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孫砸，我是你姑奶奶
地毯上躺着一灘軟綿綿的爛肉。
葛大海已經徹底暈死過去。
姜含影輕嘆一口氣，就這？
她都還沒盡興呢！
不過再打下去，就這麼個早已被酒囊飯袋腐蝕得差不多的身體，還真有可能直接咽氣。
把手裏的錄像設備和小皮鞭往旁邊桌子上一扔，姜含影掩唇打了個哈欠。
唔，接下來好像是要睡覺了！
踩過地上那堆走到床邊，捏起被子一角，把擺在上面的那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都掀飛出去，自己往上一躺。
剛閉上眼，更多來自原主的記憶潮水般湧來。
小可憐也叫姜含影，現在是娛樂圈剛躋身三線的小演員，卻也是所在經紀公司星光娛樂的提線木偶。
就在去年畢業前夕，原主通過客串一個朋友製作的畢業短片，在網上很是火了一把，也就此進入大眾視野。
沒過多久，有一位叫劉瑋的星探找上來，一通舌燦蓮花的推銷，成功把原主忽悠進了星光娛樂，這個劉瑋自然而然也就成了她的經紀人。
簽了自以為周全實際上滿是漏洞的經紀合同，原身還以為自此能夠星途璀璨。
實際上從那以後迎來的只有無時無刻的精神打壓。
原身能因為一部短短的畢業短片就在網上火了一把，還自此被不少人記住，在容貌和演技方面自然是很有幾分優越和天分的。
但在一次還算成功的試鏡之後，經紀公司的人當著試鏡導演的面，對着原主就是劈頭蓋臉一頓罵。
“這個角色很難演嗎？演的狗屁不通，連外頭那些群演都不如！”
“在鏡頭下胖得跟豬一樣，你是把減肥當耳旁風了嗎？”
“也就咱們公司還願意收留你，要不然就你這條件，想火就是做夢！”
這還不是個例，類似的話時常會迴響在原主耳邊，像是永遠都醒不過來的噩夢。
公司日復一日的打壓PUA，成效也相當顯着。
原身漸漸的當真以為自己是真的很差勁，也就公司還願意花力氣培養她。
這份自卑自我懷疑不夠自信的表現又蔓延到鏡頭前，被鏡頭無限放大。
娛樂圈本就是個競爭激烈的地方，你一旦露怯，一眾同行會無比樂意想盡一切辦法把你徹底打壓下去。
很快大量或真或假的黑粉也隨之湧來。
攻擊詆毀的語言充斥屏幕，造謠的話張嘴就來。
“怎麼感覺姜含影越來越丑了，這張臉看得真想吐。”
“也就表面清純，實際上腳踏好幾條船，都有狗仔拍到了！”
“好噁心，快滾出娛樂圈吧！”
原身被打擊得早已經到崩潰的邊緣。
今天發生的事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經紀人劉瑋一手策劃，先是以介紹資源為借口組了個酒局，悄悄往水杯里下了葯，騙原主喝下去，再把原身交到葛大海手裏。
好在原身被送到房間后還殘留幾分清醒，借口肚子疼閃進衛生間，想辦法把酒吐出來一些。
本想翻出手機報警，卻發現手機已經不在身上了。
外頭還有個虎視眈眈的老變態時刻等着自己出去好拆吃入腹，小姑娘走投無路終於徹底絕望。
在意識還算清醒的最後關頭放了涼水躺進浴缸，任由自己沉了下去。
這才有了她的到來！
睜開眼已經是天光大亮。
姜含影被一晚上的記憶回放刺激得有些上頭，乾脆起身，又給地上那灘一動不動的爛肉狠狠來了一腳。
要不是從原身記憶中了解到這個世界不能隨意殺人，哪怕是壞人也不能只顧着痛快就殺了。以她一貫的脾性，非得把這麼個玩意削成肉片喂狗不可！
正要再補上一記斷子絕孫腳，套房裏突然‘叮咚’一聲，有人按了門鈴！
套房外頭。
劉瑋按完門鈴后扭頭囑咐站在後頭的助理裴媛。
“待會進去要做什麼清楚吧，配合我好好安慰下含影的情緒，她今天還有綜藝要錄，在鏡頭前的狀態絕不能受影響。”
裴媛一手提着裝衣服的袋子，一手提着早餐袋，拳頭在衣袖下握得死緊，垂着腦袋低低應了一聲。
劉瑋這才滿意地把頭轉回來，一邊等着門開，一邊忍不住浮想聯翩。
姜含影這次要是能把葛總給伺候得高興了，只要葛總手指頭縫露出來一星半點的資源給他，他就能藉此走上人生巔峰。
到時候，豪車豪宅美人，全都不是夢！
想想就美啊！
“咔嚓！”
聽見房門開啟的聲音，劉瑋瞬間回過神，看都沒看眼前就謙卑低頭，笑得格外諂媚，“葛總早上好，我來接含影，她今天還有部綜藝要錄。您昨晚上玩得可還盡興？”
姜含影看着眼前黑乎乎的腦袋瓜挑了挑眉，並不覺得意外。
她昨晚上之所以教訓完了人還留在房間睡了一晚上，就是料定劉瑋此人一早肯定會過來。
原身第一次遇到這種事，等清醒過來免不了會情緒崩潰，這就要劉瑋這個經紀人來好生安慰一通，勸她想開點接受現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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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砸，要不要先抬頭看看你姑奶奶！”
笑盈盈的聲音從頭頂傳過來，直接讓劉瑋腦子宕機了一秒，猛地抬頭看過去。
站在後頭的裴媛動作跟他幾乎同步。
兩雙眼睛裏頓時倒映出一張笑得笑容戲謔的臉。
“姜，姜含影？”
“嗯，是你姑奶奶我沒錯！”
劉瑋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懷疑自己剛剛聽錯了，“你，你剛才叫我什麼？”
“稱呼不重要，不是一大早的就來問候你家葛總嗎，先進來吧。”
主要是這人站在門口走廊，讓她怎麼動手啊。
打歸打，不能擾民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劉瑋雖然覺得眼前的人經過一晚上變得有些奇怪，但過往認知根深蒂固，也沒多想，下意識就走了進去。
入眼就是一片凌亂，看來昨晚戰況激烈！
等等，“葛總呢？”
“往下看呀孫砸，這不好好躺着呢。”
下一秒，劉瑋目眥欲裂，哪還顧得上那聲孫砸。
地毯上那一灘勉強還有個人形。
下半身的褲子倒還是好好穿在身上，但上半身的衣服已經成絲絲縷縷的絮狀物，露出來的皮膚紫紅一片，已經看不出原本的膚色了。
本來就胖的人眼瞅着又腫了一大圈。
嘴裏還塞着一雙摺起來的拖鞋，因為撐太久嘴角已經開裂了，血絲連同口水一起流過臉頰沒入髮絲里。
他差點就認不出那是葛總的臉。
這慘狀，劉瑋膝蓋一軟差點當場跪下去。
“葛總？葛總！姜含影你瘋了，你知不知道得罪葛總是什麼後果，你……”
“狗東西，我才沒瘋。”
劉瑋不敢置信地抬頭，“你剛叫我什麼？”
“不對。”
姜含影想了想又搖搖頭，“叫你狗東西太侮辱人家狗了，你壓根就不是個東西！”
一句話，成功把劉瑋氣得翻白眼。
裴媛像根柱子一樣立在門口，已經傻眼：這是她一個小助理能聽的對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