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奪魁(九)
黎沫峰聞言,瞅了瞅我,眉頭緊皺,滿副無法理解的神態。
“你上次告訴我,墨門烏平王搞黑車走私,我已經將線索轉給了經偵的同事,他們最近一直在外圍收集資料啊。”
“如果我們現在對她動手,被她下面捷通名車館那些下屬知道,豈不是要打草驚蛇,證據一旦被這些醒目仔給毀掉,前面工作豈不是全白廢?”
我冷聲問:“如果我告訴你,烏平王還有比走私更嚴重的事呢?”
黎沫峰:“......”
我將小可前晚引導白姑講出來的關於烏平王綁她出海並錘殺她之事說了,並將白姑是墨門伏昌王的事也告訴了黎沫峰。
黎沫峰聽完之後,勃然大怒,手指着我。
“我一片真心餵了狗!白姑是墨門伏昌王這麼大的事,你小子竟然一直瞞着我!”
不是我故意要瞞他。
本來我想乘這次南粵傳武大會,讓白姑在後面的比賽階段展示五百錢功夫,烏平王如果看到,一定會震驚,會跟着我們來搞清情況,屆時我再設計對付她。
可白姑前晚講出自己被害之事後,黎沫鋒現在也帶了人過來,出手時機發生了變化,我已經等不到那個時候,乾脆直接攤牌,提前對烏平王下手!
黎沫峰在原地來回踱了幾步。
“小可引導白姑講出來的事,我信。但白姑腦子是癲的,在法律上作不得數!”
“讓你在港市的同事去逮捷通名車館一位叫阿魯狗的人,在船上就是他對白姑動的手。阿魯狗的腦子正常,有他的證言和交待的證據,夠不夠?”
“......”
“說話!”
“你急個屁啊!我這次調了六位同事過來,烏平王的鷹爪功太厲害,她這次來參會又不知身邊帶了墨雲會館的人,我得考慮出一個動靜最小、安全性最高的方案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一笑。
“我已經幫你考慮了。”
黎沫峰問:“什麼?”
我向他講解了方案。
“後天晚上,客家螳螂拳邱福金將在八強賽中對陣烏平王,今晚我們就去找邱福金,給他一粒口水葯,吩咐他在對陣時使上,屆時烏平王一定會直接癱軟在擂台上。”
“傳武大會賽事醫療保障,對這種被打得不能動彈的武師,工作人員會第一時間將烏平王抬到醫療室救治。按照賽場規則,為避免參賽武師在醫療室內發生醫療之外的問題,不管她在場內場外有多少人陪同,外人一律不能進入醫療室。也就是說,屆時室內只剩下烏平王和醫生。”
“你和你的同事,在賽前提前給組織方亮出工作證,進入醫療室候着,她一旦被抬進去,你馬上帶着烏平王從醫療室的後門離開,兵不血刃、神不知鬼不覺派人送她回港。與此同時,你在港市的同事第一時間去查封捷通名車館,逮住阿魯狗,墨門烏平王整個產業將在一夜之間崩塌!”
“接下來,我們就可以安心對付剩下的幾位妖魔鬼怪!你說,這個方案是不是把你幾點尿尿,尿在哪個夜壺都盤算好了?”
黎沫峰聽完之後,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好一會兒之後。
他反問了一句。
“倒是好辦法!可是風爺,你怎麼確保客家螳螂會聽你的?不是每個武師都像你一樣,喜歡搞盤外陰招,有些人恪守武德,好頑固的。”
“你怕是腦子有問題吧?!邱福金是梅市禾青螳螂館的人,你現在就打電話,讓港市方面以官方身份立即聯繫梅市,請梅市方面找到禾青螳螂館的話事人,讓話事人給邱福金下命令,讓他務必配合我們辦案,邱福金敢不聽么?!”
黎沫峰臉上肌肉直抽搐,將煙頭甩在地上,狠狠踩滅,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你小子明的、灰的、暗的,玩這麼花,絕不能活口!”
“別扯犢子!去打電話!”
黎沫鋒去旁邊打了一個電話,回來對我說:“大晚上我同事要轉幾道電話才能聯繫上梅市方面,我們找邱福金先聊吧。”
邱福金上次在會場外找我,告訴我他住在大豐酒店。
我們招了一輛車,來到了大豐酒店七零八。
敲了門之後。
邱福金打開了門,見到我之後,表情愣住了。
我主動報上名號。
“港市風兮會館寧懷風,見過邱師傅!”
邱福金神色一喜,沖我一抱拳。
“寧師傅裏面請,這位師傅是?”
“我朋友。”
他讓開了位置,請我們進去了,趕緊給我們泡了茶。
“請喝茶!”
我們喝了一杯茶。
邱福金給我們又斟上了一杯,滿臉期待。
“兩位師傅深夜大駕光臨,邱某甚感欣喜!”
“鄙人八歲入螳螂門,恩師為曾禾青老先生,因恩師年事已高,這幾年來我一直在代師傳藝,並管理着禾青螳螂館,門下倒有不成器的師弟妹四十餘人。”
“寧師傅在擂台上展示的螳螂拳功夫,邱某輸得心服口服,既慚愧又幸運。慚愧在於,邱某練了二十多年螳螂拳,自認尚可江湖立足,卻在寧師傅手下連十招都撐不住。幸運在於,能夠有緣結識寧師傅,不僅是邱某之幸,也是禾青螳螂門之幸。”
“正所謂千串葡萄一條藤,今日邱某還是要斗膽問一句,寧師傅師從哪位螳螂拳高師?”
邱福金舉手投足,言語氣質,真有老一派大師傅的風範。
客家螳螂前輩曾禾青倒是調教了一位好徒弟!
對方如此謙遜與誠懇,我倒真有些不好意思了。
“邱師傅過譽!實不相瞞,寧某所學並非客家螳螂拳,從小在一個道家小門派練黃門九宮術,家師也無任何名氣,不提她也罷。”
“只不過,我學藝之時,被師父逼着練各種南拳北腿的經典招式。客家螳螂博大精深,我照虎畫貓學了一些,在擂台上擺架勢,倒唬住了邱師傅,讓我乘機給偷了幾拳,實在勝之不武、深感不安,今晚特意來致歉!”
講完之後,我起身向邱福金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