你打斷。”
留了點心眼子,準備藉此機會跑出厭酒視線的五階喪屍,聽到背後傳來這樣涼颼颼的一句話,邁開的腿顫巍巍一抖,不情不願的收回去。
好可怕!!!
厭酒這才仔細打量起這隻與眾不同的喪屍。
和其他喪屍衣不蔽體不同,這隻喪屍穿的很合身,不光遮住了重點部位,穿的還是一身大災變前的名牌。
雖然有些舊,有點臟,還是個體面喪屍。
之所以留下它,是因為它和其他喪屍對付她的時候,總是裝模作樣,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面,一副賣力又力不從心的樣子。
“過來。”
喪屍耷拉着腦殼,磨磨蹭蹭的過來。
是個女喪屍,只是頭頂的毛髮實在稀疏,露出一個大腦門。
厭酒先用木系異能探查她身上的情況,對方明顯感覺到不舒服,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厭酒沒那麼多的憐憫之心,面無表情的探查完。
這人已經徹徹底底變成了喪屍,晶核完全形成,沒有任何可能,再變成人類。
“你可以理解我說的話,是不是?”
喪屍用爪子扒拉自己的衣角,完全一副聽不懂的樣子。
餘光忽然瞥見刀片朝自己腦殼飛來的動靜,立刻點頭。
“什麼時候開始的?”
喪屍噫噫嗚嗚兩聲。
就算厭酒沒了解過喪屍的語言,也知道對方完全在敷衍她,掐准了她聽不懂,亂回一通。
這隻喪屍有點心眼子,但不多。
“寫給我看。”
喪屍亂飛的眼珠子一僵。
她慢吞吞蹲下,用略微有些尖利的指甲在水泥上划拉。
人類變成喪屍,大腦系統幾乎完全重組,字寫的歪歪扭扭,完全稀碎。
第一個字倒是好認。
是個“一”。
第二個字厭酒認了半天,才發現是個“直”。
厭酒一噎,忽然響起上輩子在手機上偶然刷到的貼子,說什麼大學生面對喪屍末世,在手上划個口子,無痛當喪屍怎樣怎樣……
一股莫名其妙的好奇心升起,“你怎麼變成喪屍的?”
對方膽子瞬間肥了,甚至拿眼神瞪了她一眼,像是被提到傷心事,憤怒的划拉。
“被……咬……”
厭酒點點頭,還好,不是自己去送死的。
她的注意力回到正事上,“你們從哪裏來的?怎麼出現在風吟基地?”
五階喪屍似乎對“風吟基地”幾個字反應了一會兒。
“內……應。”
厭酒原本鬆散的眼神,在看見這倆字,變得凌厲起來。
“有內應啊。”她慢條斯理道:“哪裏,帶我去。”
五階喪屍凄凄慘慘,又堅決的看着她,沒立刻答應。
在地上寫寫畫畫。
“你不能殺我。”
“你得保護我。”
內應內應,肯定在喪屍大軍里有一定的手段和能力啊,她把人家出賣了,到時候回到喪屍堆里,還能開開心心的做喪屍嗎,不能了!
雖然混成喪屍了,她得為未來打算!
厭酒:“……”
“你想我怎麼保護你啊?”她反問。
那隻喪屍一愣,也被這個問題難倒了。
厭酒蹲下身,看着喪屍瘦癟的臉,“你吃人肉嗎?”
喪屍搖頭,一臉嫌棄。
誰吃那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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厭酒憑空變出一個蘋果,在她面前晃晃。
喪屍當初就愣住了,厭酒眼睜睜看着她嘴裏流出了晶瑩的哈喇子,恨不得朝蘋果撲過去。
喪屍的各種感官肯定和人類有所差別,但厭酒估計,這隻喪屍,肯定改不了對人類食物饞嘴的毛病。
“其實我這裏,有個職位特別適合你,你來不來?”
她將蘋果在手裏一拋一拋,對方的視線跟着蘋果一上一下。
“?”
“喪屍語翻譯官。”
“你跟着我回去,我保證你會很安全,而且不用挨餓,想吃什麼吃什麼。”
厭酒將蘋果遞給喪屍。
喪屍尖尖的牙抱着紅彤彤的蘋果咬了一口,嚼了嚼。
她臉上露出怪異的神色,不信邪的再咬一口。
有點怪。
做人的時候,味道不這樣吧……
味道怪怪的,不過她還是很快將蘋果乾完了,摸摸自己稍微有點凸起的肚皮。
好像可以考慮……關鍵不答應,這個人類當場能把她切片。
她還是願意活着的。
而且不用挨餓。
她雖然是只五階,但完全是誤打誤撞突破,戰鬥力不行,又不願意吃人肉,其他喪屍不太願意搭理她,把她當苦工。
她猶豫着點頭。
厭酒又給了她一個包子,“你叫什麼?”
喪屍拿着包子,愣住了,像是在回憶什麼久遠的東西。
好半天,才在地上寫出歪歪扭扭的兩字。
“陸芫(y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