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猶時未晚
省城，一間簡易的出租屋內。
除了幾件簡單的傢具基本上沒有什麼裝飾物。
但是在屋內的各個角落裏卻散落着很多書籍，此時楊家偉正在房間中央四處打量着。
“查過了？真的沒有其他住所？”
楊家偉的對面站着一個年輕人，正搖着頭。
他嘆了口氣。
堂堂藍天集團的大秘竟然住的這麼簡陋，說出去恐怕都沒人相信。
站着的年輕人將角落一把椅子上的書隨意的丟在地上，搬着那把椅子放在了楊家偉的身後。
“他最近怎麼樣？”
那個年輕人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本向楊家偉彙報着。
年輕人叫十六，是負責專門看護田野的，這個人做事很認真，雖然田野每天沒什麼變化，但是他卻將一舉一動都準確的記錄下來，包括他的每一個表情。
據十六講，這一段時間田野的表現基本上和楊家偉在醫院的表現差不多，除了前者能睜開眼睛外其他的相差無幾。
每天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被護士安排着一切活動。
坐在那裏也是目光獃滯，醫院曾試圖用他感興趣的東西刺激他，但基本上沒有任何作用。
楊家偉聽着十六的描述，不禁輕笑一聲。
田野這是以彼之道還彼之身啊，他根本不相信這個人受這麼一點刺激就會成為現在這樣。
這麼多年跟着他也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不會這麼脆弱的。
他這樣做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隱瞞莫三哥的下落。
楊家偉站起身在堆滿書的書櫃前看着。
田野這個人確實很有野心，這麼多年自己對他不薄，以他的收入在省城買一套像樣的房子還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這個人偏偏選擇租這麼簡陋的房子，這麼多年也從來沒見過他談對象。
難道他每天就鑽在這裏看書？
楊家偉在書柜上輕輕的翻着，大部分都是企業管理類的書籍，還有一些名人傳記。
在角落裏他看到一本易經，打開一看裏面寫着密密麻麻的小字，看來田野跟着莫三哥沒少學東西。
就在他翻書的時候，從裏面掉下來一張字條。
十六眼疾手快的將字條接住遞到了楊家偉的手中。
“九曲陣？”
他看着字條發獃，看來這是田野在學習的時候記錄下來的。
這個問號說明他也沒有搞懂。
“十六”
“把這裏書都翻一遍，一本都不能差！”
“想辦法打開他的手機，我要知道他最後都打給了誰，去了哪？”
十六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就在楊家偉和十六交代的時候，十九走了進來。
只是和十六點頭示意了一下。
快步走到楊家偉的耳邊。
“還有個女人？以前見過嗎？”
十九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去查一下這個人！”
楊家偉又回頭看了看書櫃，從上面拿了一本《冰鑒》，示意了十九一下，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了。
他坐在車上閉目沉思着。
專門從西康回來，就是要調查一些事情，最重要的是那把短劍的下落。
沒想到跟着回來的老莫第一時間就去看了他那乖侄子同行的還有一個女人。
事情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省城的某處強制所內。
老莫和顧念正在外面做着登記，手裏還拿着很多日用品。
兩人按照指示到門口的時候，老莫卻猶豫了。
“小念，你一個人去吧！”
“四叔，您？”
“去吧，我就在門口”
顧念為難的看了看老莫，轉身推開了房門。
只見莫念歸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身上還被綁着繃帶，臉色也很難看。
顧念看到這一幕眼淚都快出來了，這就是當年那個可愛懂事的莫念歸？
他離開村子的時候雖然只有八九歲，但卻十分討人喜歡，兩個臉蛋像紅蘋果一樣，人見人愛。
她真的沒法和眼前的這個人聯繫在一起。
那三叔呢？
家教那麼嚴的莫家會讓子弟幹這種事？
“念歸？”
床上的人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看着天花板發獃。
顧念急忙從包里拿出一個用牛尾草編的蟈蟈，慢慢的走到床前，在莫念歸的眼前晃了晃了。
本來雙眼無神的他看清眼前的東西，不禁愣住了，隨後眼裏也有了些光芒。
“念歸！”
顧念又輕輕的喊了一聲。
莫念歸慢慢的扭過頭看了一眼顧念。
“你，你？”
他用手指了指，臉上露出了異樣的表情。
“還記得我嗎？”
“念姐？”
顧念順勢抓住了他的手，拚命的點着頭，眼淚奪眶而出。
莫念歸的手很涼，形同枯槁。
“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了！”
他轉過頭繼續看着天花板不再說話。
只剩下顧念一個人帶着哭腔在旁邊輕輕的搖着他。
“姐，回去吧！”
顧念實在不忍心曾經那個乖巧的孩子就這麼的放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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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盯着莫念歸的眼睛。
“你打算以後都這樣嗎？你想過你爹嗎？還有”
“別說了！滾！”
莫念歸聽到顧念的話突然情緒異常的激動，門外的工作人員和醫生沖了進來。
跟着進來的還有聽到動靜的老莫。
而被醫生控制住的莫念歸又安靜了下來。
工作人員將兩人請了出來，老莫着急的回著頭，看着床上的莫念歸呼喚着。
“四叔，念歸？”
老莫拍了拍她的肩膀，順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淚。
“孩子，走吧！”
顧念跟在老莫身後靜靜的走着，時不時還擦擦眼淚。
“四叔？”
“我想起個事！”
就在剛剛顧念拉莫念歸的時候，無意當中看到了他身上的刺繡，在他胸口處的位置有幾個字非常醒目。
“猶時未晚”
顧念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一樣。
老莫聽到顧念的描述也陷入了沉思。
“四叔，照壁上！”
顧念瞪着眼睛看着老莫。
他聽后恍然大悟，確實是離家的時間太長了，怎麼把這茬事忘了。
在他們西康得老院子中有一個照壁，這在普通人家的宅院中很常見。
就和現在家裏玄關差不多一個意思。
一般人家的照壁上都是“紫氣東來”之類的吉祥話。
但他們家的照壁是老莫的曾祖父當年親自撰寫的。
在他們小的時候，莫四海曾讓他們兄弟二人每天站在照壁前看着祖宗留下來的訓示自省。
尤其是老莫，小的時候他很調皮，每次犯了錯誤都要跪在照壁前，這幾個字幾乎伴隨着他整個童年。
猶時未晚，就是在告誡莫家的後世子孫，不管做錯了什麼事，只要願意改正永遠都不晚。
莫念歸把這個紋在胸口是什麼意思呢？
是對童年時代的懷念？
還是另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