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奪魁(十五)
到了包廂裏面,見到一位油頭粉面,梳着背頭,鼻架眼鏡,手中捏雪茄,穿馬甲的年輕男子。
地上滿是瓷器、玻璃碎片。
後來我知道這貨叫彭鵬,澳市弘新拳館的少館主,資深老賭狗一枚。
彭鵬正在用鏡布擦鏡片。
“彭少,客人來了。”
三輪車師傅再次對他說了一句。
彭鵬沒有抬頭,繼續仔仔細細地擦着眼鏡,說了一句。
“來了就上菜嘍!待客之道嘛!”
此話一出。
十幾位下屬立即兇狠朝我襲了過來!
這麼暴躁?!
我反手猛抓住三輪車師傅的衣領,猛地踹了他一腳,這貨嘴裏嚎叫一聲,直接翻到了對面的人群中。
對面幾人瞬間被沖得七零八落。
我腳步沒停,人若鬼魅,直接飛踏着猝不及防倒地幾位下屬的身軀,已然奔至了彭鵬的面前,手猛然掐住了他的脖子,迅疾拖着他到了屋角,將他擋在了我身前。
彭鵬剛戴上眼鏡,就已經電光火石被我給掐住,驚得瞠目結舌,滿臉煞白。
“別亂來!”
“你家屬安全要緊!”
眾下屬反應過來之後,一邊朝我緩慢圍逼過來,一邊沖我張口大喊,手中紛紛亮出了明晃晃的匕首。
“我看是你們打電話去港市下令快,還是我手快!”
我手指加大了力度。
彭鵬被我掐得雙目暴凸,眸子驚恐。
一眾人等全不敢再動了,個個緊張而憤怒地瞅着我。
包廂外面衝進來不少人,瞬間將屋子給擠得滿滿當當。
我冷聲對彭鵬說:“彭老闆,我知你來求財的!今晚我既然來了,說明我可以為了家屬作出妥協,大家同桌吃飯,好好商量一下怎麼搵錢,不是更開心?你見面就上一盤毒菜,我掀桌子不算過份吧?”
話音剛落,我扯着他的頭髮,就要將他往旁邊的碎花瓶口上撞。
“......一切好談......”
彭鵬急瘋了,從喉嚨里緊急發出聲音。
我停止了手中的動作,瞅了一瞅四周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的下屬。
“你這麼多下屬在,怎麼談?”
彭鵬已經被掐得臉色發漲,雙目猩紅。
“你......想要點樣?”
我笑了一笑。
“讓他們出去嘍,談崩了再讓他們進來掛了我和我家屬,會不會顯得更誠意一些?”
彭鵬猶豫了幾秒,喉嚨里崩出一句。
“出去!”
見那些下屬還有些猶豫,這貨大惱道:“聾了?!”
他們全出去了,將門給關了起來。
我手放開了這貨。
彭鵬劇烈咳嗦了幾聲,緩過勁來之後,目光無比陰鳩地瞅了我幾眼,解了下自己襯衫的扣子,晃了晃腦袋,眸子溢滿了濃濃的殺意。
“姓寧的,你知不知我現在想什麼?”
“不知,但卻知道你現在不會掛了我。”
彭少冷哼了一句,坐在了座位上,將已經滅了的雪茄重新點燃,深深吸了一口。
“拳打得好,腦子也醒目!我沒那麼多空同你玩!今晚八強賽,你把我的拳手南伯伽打飛,我輸了錢,很不開心!下場你四強賽,不管你能不能打贏,我大額買你輸!事情照做了,興許你酬一下神,我發點慈悲,放了你們。你要敢贏拳,知道會是什麼結果?”
果然如我所料。
這貨就是一個死賭狗,今晚讓我來,準備讓我輸拳給他贏錢來着。
不管任何比賽,只要脅迫選手玩假的,賭狗一般都會讓人家輸,因為贏比較難控制,但輸,只要演得逼真即可。
他剛剛讓人衝上來,事實上也不是真想掛我,估計只是想讓我的手腳出現一點諸如殘廢等小問題,到時上擂就可以確保打輸。
我仰頭笑了。
彭鵬滿臉不屑,又拿下眼鏡,繼續用布擦着。
“好笑?”
“當然!”
“如果你覺得我不敢做這事,可以去打聽一下我彭鵬是什麼人,手上沾了多少血,不要嚇尿就好。”
“我當然信彭少敢做嘍!不過,我是在笑你鼠目寸光啊!”
彭鵬聞言,停止了擦眼鏡的動作,將眼鏡給戴在鼻樑,歪着嘴,目光狠戾。
“哦?”
我掏出了自己的煙,點燃抽了兩口。
“你何必買輸?買我贏,我晉級,你贏錢,豈不是大家都開心?”
彭鵬手猛地一拍桌子。
“買你個鬼贏啊!你真覺得自己好巴閉么?!要是輸了,老子吃風拉屁去?!少特么廢話,讓你怎麼做就乖乖做!”
對付這種輸紅了眼的賭鬼,都沒必要彎彎繞繞,我彈了彈手中煙灰。
“彭老闆,如果你想賺錢扳本,就壓我贏,我後面還有幾場比賽的,足夠你賺得盆滿缽滿。如果你不信,硬要買我輸,我辦不到。你想對我家屬做什麼事,儘管去做好了。但除非你把我同時給廢了,否則你不僅一分錢得不到,我還會讓你的弘新拳館徹底倒灶!”
彭鵬瞳孔猛縮。
“撲街,你威脅我啊?信不信老子一句話就讓你們集體下去找閻王爺打麻將?!”
“來嘍!大膽講出那句驚天動地的話,我真的好想聽!”
這貨騰地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雙目暴凸,腮幫子緊咬,氣得肺都要炸了。
賭鬼而已,現在他腦子全都是錢,廢我一個拳手,沒任何意義。
囂張跋扈,無非就是威脅我,讓我聽話輸拳。
我丟了一支煙給他。
“你肯定暗中看過八強的資料,應該知道八強中有三位是我們風兮會館的人吧?”
“又怎樣?!”
“南粵傳武大會四五十家拳館的好手參會,一家拳館的三位武師齊齊進入八強,你不覺得奇怪?”
“......”
見他臉色開始猶疑,我冷哼了一聲。
“誰都覺得這次大賽是大水喉,想來搶一杯湯喝。你想賺錢,莊家不想賺錢嗎?你這種綁拳手逼人打假拳的手段,幾十年前人家就不玩了,白痴!”
彭鵬臉上肌肉直抽搐,咬牙切齒地問:“你特么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