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神國之匙
與此同時,在凌羽市覺醒者協會那裝飾簡約而不失莊重的會議室中,緊張而激烈的討論已經持續了整整三場會議。
會議間隙,劉壯實親自起身走向會議桌旁的茶水櫃,為杜輕鴻倒了一杯熱騰騰的咖啡。
杜輕鴻只是輕輕搖了搖頭,舉起手中那個略顯老舊卻始終陪伴左右的保溫杯。
“喝不慣這玩意兒,我喝茶就行了。”
說完,他輕輕抿了一口茶,那份從容與淡然,彷彿能瞬間平息周圍的緊張氣氛。
劉壯實見狀,也不強求,只是爽朗一笑,順勢將那杯精心準備的咖啡移到了自己面前。
“僅僅一夜之間,我們的七處重要設施就遭到了不同程度的襲擊,對手行動迅速且狡猾,至今我們連他們的影子都沒摸到,這種情況在協會的歷史上也是罕見的。”
“因為對方根本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迹。”
杜輕鴻喝了一口茶,揉了揉鼻樑說道:“會是暗行者做的嗎?”
劉壯實搖了搖頭:“不像,若真是暗行者所為,他們現在巴不得鋪天蓋地宣傳,就連暗行者也很難做到這樣的事。”
“這三場會議到底有什麼意義?”杜輕鴻用手指點了點桌上的那些文件說道。
“也不是全無意義。”劉壯實嘿嘿笑了兩聲,然後從一疊文件里抽出來一張說道。
“你瞧,這是襲擊者的手段。”
“炸藥,火器,刀具,看出什麼了嗎?”劉壯實就像是在給小朋友佈置作業那般笑着看向這位語文老師。
“太普通了,但這正是最不尋常之處。七處襲擊,沒有一處顯示出覺醒者的特殊能力痕迹,但是卻打得你們協會的防禦力量措手不及,你們是不是該反思一下?”
杜輕鴻反將一軍同樣笑着看向劉壯實。
劉壯實白了杜輕鴻一眼。
“你說的沒錯,咱們協會這些年專註於對付獸,對於這些普通的恐怖襲擊手段的確有所疏漏,但就算如此,對方也不應該如此順利。”
“你們之中出了內鬼,而且人數不少。”
啪——
杜輕鴻話音剛落,一張照片就被放在了他的桌上。
就在杜輕鴻準備去看照片的時候,劉壯實拍了拍他的的後背,示意他跟自己去走廊。
杜輕鴻拿着照片,跟隨劉壯實來到走廊拐角的無人處,看着對方點起一根煙朝他揚了揚下巴,似乎是說你現在可以看照片了。
於是杜輕鴻拿起照片看了看。
照片上是一名英俊無比的青年,穿着覺醒者監獄看守的制服,看上去只是一名十分正派的年輕人。
“盧西亞諾·洛倫佐。”
劉壯實說道:“當然,這可能只是他的化名,檔案上顯示他是三星火系覺醒者,但是很奇怪的是完全沒有找到他的評定檔案以及考核成績。”
“你的意思是.......”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卻在覺醒者協會的內部監獄任了三年的文職,期間從沒出過外勤,也從沒被人發現過!”
劉壯實深吸了一口煙,昏暗的燈光讓他的表情看上去無比陰鬱。
“所以這人是.......”
“我們昨晚唯一拍到的襲擊者,就在城郊監獄,而且是他主動讓我們拍攝到的,這個混蛋,在向我們挑釁。”
劉壯實直接用手碾滅了煙頭,而後繼續說道:“昨晚他帶着三十多人襲擊了協會的監獄,而在今天早上,我們發現一名監獄守衛的妻子和女兒慘死在家裏,或許也是他的手筆。”
“敗類。”杜輕鴻的聲音也變得陰沉起來。
“老杜,我們一直在用和覺醒者與獸打交道,思維或許已經固化了,而這人又並非是普通人那麼簡單,他用覺醒者的行事風格,普通人的武器犯下了這些案件,我們想儘快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所以呢,你是想........”
“我想借芸洛一用,芸洛曾經在各國戰區執行過非常危險的任務,她不乏與恐怖分子打交道的經驗,或許她可以幫我們扭轉思維上的僵化所帶來的被動局面。”
杜輕鴻看着照片上的英俊男子,似乎有些猶豫。
“放心,協會會全力支援芸洛的行動,必要的時候我們會動用朱雀軍協助芸洛進行調查。”
“在可能涉及普通人的案件上動用朱雀軍?”
“是,由我親自授權。”劉壯實拍胸脯保證:“我們也不能什麼事都依賴天啟獸,人類之間的事,還是交給我們自己處理吧。”
杜輕鴻最後無奈地點了點頭。
他雖然很擔心芸洛,不過現在也的確沒有比芸洛更適合去處理這件事的人了。
...
...
在浩瀚無垠的大海上,一艘豪華游輪正緩緩航行,船身燈火輝煌,甲板上歡聲笑語,遊客們沉浸在奢華與歡樂的海洋中。
然而,在這艘游輪的最底層的某間倉儲室內正傳來一陣悠揚的歌聲。
倉儲室內,昏黃的燈光勉強照亮着四周,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陳舊和潮濕的味道。
這裏堆放着各種廢舊的機器和工具,平日裏幾乎無人問津。
英俊的金髮青年穿着船員的服裝靠坐在一台機器上,他身材纖細修長,面容俊朗,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狡黠與瘋狂。
他一邊哼着異國小調,一邊看着眼前被他用繩索緊緊綁住了手腳的少女。
少女年紀尚輕,面容清秀,但此刻她的眼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她穿着破舊的斗篷,頭髮凌亂。
身體在微微顫抖,彷彿一隻待宰的羔羊。
"Nonabbiatepaura,miapiccolacarina.(別害怕,我的小寶貝)"
金髮青年用意大利語輕聲說道,他的聲音聽起來溫柔而富有磁性:“你將會成為暗潮之下的神國之女,帶領我們一同踏入到主人的國度。”
從金髮青年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和逼近的匕首中,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匕首的寒光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爍,青年輕輕地用它拍打着少女的臉頰,每一次觸碰都讓少女的心跳加速,恐懼如寒冰般穿透她的脊髓。
她緊緊閉上了眼睛,淚水從眼角滑落,無聲地祈求着這一切只是一場噩夢。
“協會將你藏在監獄,這簡直是出乎我的預料,我找了你三年,神女,而現在,你終於要回歸神國的懷抱了。”
“睜開眼睛,看着我。”
金髮青年的聲音變得低沉而命令式,他用匕首輕輕挑起少女的下巴,迫使她面對自己。
“記住,被神國的潮水所擁抱不是結束,而是你新生命的開始,你將打開神國的大門,只有你才能辦到,神女,你是暗潮智慧的結晶,你那婊子母親以為自己能帶你離開?”
“你不屬於你的母親,你屬於母神,這艘船會帶着我們回到她的懷抱,而你,就是那把鑰匙,三年了,你也該履行你身為鑰匙的職責了。”
"現在,我想看看,你的血是否還像曾經那麼純凈……"
金髮青年的話語如同寒冰般刺骨,讓少女的身體不禁又是一陣顫抖。
就在那匕首的尖銳即將劃破她嬌嫩臉頰的生死瞬間,一陣急促而堅定的敲門聲如同天籟之音,打破了倉儲室內那令人窒息的緊張氛圍。
金髮青年的動作戛然而止,他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被打斷的不悅與警惕,彷彿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突然被驚擾。
他緩緩轉頭,目光如炬地盯向門口,彷彿要穿透門板,看清來者的身份。
門被推開之後,一名中年女人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她同樣穿着船員的服裝,但明顯有些不合身。
女人掃了一眼屋內的情景,目光在少女驚恐的臉上停留了片刻,然後迅速轉向了金髮青年。
“已經準備好了。”
中年女人用低沉而有力的聲音說道:“要現在動手嗎?”
金髮青年笑着搖了搖頭,他的笑容中帶着幾分玩味與嘲諷,"不不不,這場遊戲才剛剛開始,我們得讓所有的棋子都各就各位,才能開始真正的表演。"
他用匕首尖指了指中年女人說道:"你和我也應該去到我們該去的地方,等待那最精彩的時刻,我會為你留一個最好的位置。"
青年緩緩收起了手中的匕首,那鋒利的刀刃在昏黃的燈光下閃過一抹寒光,彷彿剛剛的一切都只是一場玩笑。
他輕輕拍了拍少女的臉頰,語氣中帶着幾分戲謔:“我不會帶孩子,就交給你了。”
隨後,他毫不留情地拎起少女的衣領,將她像扔垃圾一樣扔向了中年女人。
少女驚恐地尖叫着,然後被中年女人抱在懷裏。
中年女人的目光中沒有半點的同情,儘管少女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她,但她卻只是冷漠地挽住了她的手。
“好好配合,小姐,否則我不敢保證你的安全。”
“嗚.......”
少女知道,向這個冷漠的女人求救是徒勞的,她只能無助地點了點頭,眼中閃爍着淚光。
女人見她並沒有要繼續哭鬧的意思,撕掉了她嘴上的繃帶,然後又將一套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厚外套裹在她身上。
“待會兒出去見了人,你只要敢說半個字,他會割了你的舌頭。”
中年女人替女孩兒拉上了外套的拉鏈,而後用警告的口吻說道。
女孩兒光是看了一眼那金髮青年的背影就嚇得趕緊點頭。
走過了紛繁複雜的工作通道,金髮青年一前一後帶着女孩兒來到了中層區。
這裏也是普通乘客的住房區,還有半小時游輪就要啟航了,而現在大部分的乘客也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正在休息。
金髮青年微笑着和每個路過的乘客或者工作人員打着招呼。
而後來到了一間客房門口,抬手輕輕敲了敲房門。
來開門的正是剛才找楚河攀談的那名中年男人,房間裏還有一名衣着華麗的少女正端着紅酒杯坐在沙發上享受着這奢華的寧靜。
“請問有什麼事嗎?”男人打量了一番金髮男人和他身後的女孩兒。
“打擾您了,先生,是這樣的,這孩子和她的父母走散了,我們正在逐一詢問,看是否能尋找到她的父母。”
“哦.......可憐的小傢伙。”
中年男人看了看那頭髮有些凌亂的少女,顯然是受到了驚嚇。
“不介意的話,先來我的房間喝杯熱茶吧。”
他的眼神里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房間之中,原本應該是男人女兒的那名少女似乎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那女孩兒。
“真的可以嗎?先生,這樣不會給您添麻煩嗎?”
“當然不會,我最喜歡小孩子了,寶貝,來,到叔叔這兒來。”
男人抬手摸了摸女孩兒的臉頰,然後牽着她走進了房間,女孩兒明顯有些抗拒,但還是被男人甚至是有些強行地拽入了房內。
“父親.......請適可而止,停止您這樣的行為。”
他的女兒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但男人完全不在乎,手已經在女孩兒的臉頰上不斷摩挲着,呼吸也越來越沉重。
“你可真是.......太可愛了。”
啪嗒——
就在這時候,金髮青年也跟着走進了房間,還順手關上了房門。
“恩?”男人不滿地看了一眼金髮青年。
“你進來做什麼?這兒沒你的事了,等下我會帶她去找父母的,趕緊出去。”
但金髮青年卻沒有任何要離開的意思,反而是背着手,微笑着看向男人。
“我說了,出去,你沒聽懂嗎?!”
“請您在孩子面前保持安靜,先生。”
金髮青年一步一步走向了男人,他的笑容愈發地詭異起來。
就在男人要發作的瞬間,匕首的寒芒一閃而過。
而後鮮血灑在了那女孩兒的臉頰上,她呆愣愣地看着這一切。
男人的女兒手中的高腳杯嚇得掉落而下,但瞬間就被金髮青年用手接住,他笑着看向少女,而後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少女嚇得渾身發抖,捂着嘴淚眼婆娑但還是不住地點頭。
可下一秒,匕首還是狠狠地割破了她的喉嚨。
鮮血瞬間湧出,流入了男人手中的高腳杯里。
他不再去看那倒在地上緩緩抽搐的二人,只是一邊品嘗着少女鮮血的味道,一邊走向女孩兒。
“喜歡這個房間嗎?”
“........”女孩兒嚇得癱坐在地上瑟瑟發抖。
“從現在開始,這裏就是你的房間裏,那老女人會負責看管你,當我們到達海潮深處的時候.......你必須成為那把開啟神國的鑰匙。”
與此同時在房門口,中年女人雙手交疊放在身前,微笑着向每個路過的人點頭。
周玲玲在路過這房間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而後鼻子動了動。
中年女人明顯有些緊張,但還是笑着朝周玲玲點了點頭。
“.......怎麼了?”
走在周玲玲身邊的周秦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他的態度甚至有些謙卑。
周玲玲眯起眼睛,看着那女人,隨即舔了舔嘴唇。
“好香甜的味道啊.......”
“......小姐,這房間正在清掃當中,您說的是清潔劑的味道嗎。”
中年女人笑着說道。
“不。”周玲玲抬起手,用手指碰了碰嘴唇。
“如此甘甜的味道......那一定是......少女的鮮血。”
此言一出,氣氛幾乎降至冰點。
中年女人的額頭甚至冒出了一絲冷汗。
“血?你說真的嗎?”周秦嚇得臉色都變了。
“噗哧。”周玲玲突然莞爾一笑:“你瞧你這廢物,我就開個玩笑,看看你嚇成什麼樣了,是清潔劑的花香,行了,走吧。”
周秦被自己妹妹如此辱罵卻也只能點頭哈腰地跟在身後。
倒是周玲玲臨走之前還是用一絲玩味的眼神看了一眼那房間和那女人,最後低語了一句。
“看來這五天四夜的旅途,也不會那麼無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