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你們都得死
“嘖嘖嘖，戚渺渺，看你一臉老相，怪不得顧言城對你沒興趣了呢！”
慕清秋半眯着眼，指尖在我臉龐劃過。
“你怎麼知道？”我心一沉。
慕清秋嘴角勾起一抹笑：“我呀，在你二叔家裏安裝了竊聽器！你和顧言城回家已經一個多星期了，一次都沒做過吧！”
我猛吸口涼氣，狠狠瞪了她一眼。
慕清秋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所以呀，我才不放心只綁你一個人，就算顧言城不要你，這丫頭他總捨不得吧！”
“慕清秋，你到底想要什麼？”我失聲吼了起來。
“呵呵，當然是要你和顧言城兩個人的命！”
她目光漸沉，眼神里閃過一絲兇狠。
“前幾次沒能成功，算你們命大！不過，這次，你們一家人恐怕就沒這麼走運了！”
她的指尖停滯在我的眼角，我感覺到一陣刺痛，再看她的指蓋，已是沾上几絲血痕。
“你想利用我和寶靈，把顧言城引到這兒來？”我死死盯着她，語音不自覺地顫抖，“慕清秋，這裏是戚家村，你逃不掉的！”
“誰說的？”她一挑眉，笑得有些浮誇，“戚渺渺，別太自以為是了！”說著，慕清秋俯身倚在我耳邊，隨之壓低了聲音，“我呀，早就找好了替罪羊……沒給自己準備好退路，我怎麼可能會輕易現身！”
替罪羊？心猛地一沉，下意識地望向小峰。
“姐，你別這麼看着我！”小峰似乎誤解了我的意思，伸手指指自己的額頭，“看到沒？這是上次被警察追的時候受的傷！這個仇該算你頭上吧！要是你不跑的話，我怎麼可能會破相……不過看在你是我姐的份兒上，還得給你留個全屍，算是我這個做弟弟最大的仁慈了！”
聽到這話，我不禁啞然失笑。
仁慈？虧他這話也說得出口！
不過這個時候，我也無心跟他爭論了，看樣子這傻小子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慕清秋拋棄了。
“小峰……為什麼要殺死陸蕭凡？”隱忍了許久，我終於鼓足勇氣，把這話問出口。
小峰聳聳肩，似乎很無所謂的樣子。
“當然是老大吩咐的啦！她說什麼，我就做什麼啰！”
“你是什麼時候跟這女人攪在一起的？”我皺起眉，冷冷地問道。
“姐，話別說得這麼難聽嘛！”小峰從衣兜里摸出一支煙點上，“她又不喜歡男人，我幹嘛跟她攪？要攪嘛，都是和曼茵姐攪啰……”
“小峰！”突然，慕清秋厲聲吼出來，“把煙滅了！地下室的空氣本來就不好，你想悶死我嗎？”
小峰嚇了一跳，渾身一哆嗦，趕緊把剛燃起的香煙扔在地上，用力踩了幾腳。
“對不起，老大！”
我明顯看到，當慕清秋喝止小峰的時候，她的眼神裏帶有極度的緊張，直到小峰把煙滅了，那絲緊張又立馬消失。
該不會……我倒吸口涼氣，迅速用眼神打量四周。
這間地下室挖得很粗糙，除了幾張擺放的桌椅，最醒目的，就是放在角落裏的一個不大的行李箱。
“姐，先給顧言城打電話吧，別把時間拖太久，會讓人懷疑的！”
這時，那個叫“清時”的男人從小峰衣兜里掏出我的手機，扔給了慕清秋。
“我弟弟，慕清時！”慕清秋接過手機，順帶解釋了一番，“西點軍校畢業，同期最優秀學員！戚渺渺，也算顧言城命大，就偏了那麼一點點……清時，這回不允再出差錯了！”說著，慕清秋轉頭望向慕清時，語氣竟然很輕鬆。
“我知道了，姐！”慕清時一臉平靜。
我倒吸口涼氣，難怪當時那麼多警察圍捕，慕清時也能輕易逃脫，聽慕清秋話里的意思……
“慕清時，你身上有槍？”我一臉錯愕。
慕清時只是淡淡瞟了我一眼，並沒有搭話。
“姐，這有什麼好稀奇的！”倒是小峰插了句嘴，“我們老大這麼厲害，什麼玩意兒弄不到呢？”
“是嗎？”我一挑眉，“所以，連炸彈也一塊兒帶來了？”
聽到這話，小峰明顯愣了愣：“姐，你什麼意思？”
看來，他真是什麼都不知道。
迅速瞟了一眼慕清秋，發現她臉色有變，心裏也算是有了底。
炸彈這事兒，其實是我猜的，反正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說錯了也不要緊，可看慕清秋的反應，我應該蒙對了。
“小峰……”
“戚渺渺，閉嘴！”慕清秋突然一聲喝，隨即猛拽住我的頭髮。
她的力氣很大，拽得我很緊，我猛抽一口氣，不敢再說話。
小峰似乎急了，他快步走到慕清秋面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老大，她說的炸藥是怎麼回事？”
“小峰，別礙事！”慕清秋不耐煩地掀開他的手。
他似乎愣了愣，轉身就向角落的箱子跑去。
“清時，攔住他！”
慕清秋話音未落，幕清時一個箭步衝過去，伸手鉗住小峰的肩膀，猛地一個過肩摔，將小峰掀翻在地。
這一幕看得我心驚膽戰，再一看寶靈，她早就閉上了眼睛，看上去還算平靜。
我暗鬆口氣，抬頭望向慕清秋，冷笑着說道：“我沒說錯吧！牆角的那個箱子裏，裏面放的是炸藥！”
慕清秋皺皺眉頭，懶懶地說道：“戚渺渺，你的確很聰明！看來那個時候沒對你下狠手，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失誤！”
怕把她給激怒，我沒有再回應，再一看小峰，也跟我一樣，被五花大綁了起來。
“慕清秋！為什麼不告訴我實話？你他媽到底想幹什麼？我媽她還在上面啊……”
“清時，把他嘴給堵上！”慕清秋不耐煩地吼了一句。
慕清時點點頭，也不知道從哪兒找出塊破布，硬塞進了小峰的嘴裏。
“於小峰，我不怕告訴你……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讓你們母子倆活着出去！”慕清秋斜眼看了看小峰，一臉不屑，“誰叫你們倆跟這臭女人有血緣關係呢？”
小峰臉漲得通紅，他拚命掙扎着，沒一會兒額頭上的青筋就爆了出來，混雜着那根像蜈蚣一樣的疤痕，看上去十分可怕。
我突然反應過來，慕清秋是想把顧言城單獨引過來，然後再引爆炸藥，讓所有人都化為灰燼，不僅是我們一家人，就連戚家村的人，也會受到牽連……
正想着，慕清秋已經拿起我的手機，撥通了顧言城的電話。
和以前一樣，她也按下免提，似乎是有意讓我聽見。
還好，電話響了很久，顧言城都沒接，我暗鬆口氣。
或是沒料到這種情況，慕清秋皺了皺眉頭，接着又打了一次。
還是沒人接。
“我走的時候，他正在開會，工作時候，他的電話靜音狀態，可能沒聽見！”
“開會？”慕清秋下意識反覆這兩個字，眼神顯得有些迷茫，“在哪兒開會？”
“在家裏啊！”我不緊不慢地回答，“他的臨時辦公室，我二叔的麻將室里！”
“麻將室？”慕清秋轉頭望向慕清時，見慕清時朝她搖搖頭，臉上慢慢浮出一絲慍怒。
“清時！你接着打！直到打通為止！”慕清秋把手機扔給慕清時，雙手環在胸口，開始左右踱步。
慕清時打了一遍又一遍，仍然沒人接，很明顯，慕清秋有些不耐煩了。
“戚渺渺，顧言城還有其他的號碼嗎？”終於，慕清秋按捺不住了。
我用力搖搖頭：“他就只有這一個手機號，已經用了差不多快二十年了！”
慕清秋不吭聲了，只是不時看看手錶，臉上的表情越發焦躁。
這時，我注意到放那箱子的正上方插進來一根小黑管，而後從管子裏流下來一股液體，滴在了行李箱上。
那行李箱立馬被燒出一個大洞，難聞的氣味開始在狹窄的空間裏漫延。
“姐，哪兒來的什麼味兒？”這時，慕清時使勁嗅了嗅，目光隨之移向行李箱的方向。
現在還不能讓他們發現！
我急中生智，立馬大喊：“除了這個手機號，我還知道有個辦法可以聯絡到他！”
“快說！”果然，倆姐弟的注意力一下子就放到我身上。
“二叔家裏有座機！打電話過去找他就行了！”我屏住呼吸，一字一頓地回答。
“號碼是多少？”慕清秋一把奪過手機。
“嗯，讓我想楊……八，七……”我故意裝出艱難回憶的樣子，餘光繼續盯梢那個行李箱。
黑管縮了回去，繼而又伸進來一個直徑更大的管子。
“六四……哦不對，六三……”
慕清秋顯得很急躁，在輸錯數字之後，隨口飈了幾句髒話，然後很用力地按下刪除鍵，再重新輸入。
那根管子伸到行李箱的破洞口，不知往裏灌了些什麼東西，然後又迅速撤走，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暗鬆口氣，終於報出最後一個數字。
電話打過去，卻是空號，慕清秋愣了愣，順手甩了我一巴掌。
“戚渺渺，你耍我？”
這一掌打得火辣辣地疼，我捏緊拳頭，表面上做出無辜的表情。
“很久沒給二叔家打過電話了，可能把號碼記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