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又當又立
又是要求二姐離婚，又是想着讓二姐嫁給一個傻子，如今又被他得知，認親回家的姐姐宋嬌嬌，不顧姐妹情分，和他二姐的前對象處朋友，難道宋嬌嬌就不膈應嗎？
回到他和長兄合住的房間，宋晨陽仰面往床上一躺，只覺心裏一陣煩悶，不由狠狠地揉揉額頭。
“有心事？”
宋晨光推開房門，見宋晨陽苦巴着臉，眉頭緊皺，禁不住問了句。
“大哥……”
豁然坐起身，宋晨陽看向宋晨光：“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你們對待二姐的態度全變得奇奇怪怪？”
聞言，宋晨光怔住。
半晌，他坐到自個床邊，定定地注視着宋晨陽，佯裝不解，問：“你說得奇奇怪怪是何意？”他其實知道宋晨陽問的隱晦，但他能如實回答嗎？
不能，他沒法道出口。
因為在這個家裏，要說兄弟姐妹中哪兩個感情最好，無疑是原先的小妹宋嵐和小弟晨陽，此刻……他一旦道出實話，宋晨陽這小子鐵定得鬧騰起來，甚至會跑到妹妹宋嵐面前，把家裏的謀算直接道明。
如此的話，妹妹宋嵐與家裏的關係勢必更糟！
“大哥，你用不着裝糊塗，也沒必要拐彎抹角，我其實心裏有猜測，只不過……只不過我不想往那方面想，畢竟二姐和咱們是一家人，我不相信爸媽他們會那樣對待二姐。”
一個鍋里吃飯，自家人了解自家人，宋晨陽雖單純，少不更事，但父母是如何為人處世的，他多少知道一點。
而他大哥大姐，及宋嬌嬌這個從小抱錯，回到他們家約莫一年的三姐，他們說話行事和待人接物，多多少少有他爸媽身上的影子。
簡單點說，很在乎利益！
“你……”
宋晨光的神色一時間有些複雜，他嘴角動了動，終說：“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但你須知道，爸媽之所以要求你二姐離婚，其實多半還是出於心疼你二姐。
你仔細想想，以秦家的現狀，你二姐繼續留在那個家，於她有什麼好處？”
“有二姐夫在呢，整個秦家不會全成為二姐肩上的擔子！”
宋晨陽瞪大眼：“再說，夫妻不該同甘共苦嗎？要是因二姐夫家接連出事，二姐就和二姐夫離婚，丟下秦家不管，這樣別人不得說二姐無情無義？”
“你還小，有些事不懂。”
宋晨光想着搪塞過去，不料，宋晨陽哼了聲，說：“我十六，馬上就要成年，不是六歲小兒，該知道的，就我現在的年齡已經知道不少，你別想着敷衍我，不然……不然我就把今晚的事告訴二姐，讓二姐離咱媽遠遠的，看咱媽怎麼給二姐做思想工作。”
聽宋晨陽說完，宋晨光環視哥倆住的這間房一眼，十二三個平方，兩張單人床，中間靠窗擺放一張書桌，衣櫃挨着進門一側的牆放着，再就是門后的衣架和臉盆架……總之，不大的房間擺的東西雖不多，但打眼瞧着也沒多餘的空間。
甚至在他看來，稱得上擁擠。
所以，要是有機會早點住大房子，能有一個獨屬於他的房間，偶爾把自身利益放在前，這……這並沒有什麼，更不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這是宋晨光心中最真實的想法，他覺得雙親用妹妹宋嵐的婚姻為家裏謀算，雖不能拿到人前說，甚至有一點點薄情，於是他猶猶豫豫，
從一開始的不聞不問，到想着打消父母的心思，可現實又使得他不得不為自己考慮，尤其是錢副廠長的夫人今晚來家裏的態度，擺明在告訴他們一家人，如果妹妹宋嵐嫁不進他們錢家，往後他爸媽在工作中少不了被穿小鞋。
但要是事成，即妹妹宋嵐順利嫁給錢一鳴……他爸晉陞為第一車間主任基本上板上釘釘。
另外，他們家同時能被調換一個多出兩間房的大院子。
而他眼看着就要成家，他們夫妻總不能和弟弟晨陽擠在一個屋裏吧？
宋晨光在心裏想來想去，一會深感對不起妹妹宋嵐，一會又不想放棄家裏能調換大院子的機會，心緒不可謂不矛盾，基於此，他在宋嵐離不離婚的事情上，咬牙最後做出決定，不參與，聽父母的。
他了解自己爸媽，知道他們不會輕易放棄攀上錢副廠長家的機會，然而他沒想到妹妹嬌嬌突然和陳東澤攪和到一起。
說實話，宋晨光是個愛面子的。
一想到左鄰右舍，乃至職工住宅區的熟人得知、宋嬌嬌和宋嵐曾經的對象在談朋友，只怕說什麼的都有，且不會有一句好話！
可他今晚也看得明明白白，除過他和弟弟晨陽對宋嬌嬌和陳東澤交朋友有意見外，父母和大妹是既高興又大力支持。
暗嘆口氣，宋晨光斂起思緒，他抿了抿唇，一臉鄭重對宋晨陽說：“你別添亂！你二姐是成年人，她如果不想離婚，就是咱爸咱媽拿她也沒轍。而你一旦在你二姐面前說些有的沒的，只會讓你二姐疏遠家裏，還有可能心生怨恨，你確定想要這樣？”
宋嬌嬌和陳東澤的事他管不了，妹妹宋嵐和秦焱錚離不離婚……他不參與，他就想安安心心把日子過下去，就想在結婚時能有一個大點的房間住。
存着這樣的想法，宋晨光自然不想弟弟晨陽節外生枝，把他心底那點希冀給擊碎。
說白了，他無非是自私自利，不想在宋嵐那落不是，不想得罪秦焱錚，卻又捨不得眼前幾乎能看見的利益。
好吧，這就好比又當又立。
用兩個字來形容——虛偽！
時間過得很快，宋嬌嬌如願去下鄉，當她出現在火車站這邊的知青集合點時，一眼看到陳東澤就快步靠近，結果陳東澤只是短暫訝異，繼而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仿若她是眾多知青中普普通通的一員，連句話都沒說。
宋嬌嬌鬱悶！
宋嬌嬌委屈！
宋嬌嬌不甘心！
她想着法子靠近陳東澤，與陳東澤套近乎。
“你誰啊？怎這麼沒眼色，看不到我東澤哥哥不想搭理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