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溫柔殺手(5)
江雪華說:“她永遠也來不了了,更不用談什麼保護你。***”
譚在春異常吃驚:“你把她殺了?”
江雪華說:“我沒那麼殘忍。事實上,這個叫神差的女子在沒離開南京之前,就被馮三刀活捉了,現在,她大概正在監獄裏喝粥呢。”
譚在春問:“那你一路卧底,有代號嗎?”
江雪華說:“有。次長給我的代號是:鬼使。”
譚在春感覺好笑,禁不住說:“鬼使,真的是鬼使。只可惜,我的神差沒來,要是她來了,此刻也許你已倒在她的槍口下。”
江雪華說:“這就是天意,這更說明你我有緣分。”
窗外,天已開始朦朦朧朧的見亮,像是有些霧氣。江雪華說:“千萬語就讓它化成思念吧,你這就送我去車站,我就不跟靈秀告別了,以後,她就是你名副其實的大太太了,從丫頭到太太,她會滿足的。”
聽江雪華這樣一說,譚在春的心裏滄涼涼的。他把盜來的財寶分成三份,一份給江雪華,一份由雪華帶回去換成美元給妹妹,最後一份,留給自己和靈秀。
清晨,天津衛的大街小巷被一片濃濃的霧靄籠罩。
譚在春送江雪華到車站,兩人在站台深擁抱,稍後,譚在春目送着火車冒着黑煙漸漸遠去,他才拖着依依不捨的腳步回到旅館。靈秀看譚在春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就迎過來問:“這一大清早的,你把江雪華送哪裏去了?”
譚在春嘆口氣:“這回輪到你如願了,往後再也沒人和你爭和你搶了,雪華回南京了,再也不回來了,我也永遠不可能再回南京了,更沒有可能再見到林玉鳳了。”
靈秀閃着雙眸,有些意外,不解地問:“為什麼?”
譚在春說:“其實,雪華是袁鎮輝派來卧底殺我的,幸虧她對我動了真,否則,我早就沒命了。”
靈秀一聽,氣得立時把桌上剛擺好的飯菜全部掀到了地上,她衝著窗外放聲大罵:“呸!真不要臉!原來她是這樣一個女人!真沒想到,她這個一笑倆酒窩的女人,竟是個蛇蠍心腸!”
譚在春安慰靈秀:“你就別罵了,她不是沒殺了我嗎?你不知道,她也是被逼的,她若是不執行,她父親和哥哥就沒法在南京混了。”譚在春望着滿地的杯盤狼藉,催促說,“快快快,別吵也別罵了,趕快收拾行李,從今天開始,咱夫妻倆就正式踏上逃難的路了。”
靈秀聽譚在春從嘴裏說出了“咱夫妻倆”,她的心裏騰地被幸福覆蓋,兩行淚水順着面頰直流,愛了多少年,盼了多少年,今天,譚在春終於承認了,終於接受了。高興中,她答應着,俯下身,趕快收拾行李。
一邊收拾行李,譚在春一邊提醒靈秀說:“往後,不管在什麼場合,你就別叫我譚在春或是在春了,雪華回去后,她會告訴袁鎮輝,她已把我這個民國第一大盜就地正法了。”
靈秀問:“那我以後怎麼叫你?”
譚在春想了想:“你就叫我魯東吧。”
靈秀一笑:“為什麼要叫魯東,還不如叫魯南呢。”
譚在春說:“不,你不懂,你忘了,你不是也去過我的老家濰縣嗎?我們老家位於山東東部,還是讓我這個流浪的山東人,永遠記住我的老家,就叫魯東吧。”
靈秀不再說話,品味着譚在春的話,心裏想起了小姐冷月娥,也不知她現在去了哪裏,怎麼樣了,是不是被那個張子厚強迫着做了他的老婆?
沒辦法,她只能和譚在春逃亡了。
再說江雪華,她回到南京向馮三刀復完命,由馮三刀陪她親自把譚在春盜來的那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雙手捧到了袁鎮輝的面前。
袁鎮輝接過這顆費盡心機才拿到手的夜明珠,愛不釋手,把玩欣賞了半個小時,他撫摸着油光放亮的粗脖哈哈大笑,笑譚在春是個十足的傻書生,笑譚在春白白巧妙策劃了一場,最後只落了個民國第一大盜的惡名和為人作嫁的苦果。
袁鎮輝命馮三刀熄滅廳內所有高瓦數的電燈,他要驗證這顆傳得神乎其神的夜明珠是否名副其實。瞬間,望着在一片黑暗中閃閃光且亮如白晝的夜明珠,袁鎮輝再次得意地哈哈大笑,笑罷,他看向功勞不淺的馮三刀:“三刀,此珠真乃無價之寶,與傳說中的夜觀其珠,亮如白晝,完全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