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你還是那麼沉得住氣
沒等她咳嗽兩聲，李初突然捧住她的臉吻了上來，沒順過氣的沈玄度被堵住了呼吸，頓時覺得胸腔里要炸開一般憋脹的難受。但她沒推開李初，由着他如同野獸撕咬獵物一般蹂躪着雙唇。過了好一會兒，李初似乎發泄夠了，抬頭看她時，眼裏依舊不見什麼溫度。沈玄度別過頭去又咳了幾聲，慢慢順過氣來。
李初並沒有退開，用一種像是抱着她的姿勢看着她。沈玄度低聲私語般的喊了聲“綏寶。”
“嗯？”李初輕聲回應。
沈玄度心中一喜，他是不是也不是真的像表現出來的這般心如鐵石？他是不是在等着她的誠心道歉？他還在乎她！
“綏寶，難聽話少對我說一點點，我真的難受死了。”沈玄度死死抓着他袖口，眸子裏泛着水光，“錦姨的事我萬般對不起你，你打我或者給我一刀都行，就是別說那些……”
“閉嘴吧。”李初退回去，敲了敲車廂壁，“董淶，停在這裏做什麼？”
董淶忙命車夫駕馬，隨着骨碌碌滾動的車輪聲響起，沈玄度回想自己方才說的話，不知哪一句又讓李初變回成冷眉冷眼的疏離模樣。
在季青屏的張羅下，在李府擺了兩大桌宴席。李初先沈玄度下了馬車，見裏面燈火通明，季青屏帶着個老嬤嬤笑盈盈的等在府門外。李初腳步一頓，眼睛只覺刺痛，若孟錦姌還活着，李府今日的熱鬧才算圓滿。
沈玄度跟着下了馬車，巡風和玄甄跑出來將她拉了進去。
這頓飯吃的如同嚼蠟，沈洛白也沒有心思多言，吃罷便帶着沈玄度等人回了沈府。
沈、李兩家的歸來，讓乾京重新掀起熱鬧。又因着沈玄度和李初成婚在即，兩家的門檻第二天就被道賀的人幾乎踩爛了。
皇上說內務府一切安排妥當，大婚前一天兩府便被派來的人張羅着張燈結綵起來。沈玄度恍若做夢一般看着進進出出的各色人物，小蠻和玄英跟在她身邊伺候着試穿喜服。說是試穿，但就算不合身也來不及改了。
想起那天剛回到府時李初對她的樣子，莫名覺得紅艷艷的一切格外扎眼，周圍一切代表喜慶的東西，似乎都在嘲笑她，你看看你，在你們如此糟糕的情況下成親，日後恐怕連相敬如賓都做不到。
小蠻和玄英看着身着喜服的沈玄度眼睛一亮，異口同聲的誇讚道：“漂亮！”
沈玄度瞧了眼銅鏡，頂多是顯得隆重，她雖長得也算美，但絕算不上什麼大美人兒。
“呀，阿姐，袖子上的紋樣是不是不太對啊？”小蠻突然驚訝開口，拽着沈玄度左手邊的袖口給她看。
“這是……”玄英湊上前仔細查看，不確定的問，“這是鳳鳥？”
沈玄度眼眸縮了縮，鳳鳥不是她這個身份能穿戴在身上的。若明日大婚時穿在身上，被有心人揭發，往大了說便是謀逆之罪。以她現在身上的軍功，皇上壓着她做了個將軍，若穿了這樣的衣服，豈不是給人遞了把殺自己的刀？
沈玄度看了眼外頭，來來往往的下人精心佈置着。忙示意小蠻和玄英不要聲張，囑咐小蠻道：“你去找董淶，讓董淶暗中檢查……”
“沈姑娘。”剛提到董淶，門外便響起了董淶的聲音。小蠻出去迎他，聽他又道，“姑娘在京時間少，可有什麼短缺？”
“目前還沒什麼短缺的。”小蠻笑盈盈的帶着董淶進來。
董淶手裏捧着個大托盤，見到沈玄度穿着喜服站在窗前微微一愣，好傢夥，誰能想到她平時打扮隨意的不顯山不露水，如今盛裝往那兒那麼一站，格外的別有韻味。
“阿姐，我和玄英說漂亮你不信，你瞧，董淶都看傻了。”小蠻輕輕推了董淶一把。
董淶醒過神，岔開小蠻的話，試探道：“姑娘，這是我家公子提前就命人準備的嫁衣，您也試試？”
沈玄度聞言大踏步上前，揭開蒙布看去，托盤上的嫁衣與她身上的並不相同，但能看出確實是用了心思的。
“公子說……”董淶將托盤交到小蠻手中，退後兩步快速說道，“公子說什麼做戲做全套，這嫁衣你拿去穿吧。姑娘若沒什麼事，小的就先回去了。”
說完根本不等沈玄度回答，蹬蹬蹬跑出了屋子。沈玄度看向那套喜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苦澀道：“甚好，瞌睡了有人遞枕頭。”
玄英和小蠻狐疑的看着她，見她臉上帶着笑，心內唏噓不已。
“那試試這套？”小蠻將喜服湊近她幾分。
沈玄度搖搖頭，“收起來吧。”之後又將身上的喜服脫掉，換了身常服。一會兒宮裏會派教禮的嬤嬤，說是皇后憐她出嫁無母親相送，特地給她的賞賜。
沒等她收拾利索，院子裏的人跪倒一地，聽見忙活的下人們在請公主安。
玄英忙出去攔了攔，劉安城慢了一步，沈玄度收拾齊整了迎上來見禮。劉安城還沒開口說話，她身後的嬤嬤先開口了，“沈將軍，我姓張，是皇後娘娘派到您身邊教禮的嬤嬤。”
劉安城沒開口沈玄度免禮，沈玄度不好應張嬤嬤，抬眼看向劉安城。
“起身吧。”劉安城這才出聲，“皇後娘娘憐你孤身一人，也憐李二公子無生母在旁，特別下旨讓張嬤嬤來操持些禮儀規矩，你可要聽仔細了。”
“是！”
“張嬤嬤一路辛苦，還煩請沈將軍着人賞嬤嬤一碗茶吃。”安城身邊的繪夏開口道。
沈玄度狐疑的看向她，又看了看劉安城，對小蠻和玄英道：“你們帶張嬤嬤和繪夏姑娘去吃杯好茶，這裏不用伺候了。”
等屋門關上，劉安城依舊端着公主架子，在沈玄度屋子裏踱步走着看着。
沈玄度站在原地未動，等她轉了一圈回來，坦坦蕩蕩的看着她。劉安城露出一絲嘲笑，“沈玄度，你還是那麼沉得住氣，在不明情況前，絕對不開口說第一句話。”
沈玄度依舊沒有吭聲，只拿眼睛瞧她，劉安城頓覺氣惱，揚手就要甩到她臉上。
“啊，疼！”劉安城的手腕被沈玄度擒住，“放開我！你敢對我不敬？”
沈玄度鬆開手的同時順勢推了她一把，將她推倒在地后，俯身盯着她道：“甭在我這裏廢什麼心思，我同你講過，我們之間你摻和不進來。我敬你是公主，對你百般忍讓。但明日我大婚，你給我一巴掌是要打我還是打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