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雙馬飲泉（6）
交出艾斯純粹是虛言。
希波利特星人清楚的很，這群人類怎麼可能交的出艾斯，他們只不過是被毫無所知的陌生人所保護者而已，就算叫他們交出艾斯，說到底他們連艾斯都找不到。
重點根本就不是艾斯，而在於艾斯是否能到來，以及艾斯和這群人類的關係。
希波利特知道，那群奧特曼根本就沒有與人類有所交流，他們的保護雖然多樣，但總體來說還很保守，也就說不管釋放多大的善意，雙方本質上都沒有互相了解對方。
奧特曼與人類的關係還很模糊，善意當然有，但是要說它堅不可摧，卻又誇大其詞。
更何況，不是每個人都有充足的理智，也不是每個人都明白自己遭受的災難其實與艾斯無關。
但當災難的實施者主動為他們樹立起艾斯這麼一個可以被仇恨的目標，在天災人禍，以及部分人的特意推波助瀾和某些真的失意者的悲痛下，艾斯這麼一個稍微展現出善意，反而不會傷害他們的人，就會成為情緒發泄的對象。
哪怕不仇恨這一切都是艾斯的錯，也會這樣想。
“艾斯為什麼不來，為什麼不來保護我們。”
“明明這次對方是衝著艾斯來的，偏偏艾斯就不出現嗎。”
“為什麼衝著艾斯來，死的卻是我的親人？”
不讓你見識一下人性的黑暗面，真以為你保護的人類都是皮古蒙嗎？
當然，對於這些為了對付艾斯而死的人類犧牲品，希波利特也一點都不悲傷和惋惜，他相當無所謂，漠視着這些犧牲而只看重最後得到的東西。
因為這就是戰爭的一部分，那些人之所以死亡，就當做自己的運氣不好吧。
破壞人類與艾斯的信任關係，說實話是步好棋。希波利特非常喜歡這種陰謀詭計。
但也有些困惑，那些亞波人數量絕對不少，和大部分單打獨鬥的宇宙人來說，他們至少有幾十個人吧，而且希波利特不認為他們沒有掌握巨大化技術。
有這種技術的，為何不兇猛的進攻直接打敗艾斯，反而要這麼磨磨蹭蹭，除非他們的目的不在於打敗艾斯並侵獲這行星的一切，而是另有所圖。
既然如此為何不蟄伏，而是偏偏主動攻擊？
用這種挑起對方失望與沮喪，同時或許也會讓對方憤怒的詭計，他們的真正敵人只有艾斯吧？其他宇宙人看到大勢已去也不會沒有眼力勁的和他們對抗，這行星的原住民的士氣對他們來說也完全無所謂，只要多花一點時間，以他們的規模，摧毀這行星的全部武裝也不是問題。
挑起人類社會的不安惶恐情緒和與艾斯之間的不信任對他們這麼重要嗎......就算是希波利特人，他也只是把這些作為侵略的佐料而已，雖然會因此而愉快，但卻不會忘了正事。
所謂亞波人這個種族，沒準意外的惡劣。
就在他如此思索，並繼續操控那只是套皮空氣的幻影在火海中發表慷慨激昂的演講，與時不時爆炸聲點綴的時候，卻突然發現有一些不對。
當他抬頭的時候，正好看到那一道身影從空中飛來。
好快——
快的不正常，就算算上路上浪費的時間也不對勁吧，那群傢伙才擋了幾分鐘啊，三分鐘有嗎？
他媽的，果然惡劣，那群傢伙出賣我。說好的講十分鐘就走，這傢伙到的速度和平時有什麼差別嗎？
一頭豬也不能隨便殺，我堂堂希波利特星人，就拿我給艾斯獻祭？
希波利特發狠了，他操控着幻影，猛然轉換身體，對着遠處所有的人就噴射了熱量，有些人只慘叫了一秒就停止呼吸了，記者恐怕死了不少。
這個視角看就像一片的人突然就變得焦黑，沒噴到的人與小火點亂跑的他也不在意，他只是轉回來，兇狠的注視着飛來的艾斯。
發言已經傳出去了，而這就是你沒有救到的人！
好像是錯覺，艾斯的速度似乎變得更快了一點，面對着200米高的龐然大物，只有四分之一高度的艾斯在空中變成以踢擊的姿勢衝過來。
慣性帶着那巨大的身體直接穿越了幻影，燃燒着稀少火光的腳在地面滑翔了百米才停下，地上犁出深深的痕迹。衝擊力掀起的狂風讓周圍已經燃燒爆裂的廢墟先是為之一低隨後又再度熊熊燃起，黑煙在空中飄起，遮蔽着光之巨人的身影。
在火光之中，希波利特的巨大身體傳出狂笑聲。
“艾斯，你來晚了，不過至少你來了，不然我還會殺死更多的人類！”
沒有回應，背對着他的艾斯雙手突然成L型，隨後雙手在胸口虛握，然後一隻手猛地朝上一甩，隨着他的動作一個藍色的光球衝上天際，等到那藍色光球到達天空的最高端，突然炸裂，螢火蟲般的光點朝周圍散開。
那些在火焰與黑煙中備受折磨的人，已經意識模糊對世界喪失判斷能力的人，隨着一滴砸到額頭的水滴，似乎意識到了某種徵兆的到來。
是雨的到來。
在藍色光球的沒有聲音的爆炸中，連綿的雨滴開始下起來，起先是少的，然後逐漸多起來，最後啪啦啪啦的在一個範圍內砸在地面上，消滅着火焰，遏制着黑煙，將大地逐漸染濕，顏色深重。
有人伸手接到落下的餘地，喃喃的說。
“雨......”
雨似乎可以平靜很多東西，甚至憤怒悲傷與絕望。
“真是讓人驚訝你們到底還會多少手段......”
希波利特的這聲沒有傳到其他人耳中，而是獨獨在艾斯耳邊響起，巨大的宇宙人扭了扭頭，對艾斯這樣感嘆而平靜的到來。
艾斯猛地轉身，在轉身的瞬間，全身的光都從他的身體中發出來，如同耀眼的鏡子一樣，光線離他的身體越遠就越大越寬。
幻影就如同雪遇到太陽一樣消散，不同的是他的消失連一滴水都沒有留下來，那巨大的身影就這樣消失了。
但是艾斯的憤怒卻沒有消失，他知道對方根本就沒有死亡，如果他來晚了，還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我已經怒不可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