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為什麼要活着
“好，好。”
“這張紙，還真是適合寫字。”
“需要多少錢？這才造出來？時間又是多久？”
嬴政滿意的點了點頭。
俗話說的好，眼見為實。
親手寫下，這張紙，他才知道這作用多大。
和竹簡比起來，這張紙要順暢得多。
如果花費更少，時間更少的話，這張紙絕對是最好的替代品。
嬴宇向嬴政行了一禮，回答道：“父親，只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就完成了這些紙張。”
“製作費用，還不到一根竹簡的十分之一。”
聽到嬴宇的話，嬴政目中精光一閃。
對此，他很是滿意。
趙高聽到這句話，強作鎮定，低着頭的臉都在微微的顫抖着。
這一趟，嬴宇的功勞不小！
“宣紙”的問世，標誌着一個新的時代。
畢竟，朝堂上的奏摺和典籍，都是用竹子製成的。
這對大秦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負擔。
雖然暫時看不出有多大的作用，但至少可以讓大秦省去一大筆錢。
趙高低下了腦袋，他的眼睛還是不由自主的瞟了贏羽一眼。
自從嬴政在朝堂上提到了嬴宇，嬴羽就一直在顛覆着他的認知。
“很好!”嬴政沉聲道。
“宇兒，這一次，你做的很好！”
“你要什麼獎勵？”
聽到這話，嬴宇微微欠身，淡然說道：“啟稟父王，兒臣呈上這紙，並非單純的想要獎勵。”
“兒臣雖然久居宮中，不曾踏出過一步，卻也知曉，當年大秦，能橫掃六國，統一天下，離不開父皇的雄才大略。”
“以前的天才，都是出自稷下學宮，現在齊國沒了，稷下學宮也沒了，天才們從何而來？”
“武林之中，各家各派，都有自己的理論，招收弟子。”
“這樣下去，天才都集中在了百家的身上，對大秦來說，是非常不妙的。”
“所以，兒臣建議，可以利用紙張的優勢，建立一所大學，招收更多的學生，為大秦培養更多的人才，讓大秦能夠在未來千年內，獲得更多的人才！”
“而在大規模生產書籍方面，我可以將活字印刷也一併奉上，加快圖書製作速度。”
嬴宇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這是一張宣紙，裏面記載了整個活字印刷的全部流程。
嬴宇的話，讓所有人都是一驚。
尤其是李斯，他用一種極其有趣的目光望向嬴宇。
作為百官之首，他平時的涵養自然是極好的。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他都不會有任何情緒波動。
現在聽了嬴宇的話，姒文命心頭的興奮已經難以遏制。
“陛下，您給我找的這個依靠可真不錯！”
李斯得意的看了看嬴宇一眼，然後對着嬴政讚歎了一聲。
無論怎麼說，嬴宇的這句話，都顯示出了他的高瞻遠矚和深謀遠慮，這樣的能力，足以讓他成為一名合格的君王！
相比於李斯的狂喜，趙高則是又驚又怕。
作為胡亥的老師，很清楚胡亥的本性。
現在和嬴宇一比，簡直就像是在給一隻蠢豬上課！
兩者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如果不用點什麼陰謀詭計，胡亥根本無法和贏宇競爭。
趙高原本認為，在嬴宇還未崛起的時候，扶蘇才是他最大的障礙。
但如今看來，即便是扶蘇，也未必能勝得過他。
這麼一想，趙高的腦子裏，又冒出了一個想法。
有句話說得好，敵之敵，我亦友。
而作為大公子的扶蘇，豈會沒有對儲君之位的渴望？
如果能把扶蘇拉攏到自己這邊，那麼自己就有了和嬴宇競爭的資本。
趙高收回了目光，他在考慮這個計劃的可能性。
就連章邯也是一臉震驚地望着這一幕。
他望向嬴宇，眼中滿是欽佩之色。
始皇看着嬴宇呈上來的奏摺，嬴宇說的每一句話都在他的腦海中回蕩，讓他陷入了沉思。
嬴宇所言極是。
如果大秦沒有學院，無法培養出優秀的弟子，那就會受到其它勢力的限制。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大秦肯定會被其它人入侵，到時候大秦會不會成為大秦的天下？
“李愛卿，你怎麼看宇兒的話？”
嬴政看向了嬴宇身邊的李斯，不咸不淡的說道。
李斯被嬴政一問，立刻清醒過來，他恭謹的朝嬴政稽首行禮：“啟稟陛下，微臣認為，九公子所言，確是大有可能。”
“大秦也需要建立一個學院，為大秦培養出更多優秀的人。”
“不然的話，我們就控制不住百家了。”
聽到李斯的話，嬴政輕輕頷首，終於下定了決心。
說到這裏，他向李斯問道：“那麼，書院的建立，學生的招募，還有藏書的製作，就交給你了。”
“等到學宮建好，便讓宇兒和左相一起封賞！”
“臣遵旨!”李斯和嬴宇躬身應是。
“多謝父皇！”
這件事情辦妥后，嬴政率諸人收拾行裝，返回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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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宇親自安排的二十一名丫鬟，章邯也被留在了這裏。
“章將軍，你就不怕呆在我這裏無聊？”
嬴宇目光落在章邯身上，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章邯一聽，急忙抱拳回道：“公子現在受了陛下的賞賜，又有二十一名宮女，府上蒸蒸日上，怎麼會無聊呢？”
“如果方便的話，章邯希望能多來幾次。”
雖說章邯還肩負着嬴政派人盯着嬴宇的任務，但他也清楚，趙高和嬴宇之間早就有了嫌隙，早晚都要對付他。
身為陛下少有的看重的兒子，他自然要維護贏宇。
他對嬴政和秦國都是忠心耿耿的。
他可不希望這位大秦的繼承者，還沒有成長起來，就已經隕落了。
“將軍真會開玩笑。”
“不過是二十一個丫鬟而已，咸陽任何一座行宮都有這麼多的丫鬟。”
“將軍若是不嫌棄，可以在宮裏住上一段時間。”
贏宇微微一笑。
章邯恭敬地行了一禮：“多謝公子。”
李斯看着這一幕，沒有說話，不過臉上的得意之色更濃了。
章邯身為影密衛大統領，有權監督所有官員，他能和嬴宇走得這麼近，顯然是對嬴宇的信任。
這樣的話，在贏羽競爭儲君的時候，絕對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先生，今天的課程可還上？”
嬴宇轉頭，目光落在了李斯身上。
“公子天賦異稟，悟性驚人。”
“今天的課程就到這裏。”
“在下先走一步。”
聞言，李斯微微一笑，對着嬴宇微微欠身。
說著，他直接離開了。
李斯走後，章邯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現在整個庭院內，就剩嬴宇、新月，以及那二十一名新選出的丫鬟。
嬴宇目光一轉，對身邊的新月說道：“這些人就交給你來指揮了。”
嬴宇說完，也不多說什麼，直接回屋去了。
這二十一個被他選中的人，除去驚鯢，都是凡人，沒有任何威脅。
至於驚鯢，她是來收集情報的，自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動手。
更何況章邯還在宮之中。
再說了，嬴宇在三個多月前就從系統那裏簽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他還有很多後手。
區區驚鯢，根本不足為慮。
望着嬴宇離去的身影，美眸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
她是嬴宇的貼身侍女，但是她卻是這座宮殿中多年唯一的侍女。
平日裏，她和嬴宇接觸的次數並不多。
現在一下子來了一大堆，雖說都是女人，年齡也差不多，可她還是覺得不習慣。
但是不管她習慣不習慣，嬴宇即然命令她帶領所有人，她都會儘力的去做。
新月將複雜的心情壓制下去，盡量讓自己平靜，這樣才顯得更有氣勢。
她看了看周圍的人，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靜：“大家好，我叫新月，是公子的貼身侍女。”
“公子有令，從現在開始，我是你們的總管。”
“那我就來問問大家一件事。”
“為什麼而活着？”
“回答我。”
21個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若有所思。
這還是他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被人這麼問。
人群中，驚鯢也聽見了新月的問話。
“一個毛都沒長齊的黃毛女，也敢問這種問題，簡直就是笑話。”
她望着新月那張純真的臉龐，只覺得好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但新月的問題，依舊無人能解答。
不過她還是不死心。
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純凈，真誠。
似乎不給他們一個答案，她就不會進行下一步動作。
嬴宇已經返回了自己的屋子，不過由於兩人相隔不算太近，這一句話，新月問諸女的問話，他也都聽見了。
“小妞，你可真是讓我驚訝。”
他正坐在窗前，默默地望着庭院內，新月與一群女子對峙的一幕，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
人，為何而生？
這是他一直在尋找的問題。
至今為止，他都不敢肯定，自己到底有沒有解開這個疑問。
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當上大秦的繼承人，這樣才能扭轉大秦的命運，不能讓自己這個皇帝之子，死在胡亥手中！
為此，他故意散佈一個謠言，說蓋聶要叛變，又送馬鈴薯、番薯、造紙術、活字印刷，又提議修建學府，為秦國培養更多的人才，以此來減少百家對知識的掌控。
並且，更是與李斯結成聯盟，以求在朝廷中得到更多的擁戴。
所有的這些，都是在為自己能夠登上皇位做準備。
這才是他現在生活的目的，也是他現在的目的。
“我很好奇，你們是為了什麼而活着。”
嬴宇看了一眼人群又看了看新月，喃喃自語。
片刻之後，院子裏的幾個人依舊是對峙不下。
人群中，驚鯢看着依舊在苦苦支撐的蘇玫，忍不住想起了她的問話。
為什麼要活着？
這個問題，就像是一個詛咒，不斷地在他的腦海中回蕩着，久久不散。
當她回想起她的生活時，從未有人向她提出這樣一個問題，她自己也從未想過。
從她踏進這扇大門開始，她似乎就一直在做着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完成一件又一件任務。
“我為何而生？”
一個連她自己都沒有回答的問題，出現在了驚鯢的心中。
“我能怎麼辦？”
她看着新月那張清純的小臉，頭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作為一名殺手，我的職責就是執行命令。”
“我要做的，就是去完成任務！”
突然，趙高的形象浮現在了驚螈的腦海里，他對着驚鯢冷冷地說道。
聽到如此冰冷的聲音，驚螈第一次有了一種想要報復的感覺。
“阿言啊，閨女啊，你這輩子，要幸福啊？”
“為了自己，我必須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