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的4年是什麼樣的？

林漫在工作上漸入佳境，慢慢的，艾米姐開始讓她上桌參與應酬，雖說林漫不喜歡酒桌文化，但有關工作的應酬局大多都會參與，學一些交際本領和說話技巧。

還別說，能說出一些讓大家都開心但實際上沒什麼用的場面話，也是門學問。

今天的飯局設在了“麗”壽司店，林漫、林夕、艾米姐坐在桌子的一邊，對面是張總和王總，加上他們的助理，一共6個人。

林漫還沒有主導氣氛的本事，就安靜的坐着，看着他們觥籌交錯，歡聲笑語。

中途來了個小美女坐到了張總的身邊，一來就不顧場合的親熱，一看就知道什麼關係。這些在林夕和艾米姐眼裏司空見慣，可是林漫不是，本來就覺得些許無聊，有這種畫面欣賞，眼神總時不時的往他們看去。

“羨慕？”林漫被林夕突然湊到耳邊說的這兩個字嚇得拉回眼神。回過頭就看到林夕嘴角藏着笑，是笑她看得這麼專註嗎？

不過他可真會解讀，林漫那是驚訝好嘛，哪裏羨慕了？雖然不是第一次在飯局上看見帶小情人的，但是這一對也太明目張胆了吧，一直摟着脖子要親親，拜託，這麼人的場合。

“林總，你這秘書我可第一次見，您身邊的人，我可要好好請教。”張總推了推身邊的美女，朝林漫舉起了酒杯。那美女沒好氣的撇了下嘴，然後靠在張總的肩膀上。

“張總，我酒量不佳，今天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林漫不想跟他喝酒，端起了茶杯，張總一看是茶，把杯子往回收了收，說：“你這就不懂事了吧，怎麼能以茶代酒呢？”

張總說完，氣氛突然有點尷尬，林漫也不知道怎麼回應才合適，桌子下的手伸向林夕求助。林夕沒理會她，看樣子不打算幫她解圍。

“是我不懂事了，來，張總。”不幫忙，那就喝唄，又不是不能喝，只是不太情願而已。林漫換了桌上裝滿酒的杯子，剛端起來，就被林夕攔住了，林漫轉頭看他，怎麼？現在又要來哪出？

“張總何必強人所難，自己的小美人還沒哄高興呢，就拿我的小助理轉移話題啊？”林夕拿過林漫手上的酒杯放到桌上，這個意思是個人都能明白吧。

那個張總看到林夕的舉動，知道林漫對林總來說應該是有分量的。畢竟一般帶出來的，都是帶來擋酒或是調節氣氛的，能讓林總替她解圍，足以說明一切。

張總一口乾了手裏的酒，悻悻笑了笑，轉頭對着懷裏的美女說：“買個包不就高興了嘛，對不，小乖乖……”

然後大家又有說有笑起來，沒有人再找林漫的事。

林漫手機突然響了，因為放在桌邊，看到陸沉的名字跳了出來。她拿起來手機，跟林夕說了聲就出了包間，完全沒注意到身後林夕的臉色變化。

“陸沉，怎麼了？”林漫在這日式格局的餐廳里走着，想找個清凈開闊的地方接電話，順便透透氣。

“沒有，就是空了，給你打個電話。你在忙嗎？”陸沉的聲音透着一絲疲憊。

“在個飯局，有些無聊。感謝你的電話，讓我能出來透透氣。”

“這樣啊，看來我要經常給你打電話才行，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能解救你一下。”

“工作嘛，總要學會克服，不能總是逃避。”林漫走到走廊盡頭的一個露台。

“還要多久結束？”

“快了吧。怎麼了？”

“打視頻吧。”陸沉掛了電話，然後撥了個視頻請求過來。

林漫接了，看到了陸沉還戴着精緻妝容的臉，不一會他調整了攝像頭，對着黑漆漆的夜空，那邊突然一聲巨響后，黑漆漆的夜空綻放出一朵朵絢麗的花。

“你們那邊放煙花啊？好漂亮。”陸沉那邊有點吵，估計聽不清林漫的聲音，沒有回應她。林漫也沒再繼續說，安靜的看着手機里不斷綻放的煙花，吹着露台上的微微涼風，有些愜意。

“林漫。”艾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林漫才抬起頭來，回身一看，發現包廂里的人都出來了，在門口處寒暄着道別。看下時間，她居然看了快5分多鐘的煙花，加上前面接電話的時間，驚覺出來已有10多分鐘了！趕緊掛了視頻走了回去。

林夕看到林漫回來，瞥了她一眼，沒等她跟上就走了，她只能加快腳步。

回去的路上林夕一言不發，回到家裏，更是直接上了樓。期間沒說話，也沒有看林漫一眼。

林漫感覺到他有些生氣，但不知道她做錯了什麼，難道是因為出去接電話太久？不至於吧。陸沉，他也認識啊。

林漫坐在客廳的沙發想着，肚子一陣咕咕叫，才想起來今晚上好像就吃了個壽司卷。

這個點阿姨已經休息了，林漫沒有矯情到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地步，起身進了廚房，打開冰箱看了下，打算煮點麵條。

架鍋燒水，一個轉身，看到圍着半截浴巾的林夕站在她身後，頭髮還濕濕的沒擦乾。

“我煮麵吃，你要來點嗎？”看不出他是不是真的在生氣，林漫小心翼翼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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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林夕走近她，靠在島台邊。

林漫看水還沒開，便走到林夕身邊，拿過他手上的毛巾，幫他擦起頭髮。

“頭髮要擦乾，不然容易感冒。”林漫剛擦了幾下，就被林夕摟腰拉進懷裏。

“怎麼了？”林漫停下手中的動作望着他。

“接一個電話那麼久？”林夕挑眉道。

果然真的在介意這個。

“你是在吃醋嗎？”林漫問他。

“是。”林夕這麼直接的回答，讓林漫有些意外。

“不是接電話久，而是想在外邊透透氣，你知道的，我不太喜歡應酬。”林漫看到林夕的臉色在這話說完后緩和起來。

“是艾米叫你去的？漫漫，你的工作內容，只有我。“林夕看着林漫說道。

“林霸總，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多學習是好事，況且，我也想多陪陪你，在工作上能多為你分憂。好啦，水開了，我去煮麵了。”林漫親了口林夕，想要轉身繼續煮麵，發現林夕並未放開她。

“去洗澡，我煮好了叫你。”林夕看着林漫溫柔的說道。

“你會煮？”林漫有些驚訝的提出質疑，卻看到林夕得意的挑了下眉。

在品嘗林夕的手藝后，林漫確實被驚艷到了，想着他這樣的大少爺從小被伺候到大，怎麼可能會做飯，而且當初談戀愛的時候，也沒見他下過廚。

“你什麼時候手藝這麼好了？”林漫隨口問了一句。

林夕並沒有回答，右手食指不停的在桌面上叩着，神情有些漠然，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出去抽支煙。”林夕說完朝外院走去，點起了煙，指縫裏夾着的煙忽明忽暗的閃爍着。

自從他們重新在一起后，林漫發現林夕煙癮有些大，可能知道她不喜歡煙味，有在慢慢戒煙，但是忍不住的時候還是會在林漫看不見的地方抽上幾支。

戒煙哪有這麼容易啊。林漫走了出去，從身後抱住他。林夕見狀，掐了手裏沒抽完的煙。

“我現在已經不那麼抗拒這個味道了，但為了健康，還是會建議你少抽一點。”林漫笑笑，過去打工的地方，大多都是煙霧繚繞、人煙嘈雜，誰在意你受不受得了煙味，這些矯情的習慣早就被現實克服，並把她磨練成了一個堅忍不拔，吃苦耐勞的人。

“我去國外讀書的時候都是自己解決所有問題的，包括下廚，所以現在廚藝還不錯。”林夕突然回答了林漫餐桌上的問題。

“因為不滿我媽如此粗暴的插手我們之間的感情，年輕氣盛的我跟她大吵了一架。在那之後，決定靠自己闖出一片天地。出國留學，申請獎學金，提前一年修完學業畢業……都只靠我自己。那兩年很忙，為了生活，為了學業，為了創業。

畢業后，我與卓恩創立一年多的公司開始有了些起色，勢頭良好，我從未想過接手家裏的企業，奈何那一年，我爸突發腦出血進了醫院搶救，好不容易保住性命，但需要很長的時間去康復。那時家裏的公司正是最艱難的時候，我爸又倒了，下面的人心思各異，為了守住林家的家業，我選擇了回國。創業難，守業更難。年輕、沒有經驗的我在集團里幾乎形同擺設。

後來，因為與夏家的聯姻，我從夏家拿了些資源，還在董事會上立了軍令狀，把林氏當時僅剩的資金都投了出去，幾乎孤注一擲，幸運的是，投的所有項目都活了，活得比預期的還要好，賺了很多。此一役，讓林氏起死回生，讓我成了大家口中的商業傳奇，也讓我在集團打開了局面，站穩了腳跟。漫漫，這4年，真的好漫長。”林夕說完轉身緊緊抱着林漫，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語氣中滿是疲憊。

林夕這應該是第二次和林漫提及過往的4年，相較於山頂的那三言兩語，此次的傾訴中讓林漫了解了其中更為艱難的真相，雖然依舊是短短的一段話。

林漫知道，這背後是多少難熬的漫長時光，那商業傳奇的稱號下，更是不知藏着多少艱辛。

她伸手回抱住他的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種時候，任何安慰都顯得蒼白無力。

許久，耳邊傳來林夕的聲音，他問她：“漫漫，你的4年，又是什麼樣的呢？”

突如其來的問，讓林漫愣住了，回想自己過去的4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林夕放開她，用充滿探知的眼神看着她。

“好像就是不停的打工，沒什麼太特別的。”林漫在林夕期待的眼神里，給出了答案。

相較於林夕的起伏跌宕，林漫的4年看起來簡直平淡得毫無波瀾。

確實，她在這漫長的4年裏，一直平淡而忙碌的等着一個希望。可惜沒有等到。

林夕再次把林漫緊緊抱進懷裏，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