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鄭氏上門
柳絮給家裏人買的禮物，讓所有人都很是欣喜。
柳老爺子摸着嶄新的旱煙鍋子，臉上的皺紋都舒展了幾分，忙不迭的將煙絲裝上抽了兩口，不住的點頭道：“好，好，好。”
段氏和喬氏愛惜的摸着幾樣首飾，柳絮笑嘻嘻的將銀鐲子、銀簪子和銀丁香給她倆戴上，又指了指自己戴的銀丁香和銀手鐲，笑道：“看，我選的這幾樣紋樣都有相似的地方，出去一看就知道咱們是親的，等我以後再掙了銀錢，就給娘和奶奶買金首飾。”
“好，好。”段氏和喬氏笑得合不攏嘴，兩人有些捨不得，便將首飾要摘下來，想着等年節的時候再戴。
柳絮忙阻止道：“這首飾就是買來戴的，要是總收着跟沒買有什麼區別。”
柳老爺子也開了口：“阿絮孝敬的，你們平日裏就戴着吧。”
喬氏和段氏這才沒再堅持摘下來。
一家人正開開心心的說著話，就聽到院子外面傳來鄭氏的聲音：“老二，老二家的，你們在不在家啊？”
柳絮聞聲微微皺了皺眉，對於這個大奶奶，她實在沒什麼好印象，若是個好的，也不會由着小鄭氏一直來他們家打秋風，也不知道今日過來是有什麼目的。
不過來者就是客，總不能將人往外推。
段氏便迎了出去：“是大嫂啊，怎麼今兒過來了？快請進來坐。”
鄭氏早就走進了院子，她身邊跟着小鄭氏，小鄭氏低低的喊了一聲：“二嬸兒。”
段氏淡淡的應了一聲，沒怎麼理會小鄭氏。
鄭氏知道段氏這還惱着小鄭氏呢，便說道：“我這不是想着許久沒過來了，就過來看看你們，而且那日我這個不爭氣的兒媳婦惹了你們生氣，讓她給你們來道個歉。”
段氏淡淡的應了一聲：“早就過去了，我都忘了。”
鄭氏就笑道：“這不是前幾日怕你還在氣頭上，不願意見我這個不爭氣的兒媳婦，所以今日才來。”
說著，就看着段氏頭上的銀簪子，頓時心中堵了一下，就說道：“呦，老二家的，你今天打扮得可真立整。”
段氏便說道“哪天還不都是這樣？”
等進了屋子，鄭氏又看到喬氏頭上也帶着銀簪子，心中就更有些不舒服起來，一家子都有銀錢買銀首飾，卻是連親戚都不肯用心接濟，三瓜倆棗的，這是打發叫花子呢。
不過，想到今日過來的目的，鄭氏還是正了正神色，讓小鄭氏給柳老爺子和段氏道了歉。
小鄭氏早在家就得了鄭氏的吩咐，忙忙的說道：“二叔，二嬸，那日是我嘴欠，以後我再也不敢了，你們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鄭氏都親自帶着小鄭氏登門了，柳老爺子和段氏便是再惱小鄭氏，也得給鄭氏一個面子。
段氏便說道：“若是再有下次，看我不打爛了你的嘴，你一個做伯母的，這麼詆毀侄女兒的名聲，有你這樣的嗎？再說了，難道我家阿絮說的不是事實？”
“二嬸兒，我錯了，再也不敢了。”小鄭氏知道今天這個歉必須道，所以就低眉順眼的應着。
“罷了，這次就過去了。”段氏看了小鄭氏一眼：“以後你掂量着，再敢壞我家阿絮的名聲，我可是不認親戚情分的。”
鄭氏忙幫着說道：“放心，我回頭拘着她。”
一旁的柳絮暗暗撇了撇嘴，真要拘着，哪裏還有小鄭氏來他們家打秋風的事情，又不是活不下去了，不就是仗着爺奶好性兒來佔便宜的，她敢保證，今天鄭氏過來絕對是有目的的。
這般一來，小鄭氏的事兒便算是揭過去了，喬氏給鄭氏端了一碗水來，鄭氏喝了一口，甜絲絲的，心中這才稍稍滿意一點點。
“我聽說你們家買牛了？”鄭氏將碗放在了桌几上，便開口問道。
“對。”段氏知道，今天買牛回來的時候，肯定不少人看到了，便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哎，你們這日子是起來了啊。”鄭氏感慨道：“想想咱們村子裏，除了村長家，誰家有牛？你們還一買買兩頭，可是把村長家都比下去了啊。”
柳老爺子忙笑了笑：“哪裏敢跟村長家比呢，大嫂說笑了。”
鄭氏便道：“怎麼比不得，村長家才一頭牛而已，我聽說你們家還買了一頭黑白花的牛，如今村裡好多人都說呢，等明年春耕的時候，要從你家借一頭牛用用，我說老二，你家回頭要借牛，可要先想着你大哥家啊，這親疏你可要分清才好。”
段氏一聽，忙說道：“大嫂，那頭黑白花的可借不得。”
“怎麼，兩頭牛都不能借一頭用用？”鄭氏一聽段氏的話，就有些不高興。
段氏忙說道：“大嫂你誤會了，那黑白花的牛可不是耕牛，耕不得地的。”
“不是耕牛？”鄭氏聞言頓時有些驚訝道：“不是耕牛那有什麼用，你們可別想着殺牛吃肉啊，這可是要犯律法的。”
在南唐朝，是不能隨意殺牛的，除非牛受了傷無法再勞作，或者年老生病的牛才能屠殺，而且殺牛之前，是要先報備官府的，甚至牛肉都是不能私下買賣，一旦被發現，輕則坐牢，重則流放。
“怎麼會。”段氏忙擺手道：“大嫂你想哪兒去了，我們怎麼會殺牛呢，這牛是奶牛，能產牛乳的。”
“牛乳！”鄭氏更震驚了，牛乳啊，金貴着呢，平常根本見不到，可想不到老二家的竟然買了一頭奶牛回來：“這奶牛不便宜吧？”
一旁的小鄭氏也是震驚得瞪大了眼睛，牛乳啊，她也想吃。
段氏笑了笑：“是不便宜。”
“不便宜你們還買？”鄭氏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老二一家子是瘋了吧。
段氏笑道：“我家阿絮喜歡牛乳，這奶牛正得用，自然是要買的。”
鄭氏不由氣道：“你們可真可以，這奶牛哪兒是咱們鄉下人家配有的？多浪費銀錢，有那些銀錢，做些什麼不好？再說，阿絮一個小丫頭片子，吃什麼牛乳，你們寵孩子也不是這麼寵的，回頭讓村裡人怎麼說？”
聽到鄭氏如此說，柳家人的臉色便有些不好看。
段氏的聲音便淡淡的：“大嫂，我家阿絮愛吃牛乳怎麼了？咱們鄉下人家怎麼就不配有奶牛了？再說了，我家給阿絮買奶牛，也沒用到別家的銀子，關他們什麼事兒，咸吃蘿蔔淡操心。”
鄭氏被段氏的話堵得心口疼，這話里話外的意思，不就是嫌棄她多管閑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