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童年的記憶
只見黑白無常拖着一黑一白兩條鎖鏈圍繞在賽拉爾斯周圍盤旋了幾圈，隨後猛地拉緊鎖鏈將他的手腳鎖了起來。
塞拉爾斯還在試圖掙脫這層束縛，可是他越是掙扎只會讓無常使的鎖鏈拉的越緊。
畢竟這招可是幾乎無解的規則系招式。
即使賽拉爾斯的能力讓他無法被殺死，他也同樣沒有辦法逃脫無常使的束縛。
而且塞拉爾斯的鐮刀也被張士雲趁機用傳送門收走了。他也無法用同屬性的招式斬斷這些來自地府的鎖鏈。
這場對決他已經輸了。
張士雲扇動幻翼翅膀上浮起來，慢慢地飛到了賽拉爾斯的面前。
看着賽拉爾斯那張人類模樣的臉，張士雲有些疑惑地問道。
“你是人類吧？至少以前是人類吧？為何會成為惡魔領主.奧洛克手下的獵手呢？能和我說說緣由嗎？”
他的語氣里沒有惡意，只是充滿了對此的好奇，臉上甚至還帶着淡淡的微笑。
“哼……”
賽拉爾斯則是露出了一臉什麼都已經無所謂的表情。
他都已經輸了，還有什麼好聊的。
“成王敗寇……你還在等什麼啊！來啊！動手啊！快點殺了我呀！”賽拉爾斯大聲說道，讓張士雲趕快解決掉它。
此刻，他的眼睛裏佈滿了血絲，彷彿就快要掙出來了一般，看着十分嚇人。
張士雲依舊保持着微笑。
“沒事……即使你不說，我也有辦法知道的。”張士雲看着賽拉爾斯那張彷彿寧死不屈的臉，一臉自豪地對他說道。
隨後，他把自己右手的食指放在賽拉爾斯的額頭上，胸口的心靈寶石發出陣陣黃色的光。
寶石開始讀取賽拉爾斯的記憶。
……
“別找了！這裏真的沒有！”
賽拉爾斯的記憶慢慢打開，一個人類女人的哀求聲回蕩在一間破敗的土屋裏。
看到賽拉爾斯的記憶里的畫面，張士雲頓時感到有些奇怪。
因為和其他人不一樣的是……其他人記憶里的畫面都是完整的，而他從賽拉爾斯的腦海里讀取到的畫面居然是殘缺不全的。
畫面的上半部分幾乎是全黑的，只有下面才有些許圖像，而且模糊不清。
看着……好像是幾個身穿盔甲的人類士兵和一個人類女人的腳。
“這是？在床底嗎？”
張士雲一邊思索着一邊閉上眼睛仔細查閱着賽拉爾斯的記憶。
“閉嘴！竟敢私藏魔族的雜種。你簡直是不想活了！”一個士兵大聲呵斥着女人。
“快說！你把那個雜種藏在哪了？快把他交出來。不然要你好看！”另一個士兵掐着女人的脖子把她提了起來，威脅着她。
“算了，別和她廢話了。國王有令，殺掉所有魔族！”一個像是領頭的士兵說道。
那個士兵不快地把女人丟了下來。
“行！你不願意把他交出來，那我們就自己把他找出來。”士兵威脅道。
隨後，在記憶的視線中，人類士兵的腳開始在屋子裏走動起來。他們翻箱倒櫃地尋找起來，破壞着一切可能藏有東西的地方。
“求求你們了。這裏真的沒有魔族。”
女人還在苦苦哀求着那些士兵。
一個士兵早就不耐煩了，直接一腳踢向那個女人，將女人踢倒在地。
“死女人！給我安靜點！”
那個士兵破口大罵道。
雖然畫面里看不到那個士兵的嘴臉，但也大概能猜到他是個什麼樣子。
“媽媽……”
突然，一陣像是小孩子的聲音傳來。聲音很微弱，同時還帶着無數稚氣。
但那個聲音很快就消失了，好像是那個小孩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出聲，只留下陣陣只有自己能聽到吞咽的嗚咽聲。
“小孩子？！”
看到這，張士雲猛地睜開眼，再看着一旁被他用寶石迷暈過去的賽拉爾斯。
他感覺……自己大概已經猜到了。
……
“找到了嗎？”
搜尋一番后，領頭的士兵問道手下。
“報告隊長。這裏沒有……”
“這裏也沒有……”
……
周圍的士兵們一個接一個地回話，可都是這樣讓他不快的消息。
“可惡……”
領頭的士兵氣的直接一把揪住女人的頭髮把她提了起來，並用劍抵着女人的脖子。
“快說！你把那個魔族雜種藏哪了？”
領頭的士兵很是憤怒。
他沒想到自己這次要白跑一趟了。
“真的……沒……沒有……”
奄奄一息的女人卑微地說道
突然，好像有什麼東西被踢到了，聲音頓時吸引到了幾人的注意。
“什麼動靜？！”
士兵們的目光同時望向了一旁的木床。
“隊長。床底好像有東西。”
一個士兵用長矛抵着床腳說道。
領頭的人聽完立刻一把丟開女人，隨後大步走到床前，記憶的視線中也隨之出現了兩隻大腳。
“原來你把他藏這了。給我把床搬開。”
領頭的士兵的下令道。
幾個士兵立刻開始動手搬床，記憶畫面里的光線也逐漸變得亮堂起來。
難道說……要被發現了嗎？
突然，本已倒地的女人猛地衝上前來抱住了領頭士兵的腰同時撕心裂肺地大叫着。
“跑！快跑啊！！！”
下一刻，記憶里的視野一下就發生變化了。
畫面迅速地從床底轉移到室內，接着穿過周圍的人類士兵，徑直衝到了屋外。
他逃了出去。
領頭的士兵頓時勃然大怒。
“死女人！給我鬆開！”
他開始用手肘擊打着女人的頭，可女人死活就是不撒手。
“隊長……”
周圍的士兵見狀都在想着要不要上前幫忙。
“你們還愣着幹嘛？快給我追！”
領頭的士兵用劍指着自己的手下訓斥道，其餘的士兵便陸續朝屋外沖了出去。
“給我撒手！死女人！”
領頭的士兵嘴裏大罵著，同時不斷用劍柄擊打着女人，把女人打得滿身是血。
可是女人依舊是抱的死死的，根本沒有放手的意思。
“想死？那好……我成全你……”
說完，領頭士兵直接用劍刺死了女人。
此刻的屋內，就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屍體和一灘血。
……
畫面一轉，視野便到了下雨的森林中。
此刻的天空陰雲密佈，雷聲不斷，好像末日來臨的時候一樣。
一個滿頭修長黑色毛髮的小孩在滿是泥濘的道路上奔跑着。周圍漆黑的森林不時傳來陣陣呼嘯的聲音，如同鬼魂的呼嘯。
“他在那！別讓他跑了！”
幾個身穿鐵甲的人類士兵在後面跟着他。他們的手裏提着油燈，追捕着獵物。
一行人就這樣在森林裏周旋了一陣，黃色的火光在雨夜裏穿行着。
這時，幾個士兵突然停在了原地。
他們跟丟了獵物。
“奇怪？跑哪去了？！”
“明明剛才那個小鬼還在這的啊？”
士兵們提着燈朝四周張望，但沒有看見獵物的身影。
與此同時，那個被追捕的小孩此刻正躲在一棵大樹的後面。他的心裏十分的害怕，只希望他們能夠快點離開。
士兵們左右張望了一下，還是沒有發現什麼。
“算了。去別處找找吧！”
見幾個士兵正欲離開，這不由得讓小孩鬆了口氣。
他總算是逃過去了。
正當他想要離開時，那些士兵又突然出現。他們根本沒有離開，可怕的燈光又閃爍了起來。
“原來你躲在這啊！”
一個士兵提着油燈說道，燈光照亮着他猙獰的臉，好像要吃了他一般。
小孩頓時被他恐怖的樣子嚇到了，慌不擇路地向前方跑去。
可他不知道是……走向前方的路會是他所做出的一個最重要的決定。
小孩沒有看路，只顧逃脫追捕。
他要跑的快一點，更快一點。
只有這樣他才不會被抓住，只有這樣他才不會死，只有這樣他才不會死。
突然，前方沒路了，只有一個懸崖。
小孩慌忙停下，可是彷彿命運的捉弄一般，在這關鍵的時刻他居然沒有剎住，隻身落下了懸崖。
“啊！！！”
凄慘的聲音漸漸消失在了下方的深淵之中。
幾個士兵隨後追了上來，站在懸崖邊向著下方深不見底的深淵看了一眼，滿臉的失望。
“那個小孩掉下去了嗎？”一個士兵問道。
“好像是的。”另一個士兵答道。
“摔死了嗎？真是便宜他了。”
領頭的士兵一臉的不屑。
說完，士兵們一臉失望的轉身離開了懸崖，帶着油燈消失在了森林裏。
……
懸崖之下的谷底之中，一個嬌小的身影躺在血泊中，雨水打在他的臉上，掩蓋着他的淚水。
那並不是因為身體的疼痛而流出的眼淚，而是來自於內心的不甘和痛苦。
“為什麼？”
小孩睜開眼睛望着天空，星星好像並不是人們所說的那麼明亮。
這一刻，用心靈寶石聯繫着兩人頭腦的張士雲彷彿感受到了賽拉爾斯心中更深層次的東西——他記憶中的記憶。
賽拉爾斯童年的記憶。
……
我出生在一個人類王國和魔族領地相交界的邊境村落，是魔族和人類生下的半人半魔。
我沒有有關我父親的記憶。
每當我問起母親時，她總告訴我父親他去了很遠的地方，暫時不會回來。
但是我知道……父親他是被那些可惡的人類士兵殺死的，並不是在很遠的地方。
擁有一半魔族血統的我自幼就長着一頭魔族的毛髮。而因為這個原因，我一直遭受着身邊人類同胞的冷眼和偏見。
沒有人願意和我做朋友，除了母親也沒有人在乎我。
我在他們的眼中就是一個異類，一個令他們作嘔的魔族野種。他們想要的……只有讓我去死。
為什麼？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一個人，也沒有欺騙過任何一個人。為何要仇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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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異類。我也有着他們人類的血脈，也是他們的同伴。為何要歧視我？
我不明白，也不甘心。
每當想起那些冰冷的眼神我就感到害怕。我為何要遭受這種對待，我究竟是做錯了什麼？
就因為我是魔族……我是一個小孩……我很弱小嗎？
沒錯！就是因為我太弱小了，所以他們才會歧視我。
如果我很強大，比任何人都要強大。他們就不會這樣對我了，我就不會被歧視了，媽媽……媽媽也就不會死了……
我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哭腔頓時從小孩的嘴裏發了出來。
我就要死了，但我卻什麼都做不到……什麼都做不到……
小孩的眼睛慢慢閉上了，畫面也隨之變為一片漆黑。
難道……故事就在這裏結束了嗎？
這時，一陣雄渾的聲音傳來。
“你……渴望得到力量嗎？”
聽到這個奇怪的聲音，懸崖下的小孩突然嚇得睜開了眼睛。
“你……你是誰？！”
他慌張地問到對方。
賽拉爾斯記憶里，一個長着白色大角的紅色大惡魔漸漸從帶火的五角星魔法陣中鑽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奧洛克！”
看到這，張士雲緊繃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來。
原來是這麼回事。
也難怪他會為奧洛克賣命了。
“只要將你的靈魂交付給我。我就能滿足你的任何願望……”惡魔向他伸出了爪子。
“來！和我簽訂契約吧！你就能獲得你所渴望的力量，就能去盡情釋放你心中的仇恨，去殺掉你所有的仇人！”
奧洛克對眼前這個混血小孩說道，讓賽拉爾斯接受他的“恩賜”。
聽到可以為母親報仇，小孩毫不猶豫地舉起了手握住惡魔的爪子，接受了他的邀請。紅色的五角星魔法陣展開，賽拉爾斯獲得了來自惡魔領主的力量。
他一下就從血泊里站了起來，長出了惡魔的紅色皮膚和獸爪，身體也逐漸變得高大、健壯起來。
緊接着，大惡魔拿出一把長槍遞給了重獲新生的賽拉爾斯，正是張士雲所收走的那把“地獄之鐮”。
“記住！從現在開始，你就不是以前那個受人歧視的小鬼了。你是我的手下，來自地獄的獵手——賽拉爾斯。”大惡魔說道。
小孩接過了這把長槍，然後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你的任務就是去獵殺那些充滿邪惡的人。現在，去殺死你的那些仇人吧！賽拉爾斯。”奧洛克命令道。
獵手隨即一下就跳出了谷底，然後朝着森林外的軍營跑去。
……
“別殺我！別殺我！求求你！”
“求求你！放過我吧！”
人類的軍營里，屍體和血跡四處遍佈，還有此起彼伏的哭喊、求饒甚至下跪磕頭的聲音。
獵手沒有說一句話，提着還在滴血的長槍一步步朝着一個士兵走了過去。
正是之前那個殺死他母親的士兵。
那人被嚇得他連滾帶爬，只想趕快逃離這裏。
變為地獄使徒的賽拉爾斯舉起了那把大槍。在朦朧的雨夜，在月色得映襯下，雷聲閃動，死神般巨大的鐮刀影子倒映在大地上，復仇來臨。
“啊！！！”
又是一聲慘叫響起。
血不斷從那人被砍斷的脖頸處噴出，一點一點染紅了這把鐮刀。
“對惡魔來說，沒有憐憫可言。”
賽拉爾斯臉色陰冷地說道。
隨後他用大槍撐在地上，一步一步在一群屍體之中走動着。
他蹲下身來，用手直接取出了那人的頭骨，然後將其劈成前後兩半，將它作為面具貼在了自己的臉上。
這時，一股濃烈黑氣從頭骨中冒出，讓它和賽拉爾斯的臉牢牢地貼合在了一起。
隨後，賽拉爾斯兩眼一黑，徑直倒在了地上。
……
待他醒來后，記憶里的畫面又換了一個新的場景。
周圍的銀色，應該是萬魔殿內。
賽拉爾斯慢慢從地上爬起並撿起了他的長槍抓在手上。
“這裏……是哪裏？地獄嗎？”
他疑惑地看着周圍。
“砰！砰！砰！砰！砰！”
一陣鼓掌的聲音傳來。
尋着望去，是剛才那隻賦予他力量的大惡魔。此刻，他正坐在一個巨大黑曜石寶座上，一臉滿意地看着賽拉爾斯。
隨後，奧洛克一步步走了下來。
“我很高興看到你親自去手刃了仇人……”奧洛克說道。
“你是……賦予我力量的神明大人。”
賽拉爾斯疑惑地問道。
“不！我並不是天上那群對世間疾苦不管不顧的神明。但對你而言……我也許真的和神明一樣吧！”奧洛克一臉嘲弄地說道。
說完，奧洛克對賽拉爾斯伸出了他巨大的爪子。
“怎麼樣？成為我的部下的感覺是不是很爽啊？！繼續來為我效力吧！去殺死那些看不起你的人，做一個真正的惡魔一般的獵手。讓所有人都尊重你、敬畏你、甚至害怕你！讓正義……去得到應有的伸張！”
奧洛克激動地說道。
對此，賽拉爾斯沒有絲毫遲疑，迅速伸出了右手抓住奧洛克的爪子接受了。
他們的契約，在這一刻才真正完全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