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各懷心思
事情已經過去兩天了。
在這兩天的時間裏。
所有青山村的村民，彷彿被人扔進了沸騰的油鍋里，開始變得惶惶不可終日。
眾人儘可能低待在家裏。
即便是要出門，也都是腳步匆匆。
不少人躲在窗戶後面，偷偷打量遠處的青山。
一些年紀大點的，甚至從床底下摸出了廢棄多年的香爐。
市局刑警隊的審訊室里。
李志軍有些不安地坐在凳子上。
直到被帶進市局，他才知道李猛一家遇害的消息。
“根據我們的調查，李猛曾經威脅並且毆打過你！”
聽到警察的話，李志軍下意識挪動了下臀部。
現場的氣氛實在有些壓抑。
之前雖然去過很多次派出所，可那都是作為報案人。
被人當成犯罪嫌疑人帶進來，這的確還是頭一回。
“我沒殺人，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李志軍心裏猜出了個大概，可他卻不會說出來。
一夜變綠的荒山，真實異常的夢境……
他心裏非常清楚。
這件事多半跟，那個詭異的夢境脫不了關係。
尤其是在得知李猛全家被殺，他就更加堅信這一點了。
妻子的突然失蹤，他並不是沒有懷疑過李猛。
可這件事無憑無據，警察根本就不會採信。
只可惜，他還沒來得及上山一探究竟，就直接被帶到了刑警隊。
聽到李志軍的回答，王宇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他當然知道不是對方乾的！
王宇江當了多年刑警，再離奇的案子他都見過。
可醫院裏的那一幕實在太過恐怖，恐怖到讓他感覺非人力所為。
警方通過走訪排查得知，李猛一家實在算不得什麼好人。
可最近跟他有衝突的，那就只有李志軍一個了。
警方之所以找到李志軍，無非是想通過他，拿到更多命案的線索。
離開刑警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李志軍小跑着來到路邊的公交站，坐上了回鎮子裏的公交車。
兒子一個人在家裏，他不免有些擔心。
此刻的李志軍並沒有注意到，公交車的後面，一直有一輛越野車，正不緊不慢地跟着。
回鎮子的路上。
李志軍一直在想最近兩天發生的事情。
關於那個夢，他並沒有向刑警隊的人提及。
還是先找到妻子的屍體吧。
只要找到屍體，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想到已經死掉的李猛，李志軍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便宜那個傢伙了！
此刻的青山村村口，一改前兩日的寂靜。
不少村民圍在村口，對着一個年輕人指指點點。
老村長更是激動地直拍大腿。
“不能去，不能去！你沒看到山上是什麼情況嗎？小心山神發怒！”
“就是說呀！這霧前幾天還是白色的，今天直接變成灰色了，多半是有毒！”
……
眾人七嘴八舌，紛紛開口勸說。
而當事人李二牛卻有些不以為然。
他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
“你們就是些孬種！山神，狗屁的山神！都這個時候了，你們還想祈禱山神保佑不成？”
此話一出，其他人的表情就有些難看了。
祭拜山神的確是青山村的傳統，可那都是老一輩兒的事情了。
村裡除了李志軍那個二百五，估計也不會有其他人，傻乎乎的去祭拜所謂的山神了。
“老子倒是要去看看，到底什麼狗屁山神！”
李二牛狠狠瞪了眾人一眼，罵罵咧咧地朝後山走了過去。
其他人略一思索，也抬腳跟了上去。
大家都想搞清楚，山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反正現在有個打頭的，乾脆讓他先去趟趟雷。
眾人各懷心思，很快就來到了山腳下。
上山的路口，已經徹底被濃霧覆蓋。
原本乳白色的霧氣，現在竟然變成了灰色。
一眼望過去，彷彿一隻張開巨口的怪物，正等待着獵物自動找上門。
眾人下意識後退了幾步，想要離這裏遠遠的。
看着眼前明顯有些不祥的景象，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主動開口說話。
就連剛才語氣囂張的李二牛人，此刻也是漲紅着臉，再也不復之前的豪情壯志。
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眾人誰也不願意當這個出頭鳥。
其中一個年輕人看了李二牛一眼，心裏頓時有了主意。
“我說二牛，你該不會是慫了吧？如果真慫了，今天晚上可得請吃燒烤！”
“一群膽小鬼！”
李二牛年輕氣盛，被人這麼一激，當即就下定了主意。
他咽了口唾沫，最終還是走進了這片詭異的濃霧中。
五分鐘過去了。
裏面沒有任何動靜。
原本還有些擔驚受怕的村民，此刻卻是鬆了口氣。
這霧就是看起來有些嚇人，裏面多半兒沒什麼危險。
村裏的幾個年輕人，當即就有些蠢蠢欲動了。
可還沒等他們有所表示，前方突然傳來一陣慘叫聲。
是李二牛的聲音！
幾個原本還打算，進去一探究竟的年輕人，當場便嚇得臉色蒼白。
“怎麼辦？我們是不是要報警啊？”
村長這時才反應過來。
他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報警。
可由於太過緊張，號碼好幾次都沒按對。
就在這時，前方的濃霧突然有了動靜。
它們緩緩朝兩側分開，露出了進山的通道。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的時候，一道身影緩緩從山上走了下來。
李二牛臉色平靜，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
可之前的慘叫聲，卻明明白白告訴眾人:
李二牛已經出事了！
果不其然。
就在李二牛準備走出路口的時候，他的身上突然發生了變化。
原本的黑色頭髮，竟然慢慢變得花白。
而他的身形，也開始慢慢變得佝僂起來。
所有村民都呆住了。
他們轉身準備逃走，可身體彷彿被定住一般，根本就動彈不得。
李二牛每邁出一步，整個人就變得蒼老一分。
等他走到眾人面前的時候，身體已經開始顫顫巍巍了。
“山……山上……”
這句話，似乎耗盡了李二牛全部的力氣。
他的身體終於不堪重負，最終直接栽倒在眾人面前。
寂靜！
眾人的心跳彷彿都停止了。
李二牛就倒在眼前。
可大家根本就沒有勇氣，去查看他現在的情況。
“山神，肯定是他打攪了山神休息！”
此話一出，所有村民這才反應過來，當即跪在地上，不停朝山上方向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