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我不接受,更不原諒

第二百二十六章 我不接受,更不原諒

沈洛白有些傻眼,兩人前番還蜜裏調油的在他背後悄悄拉手,中間也未再見。怎麼回來剛見上面,就鬧得這般不可開交了?

沈玄度臉上露出痛苦非常的表情,但依舊沒有改口。

李初看着碎掉的平安鎖愣了愣,明明兩人都那麼難受,明明之前都好好的,到底因為什麼變成這樣?

“我最後問你一遍,讓我走,不成婚,對嗎?”在沈玄度的沉默中,李初不得不承認,她確實不要他了。

沈洛白看不下去了,帶着呵斥的語氣對沈玄度道:“今今,你到底怎麼了?”

“爹!”沈玄度哭喊起來,“爹,爹……”

她的失控讓兩人無法再發問,李初猶如被人用刀子在心中攪了攪。他怔愣片刻,無聲的走出房。站在屋檐下聽着裏面有些凄慘和委屈的哭聲,覺得自己彷彿又回到了重傷的時候。無助,無奈,痛苦,茫然,埋怨,恨意……世間千般萬般的滋味似乎都嘗盡了,苦不堪言。

“李初哥。”巡風走到他身旁站定,“你等等主子吧,她……”

李初掃了他一眼,知道巡風知道一些事情。但他也清楚,巡風不會告訴他。但無論發生何事,他不接受沈玄度這樣的處理方式。就算給人判死刑,也該有個說法。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對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讓他走就得走,讓他留就得留,讓他等他就得等。憑什麼呢?沈玄度,你憑什麼這麼對我李初?

李初聲音里儘是悲涼道:“巡風,幫我告訴她,依她,我走,婚約取消。還有,無論她有什麼苦衷,我不接受,更不原諒。”

巡風欲言又止,最終看着李初孤零零的離去。

沈洛白等沈玄度平靜下來后,出來見巡風愣愣的望着前面發獃。咳了一聲,巡風回過神,過來道:“將軍,李初哥走了。”

沈洛白面色一變,喟嘆一聲,問巡風:“在北州到底發生了何事?”

巡風望了眼屋門,閉緊了嘴。沈洛白搖搖頭,“你進去陪她一會兒吧。”

巡風依言敲了敲門進去,沈玄度裹着火狐披風坐在床上,抬頭見是他心裏緩和下來。巡風試探的問:“主子,輕舟和玄甄讓廚房準備了吃的,我去……”

“他走了嗎?”沈玄度突然問,又自言自語般,“這次真的傷了他的心了……”

巡風點點頭,看着沈玄度難受的樣子有些不忍心,但還是說道:“主子,我從沒見李初哥那麼難過。他說,無論有什麼苦衷,他不接受,更不原諒……我不理解,為何不能告訴他實情?”

沈玄度抱緊雙腿,低聲問:“還有別的話嗎?”

“沒了。”

是啊,他那樣驕傲性子,能容忍她一次兩次,豈能忍一輩子。更何況,這次她的行事,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綏寶,對不起……沈玄度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底道着歉。她現在過不了自己那一關,也想不出該以什麼樣的姿態面對他。如今,皇上派她前往北州,不知道最後這樣算不算完成了任務。

於國於家而言,她是否又做到了問心無愧?

不僅如此,沈玄度很清楚的感覺到一種挫敗感。還有那種不受掌控,隨着洪流翻湧被摁在泥沙里浮不出水面的無力感。她的傲骨和勇氣,在得知孟錦姌之死的原因,在韓老和蘇德死去之時,逐漸被磨碎了。隨着北州冰冷雪原上揚起的一陣寒風,被吹得四零八落。

李初離開了磐安,直接回到了乾京,回到了那個只有他一人的大宅內。董淶見他回來,歡天喜地的跑到跟前兒道:“公子,按您的吩咐,大婚用的東西都是最好的,還有各色物件,都準備的七七八八……”

“不用了。”李初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隨後將自己關進屋子裏,半月有餘未曾露面。

而沈玄度病雖然好了,但整天也沒個笑模樣。沈洛白着急不已,但沈玄度不肯說,他也只能作罷。

玄英和小蠻是隨着那欽的船先到了海天水城,與衛安碰上面后,馬不停蹄的趕回了磐安。沈洛白詢問兩人北州可發生了什麼特殊的事,玄英只說沈玄度殺了覡神后狀態不對,至於其他的,並不知情。

至此,北州局勢算得上徹底翻了天。達克遭受重創,換了新王,但真正有話語權的卻是呼其圖。女巾族成為北州的新部族,北州女子若有心或者無路可走,可投奔之。可以說,韓鶴飛此舉,徹底改變了女人在北州的地位。

不過,女巾族並不強大,完全依賴於烏桓的庇護。從此之後,烏桓算得上是北州的霸主。烏桓也變換了天地,哈丹巴特爾登上了王位。商乾皇帝與巴特爾各派出使者,秘密定下協議,達成海上商貿線的約定。

商乾與北州暫停戰事,但皇帝與巴特爾達成共識,等時機成熟時,滅掉達克,雙方能徹底達成和議,互通有無,以待盛世。

至於柔然,在那欽和嘎魯的奔走之下,加上達克大敗,有些族人回到本族。柔然族族人重新聚到一起,暫時並未推舉新王。

那欽和衛安正式開啟合作,往來於北州和海天水城。

沈玄度就這麼留在了磐安,沒過多久,聖旨到了,上面只有一條旨意,封沈玄度為將軍,留守磐安城。

天下局勢大定,沈玄度待在磐安城很是過了一段安靜日子。這段時間,除了教導輕舟、巡風和玄甄武功之外,便是整日整日的發獃。

斷刃依舊跟着沈玄度,兩人默契的沒提他到底該跟着誰的問題。

有一日,林霽塵突然到了磐安,他同時還帶來一些消息。消息事關李初,沈玄度肅着臉聽的認真。聽到最後,有些綳不住了,但面上未顯露分毫。

到了夜間將斷刃叫過來,問:“他走的時候跟你交代什麼了嗎?”

斷刃一愣,旋即搖搖頭。沈玄度長呼一口氣,忍耐片刻,又問:“他近來可讓人聯繫過你?”斷刃依舊搖搖頭。

沈玄度面色異常難看,等斷刃走了,提起斬馬刀到院子裏一陣亂舞。捱過最初那段時間,所有事情慢慢沉澱下來。沈玄度那顆強大的心臟慢慢復蘇,韓老和蘇德的死有太多的疑點,她不能一直消沉下去,她得振作起來查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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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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