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體動蕩
這座山很陡峭,因為下大雪,導致山體濕滑,根本無法控制從半山腰跳下去的速度,他不敢賭。
更讓他煩躁的是,女人和小孩此刻寸步不離跟着他,可他連自己都顧不過來。
程駿傑眉頭突突直跳,內心像被火焰煎熬着,讓他艱難的維持着唯一一絲良知。
但這些喪屍,怎麼會這麼強?!
和以往他曾遇到過的,要強太多。
就連一個三階喪屍,他對付起來都有些吃力。
他狼狽的逃竄,盡量朝着人群中心靠近,那個女人的話里話外,看來還不想讓他死,也對,他死了,誰帶他們出去。
一幫騙子,他們才是一幫徹頭徹尾的騙子,說什麼整個隊伍只有幾個能力者,其實足足有十五個。
他們才更像送入狼口的羊。
各種思緒在他大腦中閃過,他目光陰狠地留意着那三個老大爺,心裏的疑惑達到了頂峰。
奇怪,這幫人真的非常奇怪。
他們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轟!”
隨着戰鬥的進行,眾人越來越感受到這幫喪屍的不同尋常。
它們皮厚,反應靈敏,攻擊性強悍,在雪山上如履平地。
血肉模糊的嘴發出一陣陣令人心悸恐懼的低吼,讓人生理不適。
戰鬥開始艱難起來。
最麻煩的是,程駿傑說的有些話或許沒有騙人,這裏作為曾經的風景區,大災變前,人口密度很高,從源源不斷湧出的喪屍就能看出幾分端倪。
“呼——”
寒風從耳邊刮過,厭酒猛地下腰側避,電光火石間,一隻五階臃腫者彷彿獵豹一般從她面門擦過,臉龐如被刮骨刀凌遲,惡臭的氣味讓厭酒脖頸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還未來得及站穩,一隻六階喪屍猛地蹬地躍起,朝厭酒撕咬而來!
她左腳立刻后撐,而後,腰部發力,旋身,抬膝,踢出!
“碰——”
隱約聽到骨頭碎裂的詭異聲響,喪屍被這狂暴的一腳,直接從半山腰踢飛而出,整塊腐爛的臉部,全數凹陷,隱約能看見紅白相間的腦漿。
幾秒后,悶響一聲,落入厚厚的雪中,像是石頭墜入大海,不見了蹤影。
厭酒清冷的眼眸倏地鋥亮,轉頭對着其他人道:“盡量節省體力,不管用什麼方法,不必與它們打,直接將喪屍轟下山。”
山底的雪,不知道有多厚,且溫度極低,能降低喪屍身體的靈敏度,從山底下爬上來,也要費一番功夫。
“收到!”
寧宥桉忙裏偷閑的回應了一聲。
南峰成躲開兩三隻喪屍的夾擊,往下掃了眼半山腰足足三四十米的高度,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
但也得注意,一不小心把他們自己人甩下去就好玩了。
李浩傑哭喪着臉,在一旁嚎,“厭姐,轟不下去啊,這些喪屍就像癩皮狗,恨不得黏我們身上。”
“沒看過鬥牛嗎,打不過,遛它們。”厭酒瞳孔中出現暗銀色的漩渦,操控着喪屍耳蝸里的空氣,轟然爆開,生生將喪屍腦袋攪碎,“看來之後有必要也給你們四個上上課。”
這是她新想出的攻擊方法,喪屍耳道,要比其他地方脆弱的多,殺起來更容易。
李浩傑四人聽到這話,精神瞬間一震,上、上課?
就他們這小身板,能經得住厭姐的摧殘嗎?
不能上課!
不就是遛喪屍把它們轟下去嘛,比打死它們要簡單的多吧!
沈溪辰在一隻五階喪屍朝自己撲來的瞬間,直接越出山腰,眼看着就要和喪屍一起跌下去,南峰成面容沉穩,繩索甩出,勾出沈溪辰細瘦的腰,一把將他拉回來!
喪屍則面容猙獰的跌入谷底。
見到沈溪辰穩穩落地,南峰成抬手將衝來的喪屍轟開,笑罵道:“操,這種計劃能給老子嚇出心臟病。”
沈溪辰作為誘餌,倒是異常淡定,立刻準備啟動下一步計劃,“但很好用。”
這種方式,需要有足夠的信任,放心將自己的命交給隊友。
司霧淡淡將視線從沈溪辰身上收回,止住想要出手救援的動作,赤紅火焰如同蝕骨之蛆,眼前的十幾隻喪屍發出慘叫,身軀仿若煙花爆開!
“砰!砰!砰!砰!”
他在晶核滾下山崖前,習慣性將所有晶核收集起來。
有厭酒和司霧開路,所有人壓力都能減輕一些,往前艱難移動,打算通過旁邊相連的山體,離開此地。
“轟隆!”
然而,就在這時,地面毫無預兆的震動起來,山體積雪搖晃滾落,所有人站立不穩,差點滾落下去。
厭酒和司霧立刻躍到三位師傅身邊,扶住他們的身體。
“又怎麼了?!”
眾人簡直要崩潰了,這鬼地方,怎麼一個動靜連着一個動靜,讓人連個喘息的時間都沒有。
“快看那裏!”
這一聲是程駿傑喊出來的,他的聲線隱隱顫抖,眼睛瞪大幾近突出,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眾人極力穩住左搖右晃的身體,還得注意躲開上方的落物,艱難抬眼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只見面前的第一高山,像電影情節一般,從中間裂開了一道崢嶸的縫隙!
從山頂,幾秒內,急速開裂到山腰,持續往下,甚至朝着他們所在的山而來,寬約三米有餘,雪落入裂隙,立刻散發出蒸騰的白霧水汽,發出水火交融的聲響。
“噗呲噗呲。”
赤紅的岩漿,咕嘟咕嘟從縫隙中爭先恐後的冒出來,順着山體蜂擁澆灌而下!
“快走!”厭酒看着朝這邊飛速逼近的裂口,只希望第一峰的災禍不要延續到他們這座山上。
但下一秒,他們所在山體,轟然從中裂開!
腳底的土地猶如豆腐渣一般,輕而易舉的碎裂,程度堪稱恐怖,到最後直接形成一口深淵,黑黝黝一片,望不到底,狂風從底下灌上來,甚至隱約存在一股古怪的吸力,將他們往下拉!
“啊!”
所有人驚叫,無法遏制的朝下跌去!
山壁光滑,沒有任何可以攀爬停留的地方。
程駿傑雙手無力亂動,企圖抓住什麼,卻徒勞無功,這段時間聚集的恨意與不甘,轉化出一股驚人的戾氣。
不!
那麼多次,他都活了下來,現在更不可能死!
他的目光陡然望向旁邊同樣墜落的聞安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