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魔怔
沈玄度心中將最壞的打算盤過一遍，人也到了煉丹爐的帳外。跟上一次那個一般無二，只聽裏面騰騰的火苗聲，還未靠近便感覺到了裏面的高熱溫度。
沈玄度警惕環顧四周，並沒有看守的人。至於其他人，似乎因為挨着王帳，他們並不敢湊近此處。
掏出匕首劃開縫隙，眼睛湊近差點被熱浪激到。沈玄度撕開少許，望去見中間兩三人高的煉丹爐。移動視線，有個老頭敞着胸脯在一旁扒拉着藥材。再看周圍，有兩人光着赤膊拽着一道鐵索，隨着一陣嘩啦聲，只見煉丹爐的蓋子被吊了起來。
“行了，把藥材放進去吧。”老頭回身吩咐道。兩人聽見吩咐，挪動架子，搬着個盒子爬上架子。
沈玄度繞到正面，直接撩開帘子進去，沈玄度確定那老頭就是見過的覡神后，臉上浮現出嗜血般的瘋狂。好的很，如今總算能手刃一個仇人了。
覡神和爬上高架的兩人被驚到，扭頭看她，一時沒反應過來。覡神震驚的抬手指着她，“你怎麼……你怎麼在這裏？”
沈玄度快速的掃視帳內，確定再無其他人後，飛身上前踢倒架子，上面兩人不及落地便被割了喉嚨。
沈玄度在覡神的注視下，靈活的爬上架子，毫不猶豫的將一包東西扔進爐內。頃刻之間，整個帳內充盈起一股惡臭。
沈玄度見事成，跳下架子沖向覡神，覡神大叫：“你知道孟錦姌到底怎麼死的嗎？”
抵到他喉嚨口的匕首停了下來，覡神滿眼恐懼的看着沈玄度，顫抖着身體道：“別殺我，我能幫你。”
“不需要。”沈玄度臉色黑沉，“說，你方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覡神咽了口唾沫，忽然桀桀怪笑，“呼其圖這個蠢貨，被一個假的你引誘追擊出去，毀了王的葯……”
“不說就去死吧！”沈玄度手腕用力，刀刃下瞬間崩出血跡。
“我說！”覡神高喊，“就算你不殺我，我也活不成了，但你也別想好過。”
沈玄度心跳有些快，直覺告訴她，此時此刻應該毫不猶豫的抹了他的脖子。
“孟錦姌是因為你死的！”覡神殘酷的字眼響在耳邊，“當時在街上碰到她，她身邊跟着人，我根本沒機會擒住她。但是，你一定不記得，你在戰場上遺失了一條髮帶，我只不過拿着那條髮帶招了招手，孟錦姌看到便上鉤了。哈哈哈哈哈……”
覡神大笑不止，眼神陰狠的瞪着沈玄度，“我把髮帶扔給她，告訴她，你被擒住了。你的命沒她的值錢，她只要乖乖跟我走，用她換你……”覡神喉嚨里發出桀桀怪笑，“那個蠢女人，竟真的跟我走了……”
沈玄度只覺呼吸不暢，整個胸膛艱難的起伏不止，手臂微微顫抖，再也沒有任何猶豫，在他說出更多惡毒的話之前，直接抹了他的脖子……
血液帶着溫度噴濺在臉上，沈玄度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的眼神渙散，任由屍體噗通一聲摔在地上。環顧四周，尋了把砍刀，手起刀落剁下腦袋。隨手扯了塊布裹了那頭顱，奔出帳外。
瑤台急匆匆趕來，見她渾身血跡一愣。隨即拽起她胳膊，“快走，有叛徒。”
沈玄度極力去保持大腦清醒，見她身後只剩了十餘人，忍不住皺眉，“其他人呢？”
“死了。”瑤台聲音帶着怒氣，但腳下越來越快，沒一會兒便衝出了王帳營地。
還不待緩出一口氣，只見黑夜中一簇簇火晃動着從遠處過來。
“主子，快走！”巡風突然跳將出來，腳下更急的帶着十幾人衝進夜色的雪原。
不知走了多遠，但知道走了整夜，因為天際漸漸開始泛白。
眾人確定呼其圖不可能再追上來之際，沈玄度見衛安等人一直未現身，忙問巡風：“衛安他們呢？”
巡風不敢看她，躲開她的眼神不肯回答。
沈玄度急了，“你們沒商量好？他們不知道路會困死在雪原上的，不是說好了你帶着他們一起嗎？”
巡風帶着哭腔，“玄英姐姐不讓……”
沈玄度腦子嗡嗡作響，扔下手裏的東西握住巡風肩膀，不確定道：“你說什麼？”見巡風不肯說話，重複的問，“你說什麼？”
瑤台本來一肚子氣，氣沈玄度有后招不同她商議。後面又折損了不少人，心中更是憋悶。如今見沈玄度語氣不對，扔下的包裹中又骨碌碌的滾出覡神的腦袋，頓時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主子，玄英姐姐冒充你才將呼其圖引了出去，她讓我務必把你帶回去……”
“玄英怎麼會來？阿姐怎麼會來？”沈玄度覺得自己腦子轉不動了，不知道是問巡風還是問自己，嘴裏念叨着，“誰讓她來的？她怎麼能來？她不該來……”
“主子，你別這樣。”巡風哭了起來，“主子，主子，你別嚇我……”
馬蹄聲突兀響起，眾人頓時如驚弓之鳥。沈玄度瞬間整個人繃緊，握住匕首橫在胸前。瑤台等人面色大變，只覺今日小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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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隊人直衝着他們而來，等近了些，巡風驚喜喊道：“主子，是玄英，玄英沒事。還有衛安，衛安也沒事。”
“巴特爾？”瑤台跟着喜道，懸着的心終於落了地，總算是得救了。
玄英從跳下馬背，走到沈玄度跟前兒，焦急道：“受傷了？”
沈玄度眼睛眨了眨，不確信道：“阿姐，你怎麼來了？”
玄英蹙起眉頭，覺得沈玄度有些不對勁兒。看向巡風，巡風忙道：“主子以為你出事了，方才都魔怔了。”
玄英掃到地上的人頭，巡風跟着看過去，麻利的重新用布裹了。
“今今，我沒事，好着呢。”玄英握住她的左手放到自己臉邊，“你摸，一根頭髮絲都沒少。”
“嗯。”沈玄度喉嚨里擠出點兒聲音。
巴特爾跳下馬，抬手砍在沈玄度脖頸上，玄英忙將她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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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凜冽冷風，太陽神像，孟錦姌和齊望舒就站在神像下面。
“娘？錦姨？”沈玄度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但無人應她。
沈玄度意識到這是又做夢了，夢裏還是一如既往的糟糕。
“哈哈哈哈，蠢女人，真是個蠢女人。”混合著怪笑的聲音傳來。沈玄度看過去，看到覡神站在一旁對着他們露出陰森森的牙齒。
沈玄度知道她已經殺了覡神，但殺了又如何呢？錦姨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