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那又怎麼樣
“那是什麼?”馮雲問。
“後宮親眷們過年給宮裏送的年禮。”
“這是貴妃娘娘家。”提南興道。
馮雲也看到了宮門外站着的昔日丞相府衣袍的僕從。
丞相府換了門匾,只稱“曹府”。
但威名顯然並未遜色多少。
那邊的絡繹過去車子足有八車。
“何校尉,往年都這麼多嗎?”馮雲問。
何嘗在御林軍多年,最清楚不過。
“回都尉,去年四車。”何嘗道。
去年老丞相還在,今年老丞相不在,直接就翻了個番。
那邊丞相府的護衛看到馮雲一行人,遙遙一禮。
皇宮偏門看到的年禮只是插曲,眾人到了風雲樓才是暢快。
冬日裏的銅火鍋,就是要人多湊在一起才熱鬧。
偌大的雅室,把中間的屏風撤了,兩張桌子合在一起,你爭我搶,根本不需要辣椒,就火辣沖頭。
馮雲脫了盔甲,俊逸翩然,一眾的校尉都統們最年輕的也是提南興,其他人看馮雲就是跟自家的兒女站在一起也嫌小,有的御林軍衛沒親眼所見那夜裏馮雲的氣勢,可但凡是見到的無不讚歎,即便心裏頭覺得可能是吹噓,可殺人的本事又是實打實,還練得他們欲仙欲死。
“大人,敬你一杯!”
“大人,敬你!”
“……”
嘴裏說著杯,手裏拿着碗。
馮雲正色,端起跟前的酒碗,道:“上次匆忙,沒來得及宴請諸位同僚,是本都尉的不是,這一碗權當賠罪!”
馮雲一飲而盡。
眾人高喝:“大人好酒量!”
馮雲跟前的酒碗少了幾隻。
馮雲又倒第二碗:“不瞞諸位同僚,本都尉酒量尚淺,年歲也尚淺,諸位家中孩兒也該是與我相差無幾,是以我決意宴請諸位時,特意請教了祖父……”
後面話沒說完,跟前的酒碗已經沒剩幾隻了,還有幾個端着的看看左右也都撤了下去。
馮雲眼前空蕩蕩。
喝喝酒嘛,幹嘛直接抬公爺~
馮雲微笑。
有祖父,幹嘛不提?
“祖父說一團和氣,父親說上行下效,兄長說尊卑有序,我就想着今兒不談尊卑,不論年紀,也不說前例,只當是同僚一起喝酒玩耍,誰強誰說了算,尚武為功。”
一眾都尉校尉們先前被那一聲“祖父”給壓下去的心一下子熱絡高漲起來。
成啊!
咱是知道都尉弓箭射的好,力氣也不小,可不能說就無敵御林軍衛了!
不管年輕的還是正當年自以為正是精力充沛的都心生了彼此較勁的念頭。
馮雲笑的無害。
……
手搏(掰手腕),不信邪的眾同僚們挑戰了馮雲四回,各自喝了一碗酒,無人是馮雲對手。
眾人咋舌。
這就真是力氣大了!
有正當年的高手要比試推手,以為馮雲要退避,結果旁邊還有提南興加賭一碗。
結果,果斷落敗!
再三過後。
確定這位雲郎君的推手也得鎮國公真傳。
索性,不跟她比了。
自討沒趣!
丟臉面!
歡呼熱鬧中也有都尉找馮雲說話,名耿進,年歲當是御林軍衛最大的之一。
“不錯,真不錯。”耿進喝多了,紅着面頰,眼裏透着細碎的盈光,“旁人不知道,我知道,雲郎君弔唁的時候,每戶給了五兩銀子!年輕時未曾在鎮國公麾下,我深以為憾,這回就不遺憾了,真的,有雲郎君。都是人生父母養的,誰心疼誰知道。就是在外頭這麼干也就幹了,這是在皇城根底下,陛下在,多少眼睛盯着,雲郎君這樣,不好。”
馮雲道:“前幾天我去自家的農莊,那天雪下的大,有農戶去幫鄰村的農人,原本他們的屋頂塌了,可你的沒塌,還能騰出手去幫,會不會覺得你幫的還不夠?農戶說,有餘力就幫一幫,也沒想着旁人要不要回報,至於旁人怎麼想就不關他的事兒。連農人都能做到,我只是力所能及掏幾兩銀子,我讀書不多,二哥常說聖人有言‘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我覺得既然是聖人說的總不會錯,陛下聖明,不會怪罪我。”
耿進像是被馮雲說的迷糊了,對馮雲豎了大拇指走了。
後面陸續的又有人來,許是喝的酒多了,也都醉意上頭,說的多的還是她去弔唁的事情。
“那時都尉已經不是上官,還念着他們,是他們的福氣!敬都尉!”
“都尉真是不惜身,傷勢未愈就去!下回可不能了!”
“都尉力氣大,身子骨還是弱啊!走了一圈還往太醫院去了,好在提校尉在。”
“都尉和提校尉都是武勛之後,今兒操練的時候,都尉可是偏心了呀……”
“就是就是,提校尉一表人才,都尉更是牛掰……”
“……”
五大三粗的漢子在馮雲跟前散着酒氣紅着臉一本正經,提南興面紅耳赤的躲到一邊,面對馮雲視線連連搖頭。
他不知道,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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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雲微笑。
極好。
……
酒盅散去,各校尉都尉有的有府上的人來接,有的各自回家。
馮雲也上了車。
除卻一開始喝了兩碗,後面斷斷續續滿打滿算她也只喝了一碗。
車內溫暖,馮雲上了車眼中已然清明。
喝酒請客只是手段。
她已然知道了些宮中變故。
獵苑行宮前宮中處置了一批人,獵苑行宮後宮中又處置了一批。
他們御林軍衛都幫着抬死屍。
下雪后一日,平公主遷到皇宮青廟,又有一批宮中內監被遣出了宮。
她的系統告訴她,季子墨安然無恙。
也就是說不止是那批人下的手,更是日後連下手的可能都沒了。
只有皇帝有這個手段。
季子墨安然無恙。
系統給出的真命天子就是季子墨和季洛,很難不讓她多想。
車中在馮雲的思襯中回了府,馮雲從車上下來,二道門口等着她的竟然是鎮國公世子。
“父親。”馮雲。
馮志昇深深的吸了口氣,嗅到馮雲身上的酒氣並沒有想的那麼重,喉嚨里溢出一聲:“嗯。”
“母親沒事?”馮雲問。
馮志昇道:“郎中說你母親這一胎安穩的很。”
“那就好,我累了。”
馮雲扭頭就走,馮志昇顧不上身份了,連忙攔住,“聽說今兒操練時,你偏心提家的了?”
馮雲驚訝:“那又怎麼樣呢?”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