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狗漢奸
王玉嫣嫣然一笑，不置可否。
看了看手錶，柳龍主動提出：“王小姐，時間不早了，我送您回家吧？”
王玉嫣點了點頭，有點留戀的看着四周：“這地方真挺好的，安靜，飯菜也好吃。有機會還能帶我來嗎？”
“當然了，隨時歡迎。”
柳龍出來，先是安排了明晚宴請的事情。
然後又低聲說道：“老魏，你明天藉著進城買菜的機會，想辦法聯繫老趙，明晚讓他到這裏來，我有事要和他當面說，另外讓他注意點跟着我的特務。”
關於工作，光頭老魏不含糊，鄭重的點了點頭：“還有其他事嗎？”
柳龍想了想：“另外，再給我準備一小壇酸菜。”
老魏哈哈一笑：“識貨，我這腌酸菜是獨家秘方，你想在外面吃都吃不着呢！”
柳龍送王玉嫣回家。
特務科的黑色福特轎車也一直“形影不離”的跟着他們。
下車時候，柳龍特鄭重的把酸菜給了王玉嫣。
王玉嫣忍不住笑出了聲：“咱們算是第二次約會了，柳科長送女人的禮物還真是別緻。”
“這不是看你喜歡吃嗎？”
柳龍老臉一紅，頗有點厚顏無恥：“等吃完了，我再給你帶，管夠。”
這酸菜老魏腌了幾十壇。
北方冬天蔬菜就那幾樣，又不好保存。
腌酸菜，偽滿洲國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不值錢。
誰知道冰美人王玉嫣居然喜歡吃這個。
王玉嫣笑了笑，三十歲女人就像熟透的葡萄，鮮嫩多汁。
好像隨時表現的都任由柳龍採擷。
只有柳龍知道，這葡萄吃下去搞不好能把自己噎死。
“柳科長，下次按摩咱們約在什麼時候？”
王玉嫣開始迷戀上那種柳龍穴道按摩的感覺，情不自禁的問道。
“這個嘛……要看王小姐的時間了。”
柳龍微微一笑：“不如下次你介紹憲兵隊的朋友給我認識，我再幫你做一次按摩？”
王玉嫣翻了個白眼，心說柳龍這個滑頭，果然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表面上討好自己，其實想擴充他自己的人脈。
“周末吧，到時候我給您打電話，您來我家裏。”
“好的，那麻煩王小姐了。”
柳龍上了車，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
明晚藉著和佐藤太太出城吃飯的機會，得把黃金的消息告訴老趙。
不知道老趙有沒有關於王玉嫣身份的線索。
越到這種關頭，越要小心謹慎。
對於王玉嫣，剛才那一瞬間，柳龍是動了殺機的。
第二天早上，新廳長小澤太郎，突然借用警察廳西邊的憲兵隊駐兵訓練營地，臨時搞了個警察廳內部業務能力考核。
包括槍械和格鬥能力測試。
還特意要求所有科室，包括總務科，在職警察一個不落都得參加。
在新京火車站，搬了一晚上的物資的李大冒接到通知，也掛着黑眼圈回來了：“頭兒這是物資表，都點清楚了，您瞅瞅。今天又是什麼情況啊？不讓人安生了這是……”
“不知道。”柳龍接過物資表，搖了搖頭：“估計是新長官想看看咱們的實戰能力？”
孫開先也在旁邊苦笑：“我都多少年沒摸過槍了？咱們能行嗎？”
“照常發揮……咱們總務科又不逮捕犯人，也不靠槍杆子吃飯的，搞好後勤工作就行。”
柳龍笑眯眯的看着報表。
心裏媽賣批。
這個時候搞這個，擺明要篩選內部隱藏的特工。
表現的太好不行，槍打出頭鳥；
表現的太差也不行，有故意划水的嫌疑，也會被懷疑。
柳龍琢磨成績不上不下，中等偏下最好。
他本身在警察學院的時候，槍械和格鬥就是墊底的。
等會照常擺爛就行。
集合到了訓練場，新廳長小澤太郎訓話：“今天的考核，主要是考驗大家的作戰戰力，我需要對你們能力有一個清晰的認知。”
小澤太郎和氣的笑了笑，其實帶着彈痕的臉部表情無比猙獰：“請大家拿出自己最好的水平來，我也會考慮給你們換到更重要的崗位，或者升職加薪！”
“嗨！”大家都齊刷刷喊了一聲。
柳龍注意到跟自己一排的，刑事科科長蔡大偉也回來了。
這孫子喊得最大聲。
蔡大偉今年三十多歲，比柳龍大一點，梳個油光發亮的背頭。
大家做熱身準備工作的工夫，蔡大偉正在和旁邊的人吹噓。
“蔡科長，回來了啊？十幾天沒見，去哈爾濱幹啥去了？”
“可不是咋滴，忙啊！”
蔡大偉穿皮夾克，嘚瑟道：“去年年底，我們刑事科不是審出來一個做小買賣的地下黨員嗎？這小子看着骨頭硬，能硬得過我手裏的鞭子嗎？”
“不是沒審出來嗎？”旁邊有知道的人插嘴道。
“哈哈哈，我們雖然沒審出來，但是送到憲兵隊，上了電椅都尿褲子了，供出來哈爾濱那邊一個地下黨小組！”
“不過害怕泄密，憲兵隊那邊一直壓着，在找線索。”
蔡大偉得意洋洋，拍了拍腰間鼓鼓囊囊的手槍，吹噓道：“這次去哈爾濱，大場面！我就是隨便配合那邊的保安局，就把那個地下黨小組連窩端了！你們是不知道當時啊！還他媽的敢反抗，被我當場擊斃兩個！”
“厲害厲害，蔡科長槍法如神啊？！”
“恭喜恭喜，蔡科長立大功了！”
“我看蔡科長要不了多久就要高升了！以蔡科長的身手，今天這考核第一還不是手到擒來？”
周圍人吹捧道。
蔡大偉得意的哈哈大笑。
柳龍側耳聽着，盤着手裏的紫檀串，表面上波瀾不驚。
實則心裏厭惡。
這個蔡大偉，要說和高木涉谷比起來，高木涉谷是陰險蔫壞，這個蔡大偉是無腦殘暴。
刑事科那邊主要針對刑事犯罪。
可蔡大偉還想立功，抓到了人就是各種刑訊逼供，問是不是地下黨。
沒想到真讓他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這才把那個外圍地下黨員的身份逼出來。
聽到這次哈爾濱方面有同志犧牲了，柳龍心裏一沉。
給本子辦事的中國人分兩種。
一種像消防署的曹乃漢這樣的，能混則混，就是為了在這亂世，維持生計撈點錢討飯吃。
比如李大冒，如果沒柳龍這樣的頭兒，他可能早就跑了。
不是給日本子真心賣命的。
二就是蔡大偉這種，忘了自己血脈里留的什麼血，迫害起自己的同胞不遺餘力，連他娘是誰都忘記了的瘋狗。
當然了，這種人俗稱：漢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