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尿遁
柳艷感覺秦山在影射自己，但又沒有證據。
這種推斷只是憑藉直覺。
她深深看了秦山一眼，再次開口問道：“小秦，我很好奇，你岳母為什麼要挑撥你們呢？是不是你們的婚姻本身就出現了問題？不然，你岳母要是一開始就看不上你，她也不能同意把女兒嫁給你，對不？”
秦山朝柳艷豎起了大拇指：“阿姨的眼光真是犀利，說得非常精闢。要說問題，的確存在，但我們的婚姻出現的問題不在於婚姻本身，而在於婚姻之外。”
“那就是你有了婚外戀？”
一聽秦山這樣說，柳艷的眼睛頓時多了不少神采，甚至身體立刻前傾地問道。
秦山一開始就覺得柳艷找自己肯定居心不良，詢問自己的婚姻狀況很可能是挑自己的毛病，然後在顧仲安面前進讒言，破壞蔣欣和自己的關係，為她侄子上位掃清道路。
但，秦山也只是猜測，同樣沒有絕對的把握。
所以，他故意試探了一下。
現在柳艷這樣一副完全與身份不符的八卦表情，讓秦山更加堅信自己的猜測。
秦山擺了擺手：“阿姨，問題出在婚姻之外，與婚外戀並不是一個概念，也沒有必然的聯繫。既然阿姨想偏了，那我就坦誠地直接說了。我前岳母之所以同意我跟前妻的婚事，是因為我的親叔叔當時是江山市的常務副市長。後來我叔叔進去了，我前岳母因為這個原因看不上我了。就是這樣簡單而現實的原因。”
“就這個原因？沒有其他原因？”
柳艷半信半疑地追問了一句。
秦山點了點頭：“沒有了！”
肯定是有別的原因，但秦山不能說。
因為涉及到樊家的私隱，秦山不可能輕易向外人透漏的。
“你前岳父母是什麼家庭？你叔叔是常務副市長，你岳父應該也不是一般人吧？”
柳艷一副不問出點什麼不肯善罷甘休的架勢，她抓住婚姻這個問題繼續展開了詢問。
這個問題屬於客觀題，秦山不可能用主觀的方式答題，人家很容易找到答案。
“我前岳父也是江山市的市委常委，岳母在婦聯工作。”
在不說謊的前提下，秦山盡量簡化了信息。
“市委常委？官職不小啊，具體是什麼職務？”
但是，柳艷卻是打破砂鍋問到底，又進一步追問起來。
“市委秘書長。”
秦山只得如實回道。
“哦，是這樣！你前妻的家庭的確不錯，小秦，你前妻提出離婚的時候，你沒有做出挽救措施嗎？”
柳艷想了想，繼續問道。
秦山聞言笑道：“阿姨，您弄錯了，不是我前妻提出的離婚，是我，我主動提的離婚。”
“你？你傻了吧？你家都沒靠山了，你還主動提出跟你老婆離婚？”
這個時候，始終在旁邊傾聽沒有說話的顧若曦卻突然插嘴。
秦山跟柳艷說話，肯定要具備應有的禮貌，但對顧若曦，他可沒那麼多顧忌。
他白了顧若曦一眼，道：“小破孩，你懂什麼，你有男朋友嗎？知道愛情和婚姻是怎麼回事嗎？我主動提出了離婚，是因為我不想面對那樣的前妻和岳母了。在岳母的挑撥下，前妻也是橫豎看我不順眼，我還跟她過？”
“我不懂？我啥不懂啊？總之你們離婚就是太草率了，我能看出來你就是不珍惜婚姻。”
顧若曦被秦山一頓搶白，立刻反擊。
“去去，沒結婚的哪有什麼發言權，你還是小孩子，不跟你說這些，你該對婚姻失去信心了。”
秦山半開玩笑似地說著，像驅趕蒼蠅一樣，做手勢驅趕顧若曦。
“阿姨，我去一下洗手間。”
隨即，秦山對柳艷說了一聲，推門出了房間。
柳艷圍繞着離婚的事提出各種問題，說實話，秦山心裏很反感。
你算什麼東西？
你要真是蔣欣的親媽也行，我尊重你一下，花點兒時間騙騙你。
可是，你的用心已經擺明了，秦山再懶得搭理她。
讓秦山沒有想到的是，在門外的走廊里，他竟然意外地看到了柳松。
看着相距自己只有四五米遠，正在抽着煙的柳松，秦山嚴重懷疑，剛才他就在門外偷聽他跟柳艷的談話。
因為走廊里鋪着地毯，走路沒有聲音，不容易讓人發覺，自己才沒有發現。
“小秦，這是要去哪？”
看到秦山走過來，柳松迎過來問道。
“出去一下！”
秦山與他擦肩而過，很隨意地敷衍了一句。
隨後到了電梯口，叫梯下樓，到停車場，上了車，啟動車輛，開到大街上。
在一公裡外，停到了另一處停車場，在車上休息。
大約兩個多小時，蔣欣打來電話，秦山直接接聽。
“秦山，你在哪裏？”電話里，蔣欣問道。
秦山坐直了身子回道：“臨時有點事，辦完了，正往回趕呢！”
“那好，大約多長時間能到？我這邊完事了，爸爸和阿姨要返程了！”蔣欣再次問道。
“很快就到了，十分鐘左右吧！到了，我在樓下等你們。”
掛斷電話，秦山這才啟動車輛，往酒店開去。
他控制着時間，在七八分鐘的時候，把車開到了酒店的停車場，同時給蔣欣發了一個信息，告訴她，自己已經到了。
幾秒之後，蔣欣回了信息：好，我們準備下樓。
看到蔣欣回信息，秦山才收起電話，下車。
如果蔣欣不能及時回信息的話，他肯定要打電話告訴她一聲的。
大約五六分鐘。
蔣欣、顧仲安、柳艷、顧若曦四人出現在酒店門口。
“叔叔、阿姨！”
秦山很有禮貌地喊了一聲，他注意到，蔣欣的兩眼周圍有些發紅，紅得很明顯，應該是哭過。
顧仲安沒有說話，只是笑着點了點頭，柳艷卻是趁機問道：“小秦，你這去個洗手間，然後就沒影了，不是嫌我啰嗦，特意躲着我吧？”
秦山見柳艷竟然在顧仲安面前編排自己，心裏很不高興，但表面上，他滿臉笑容地回道：“阿姨，看您說的。樓里沒有公共衛生間，我就到外面找了一個，然後想到來時匆忙，也沒給叔叔、阿姨帶禮物，就出去轉了轉，買了兩瓶酒，也不貴，反正是當晚輩的一點心意。”
這句話一下堵住了柳艷的嘴，她不好再多說別的，還不得不跟秦山客氣了幾句：“看你怎麼這麼客氣，買什麼東西啊，你人來了，就是最好的禮物。”
“呵呵，怎麼說，也是人家小秦的一番心意，人家這是有心了，不然我還擔心他不收下咱們的紅包呢！”
顧仲安擺了擺手笑道。
隨後朝柳艷一伸手，柳艷立刻從包里拿出兩個鼓鼓的紅包，遞給顧仲安。
顧仲安隨後分開，一手一個，遞到蔣欣和秦山的面前：“哈哈哈，小秦是初次見面，雲珊是久別重逢，長輩給的紅包，必須得接着。”
蔣欣也不客氣，隨手接過來道：“謝謝爸爸，謝謝阿姨！”
秦山也是，很大方地接過紅包道謝：“謝謝叔叔，謝謝阿姨！”
“好，呵呵……”
顧仲安笑道：“雲珊，這次由於時間的關係，不能去看看把你養大的父母了，我特意帶了一些禮物，雲珊你替我轉交給你的養父母，跟他們說，我有時間去看你們。”
“嗯，爸爸！”
蔣欣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在吧枱辦理完退房手續的柳松走了出來，顧仲安便讓他跟秦山把車開到一處。
很快，兩輛車並排停在一起，柳松打開車的後備箱，從裏面拿出了不少禮物，全部裝到了秦山的車裏，幾乎塞滿了後備箱。
秦山也從自己後備箱裏，拿出了裝着兩瓶酒的黑袋子放到了柳松的車裏。
這酒是平時秦山放在車裏，以備不時之需的。
價格也在七八百元一瓶，送禮還算是拿得出手。
“好了，這次就算簡單見一面，你們回去好好工作，等各自時間都方便的，再好好組織團聚一下，雲珊，下次要帶你回家看看，或者你什麼時候方便，隨時都可以去，你現在又多了一個家。還有小秦，雲珊你就費心多照看了，我的電話雲珊知道，你的電話我也存了，要是工作上、生活上有什麼困難、困惑，隨時給我打電話，咱們可以好好聊聊……”
顧仲安交待一番之後，抱了抱蔣欣，又跟秦山握了手。
蔣欣跟柳艷和顧若曦也象徵性的擁抱了一下，到柳松那裏，只是招了招手，說了句場面話。
到秦山這裏，恰恰相反。
他跟柳艷和顧若曦只是揮了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的那種，反倒是跟柳松顯得格外親熱。
他握着柳松的手說道：“表哥，這次真是相見恨晚啊，兄弟歡迎你到同春縣來，到時咱們都不開車，好好喝點兒。”
秦山這麼熱情，柳松也不好在表面上過不去，也就跟秦山笑着敷衍了幾句。
所有的過程走完，兩邊各自分開。
兩輛車各自開到大街上，很快就融入車流之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