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心理罪
三里橋的一處民居。
劉曉光滿身酒氣回到家。
他一腳踹開大門，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
“這幫狗東西，都沒有把老子當人看。真怕老子惹急了，直接送你們去見閻王！”
聽到動靜。
原本在牆角洗衣服的女人，身體下意識哆嗦了一下。
看到是他，劉曉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他媽瞎了？還不快去倒茶來？”
聽到他的話，女人一把放下衣服，小跑着去了客廳。
片刻之後，她端着一杯熱茶，快步來到丈夫面前。
看着正冒着熱氣的茶杯，劉曉光一個耳光甩了過去。
“想燙死老子再出去找人是不是？沒眼力勁兒的東西！”
這一巴掌之下，趙彩霞的右臉瞬間腫了起來。
可她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撿起地上的搪瓷杯，重新回屋倒了杯溫水。
“娶了你這個黃臉婆，老子也算是倒霉了！整天忙幫不上，還凈給老子找事兒！”
“瞧你那一臉苦瓜相，哪怕財神真的找上了，估計也嚇得不敢進門了！”
劉曉光越說越氣，頓時對着老婆破口大罵。
類似的污言穢語，趙彩霞已經聽了十年了。
她重新坐回小凳子上，依舊沉默地洗着衣服。
“沒想到你長得不怎麼樣，生的女兒倒是水靈靈的，小雅呢？小雅怎麼沒回來？難道是不喜歡我這個繼父嗎？”
說到這裏的時候，劉曉光發出一陣笑聲。
聽着身後的動靜，趙彩霞緊緊握住拳頭，狠狠扭着手上的衣服。
“哎呀，還有一年她就成年了，也不知道以後會便宜誰。都說肥水不流外人田，還不如讓老子先嘗嘗……”
就在這一刻。
趙彩霞的眼神終於變了。
她沉默了近十年，也忍耐了近十年。
哪怕這個男人對女人動手動腳，趙彩霞也一遍遍告訴自己。
等女兒長大就好了，她長大就可以離開三里橋，再也不回這個鬼地方了。
可男人的一句話，瞬間將趙彩霞打回了現實。
女兒小雅是趙彩霞的驕傲。
跟這裏髒兮兮的孩子不同，她相貌出眾，學習成績也極好。
每次考試，成績從來沒有出過全班前三。
趙彩霞之所以忍了那麼久，都是為了這個女兒。
她身體有病，根本就做不了重活。
丈夫劉曉光雖然不是人，但每月多少還是會交些生活費。
尤其是對女兒小雅，更是從沒少過她的學費。
趙彩霞一直認為，是自己的辛勤付出，最終打動了這個男人。
她也一直認為，對方之所以對女兒動手動腳，完全是因為喝醉酒的緣故。
可剛才劉曉光的一句話，卻讓趙彩霞徹底陷入到絕望中。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走進了廚房。
此時的劉曉光，並不知道自己惹上了殺身之禍。
夢裏的一切是那麼美好，美好到讓人分不清真假。
那是獨屬於年輕女孩的體香，跟趙彩家那個黃臉婆完全不同的味道。
睡夢中的劉曉光，甚至下意識咂了下嘴巴，似乎在回味着什麼。
看着廚房案板上的菜刀。
趙彩霞數次拿起，然後又放了下來。
難道真的要殺死那個男人嗎？
如果他死了，那自己該怎麼辦？
還有小雅，小雅又該怎麼辦？
無數的問題，纏繞在趙彩霞的腦海里。
她一直都拿不定主意。
趙彩霞不害怕場面。
但要是自己死了，那女兒就真的成了孤兒了。
想到早逝的丈夫，她眼淚大顆地落了下來。
那個老實巴交一輩子的男人，臨死前拚命抓着自己的手。
“彩霞，這輩子我對不起你們母女二人，沒有讓你們過一天好日子。”
“我死了以後，你重新找個人吧。我求你，求你照顧好我們的女兒！”
“下輩子我當牛做馬，做豬做狗也要報答你的恩情！”
丈夫死了不到一年，趙彩霞就又找了個男人。
因為這件事，她沒少被村裡人指指點點。
劉曉光曾經親口承諾過自己，會對她們母女兩個好。
為了這個承諾，她和女兒搬離了農村，最終來到景城，住進了這個如同牢籠一般的三里橋棚戶區。
日子過得再苦，趙彩霞都沒有抱怨過。
相反，她覺得生活充滿了希望。
婚後不到一年，劉曉光就露出了真面目。
這個好吃懶做的男人，徹底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
即便每日當牛做馬，趙彩霞都覺得是應該的。
男人在外面做着小買賣，自己理應顧好這個家。
可當有一天，女兒小雅哭着跑過來，說劉叔叔欺負你的時候，趙彩霞整個人都驚呆了。
她不停安慰的女兒，也是在安慰着自己。
“不會的，叔叔只是喝多了，他什麼都不記得。”
如今再看，這似乎更像是一場預謀已久的計劃。
想到這裏，趙彩霞徹底下定了決心。
她一把抄起案板上的菜刀，大步走出了廚房。
等她趕到小院的時候，躺椅上早已空空如也。
十分鐘前。
劉曉光還在睡夢中的時候。
“來呀，我們來玩兒玩兒！”
夢中的畫面突然一變，出現了幾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跟那個還沒長開的小丫頭不同，眼前的這幾個女人，渾身散發出令人着迷的氣息。
劉曉光徹底被驚醒。
看着站在面前的女人，他下意識輕輕扇了自己一耳光。
疼，竟然真的會疼！
看到他的蠢樣，女人不由得笑了起來。
“走吧，跟我們去個好地方！”
說完這句話，女人沒有理會他，轉身就朝小院外面走去。
劉曉光整個人被徹底吸引，情不自禁起身跟了上去。
夜晚的三里橋熱鬧依舊。
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渾身散發酒氣的中年男人，正搖搖晃晃朝向著外面走去。
離三里橋不遠的清水河。
跟它的名字完全不同，這條散發著腐臭味的小河，兩岸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垃圾。
由於常年沒人打理，各種漂浮的垃圾，一度將整條河道掩蓋住了。
來到岸邊的劉曉光，絲毫沒有察覺到異常。
眼前這幾個身材玲瓏有致的女人，已經徹底讓他五迷三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