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如果你還想要我這個女兒,就什麼也別做
“我看過馬丁的分享,應該除了催眠,還服用了一些致幻的藥物,會讓伯父長期處於一種虛幻的狀態中。馬丁通過催眠,不斷暗示伯父嘉芙蓮就是他的妻子,就是他的愛人,也營造出了你們一家人相親相愛的景象。但這種致幻葯並不是正規途徑生產的,會產生什麼樣的副作用誰都不好說。”
陸從知知道什麼便說什麼。不知道的,他也會通過合理推測說出來讓楚央知曉。
畢竟能讓楚清瀾真正在乎的人也就楚辭和楚央了。
“你是說我爸的腦瘤就是因為吃了這種葯?”楚央順其自然地想到了這一點。
陸從知輕咳了一聲,很好,楚央準確get到了他要表達的意思,“沒有足夠的證據可以證明,但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楚清瀾現在算是看明白了,陸從知就是來挑撥離間的,“赫蒂,你別聽陸從知胡說八道,他就是在危言聳聽。”
現在楚清瀾說話楚央反正一個字都不會相信了,“那你敢說,我爸生病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楚央滿目怨恨地盯着她,情緒失控地問道。
“我……”
楚清瀾剛想開口便被楚央打斷了,“既然你不愛爸爸,只拿他當替代品,那你就放他自由吧。你已經控制他二十多年了,他現在只有五個月了,你還不肯放過他嗎?”楚央喉嚨哽咽地說道,她眼裏布着一片腥紅,心口劇烈地起伏着,轉瞬間,一顆顆豆大的淚珠順着她慘白的臉頰滾落下來……
楚清瀾從沒見自己的女兒哭得這麼撕心裂肺過,她無比心疼,但又有些不甘心。畢竟這麼多年,她怎麼可能對江靖之一點感情都沒有,沒有一點感情怎麼可能堅持二十多年。
“可他是我的丈夫,是你的爸爸,你忍心爸爸離開我們嗎?”楚清瀾沒有辦法接受,自己的東西怎麼能拱手讓人呢?
“我會照顧爸爸,陪着爸爸走到最後的。”楚央已經做好決定了,她啜泣着,眉毛擰成了一團,“媽媽,我求你了,不要一錯再錯了,這些年,我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爸爸的愛,竟不知道這都是建立在爸爸的痛苦之上,原來這些愛都是從別人那裏偷來搶來的,你讓我以後怎麼面對喵子姐姐,我感覺自己就像個小偷,像個強盜……”
“不,你不是,你千萬別這麼想,赫蒂……”楚清瀾試圖扭轉她的想法。
江靖之也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腦袋,“好孩子,這些跟你沒有關係,你不用自責。我會留下來的……”
“伯父——”陸從知沒想到現在話已經說開了,江靖之還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爸爸,你為什麼還要留下來?”楚央也想不明白,匪夷所思地看着江靖之。
陡然間,她靈光乍現,“是不是媽媽她用什麼手段威脅你?”
陸從知眯了眯眼,楚央這波反應還可以啊,比他還快。
江靖之下意識地躲閃了一下目光。
“赫蒂,在你眼裏,媽媽就是這麼卑鄙惡毒的人嗎?”楚清瀾下意識地反駁,看着楚央對自己避如蛇蠍的模樣,她很痛心。
“不然呢?爸爸為什麼還要留下來?腦子壞掉了嗎?”楚央堅信楚清瀾還拿捏着江靖之的命門。
“爸爸,你說吧。媽媽拿什麼威脅你的?”楚央抹了把臉上的淚水,她倔強地開口,勢必要幫江靖之破除後顧之憂。
江靖之有些猶豫,並不想讓楚央知道那麼陰暗的層面。
陸從知一下子就看破了他的心思,“伯父,楚央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應該學會面對一些事了,也應該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白一種顏色。雲杪在她差不多年紀的時候已經因為伯母車禍背負五十萬的債務了。”陸從知在萬事面前,都會首先想到江雲杪。
陸從知無心插柳,卻一語中的,說到了點子上。
江靖之知道鍾惠英車禍,但並不知道江雲杪為此背上了五十萬債務,那時候雲杪還是大學生,她該怎麼償還這麼一筆巨債?
他原本還能堪堪維持的表情明顯緊繃了一下,而後裂化了。
他緊緊握住了拳頭,視死如歸地道:“楚清瀾,如果我是原罪的話,你直接弄死我吧,放過她們吧,好么?就當我求你了。”
“爸,你說什麼呢?”楚央一下子就從江靖之的話里聽出了玄機,她目光篤定地望向楚清瀾,“你拿誰來威脅爸爸?媽,你別再作孽了,要不然,你先弄死我算了。”
“赫蒂,你是我女兒,我怎麼會做傷害你的事。布萊恩,你在女兒面前詆毀我是什麼意思?”楚清瀾責怪道。
江靖之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所以已經無所謂了,況且現在不該知道的楚央也都知道了,也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當年,雲杪母親的殘疾就是楚清瀾的手筆。”
陸從知瞳眸撐了撐,目光中閃爍着不可思議,“伯母的車禍不是陳念可造成的嗎?”他沒想到楚清瀾還參與了其中。但又有點想不通,如果是嘉芙蓮指使的話,陳念可不可能到了判刑的時候還不供出她來吧。
楚央只覺得毛骨悚然,她的母親,竟然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人。
“不,跟車禍本身沒有關係。如果當時搶救及時的話,雲杪母親或許就不用坐在輪椅上那麼多年了。”在此之前,他對楚清瀾對他使用催眠和藥物是十分反感、不配合的,但鍾惠英出車禍的那天,楚清瀾一邊拿着電話,一邊問他要不要接受催眠和藥物,他實在沒有辦法,只能選擇妥協。
他點頭的那一瞬,楚清瀾才施捨般地對着電話那頭說:“救吧。”
然而,鍾惠英還是落下了殘疾。
楚清瀾還威脅他,如果他不配合,她有的是辦法折磨鍾惠英和江雲杪母女倆。所以從那之後,他只能乖乖配合馬丁的每一次催眠和藥物,直到他被查出了腦腫瘤。他的記憶也受到了影響,有時候回想過去的事,他的頭便會疼得像炸開了一般,必須吃藥才能緩解。
楚央的神色幾番變化,呈現出了難以分辨的複雜之色。最後,她只是冷冷地望着楚清瀾,“明天,我會跟爸爸、姐姐一起回中國,如果你還想要我這個女兒,就什麼也別做。”
楚央扶着江靖之起身,“爸爸,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