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第167章 烏龍事
第167章烏龍事
冷氏聽完了盧夫人的話,便笑道:“這溫鳴謙最是個有心機的,依我瞧着她多半是在誆夫人您呢!”
“這話是怎麼說?”盧夫人問,“我都跟她說了,只要她肯開口要個價錢,我絕不還價。她又不是男人,捨不得美色,拿了錢再買多少丫鬟買不到呢?”
“若是長公主真想要這丫頭,她早巴巴地送上去了。又何必還自己帶在身邊?”冷氏道,“難道長公主就不能調教這丫頭學規矩?她的規矩教得能比宮裏的還好?”
“可我還是想不通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盧夫人已經想了一路了。
“一來她就是不想讓夫人稱心如意,平日裏,她就對你們府上頗有微詞。我知道這個,所以一直不與她親近,誰知那個二丫頭竟鬼迷了心竅,偏偏往她跟前湊。”冷氏鼓動唇舌,搬弄是非,“此外,我猜着她還別有所圖。您想呀,她和離了,身邊又收着個美貌的婢女,佔住了尼庵,別是想要以此來勾搭人吧?您忘了多年前有個妖婦叫陳雲喬?不也是這個路數嗎?”
一句話提醒了盧夫人,陳雲喬被世人稱作妖婦,她的出身不低,後來也算高嫁。
只是與丈夫感情不睦,成親不上幾年之後就和離了。
之後她便以清修之名住進了尼姑庵,因為樂善好施又精通棋琴書畫,所以頗有名聲。
與之交往的三教九流都有,堪稱長袖善舞。
有許多不滿父母安排親事,或是因別的事情心灰意冷的女子,都上門去投靠她。
她基本上來者不拒,將這些女子收留下來。或是剃度,或是帶髮修行。
她也因此被人們認為是救人出苦海的善人,後來更被那些追捧她的人稱之為“菩提娘子”。
她頂着這個名頭十幾年,後來才被人揭發出她收容這些孤命無依的女子,實則都是出於一己之私。
她利用這些不諳世事的女子籠絡那些好色的達官顯貴,繼而權色相交換,為那些買官鬻爵的人牽線搭橋,自己從中賺取高價回報。
這些醜聞被披露出來之後,陳雲喬服毒自盡。可即便如此,因為罪孽深重還是被暴屍三月。
多少年過去了,她的事還是偶爾會被人提起。
只因實在太過聳人聽聞,讓人難以忘懷。
“如果真是這樣,那也那也太嚇人了。不過那丫頭實在美貌,就連我這老婆子見了都移不開眼睛。”盧夫人說,“而且溫鳴謙的容貌身材也是一等一的。”
“說的就是啊!”冷氏笑道,“這麼兩個美人兒又不是沒有錢租了宅子住,為什麼非去住尼姑庵呢?還把我們家的二丫頭勾引得出了家。
無求庵的靜虛根本是不管事的,這些年那裏何曾有過什麼香火?所以我說姓溫的到那裏根本就不是躲清凈去了,根本就是圖謀不軌。”
“這也只是你的猜想罷了,就算她真的藏着這份心思,眼下什麼都沒做,咱們也奈何的不得呀!”盧夫人有些無奈。
“夫人到底想不想把那個丫鬟弄過來?”冷氏這個人極善鑽營,她揣摩到盧夫人的心思,對症下藥。
“我怎麼不想呢?你有什麼辦法?”盧夫人問她。
“她不是說長公主看上了這丫鬟嗎?那咱們就把她們的名聲弄臭,長公主還會再要嗎?”冷氏這幾天雖然沒出門,可是也絕不閑着,光是盤算怎麼害溫鳴謙了。
“你接著說。”盧夫人也不是什麼好人,一聽說她有害人的法子,就忍不住要往下聽。
“夫人,我若是幫您辦成了這事兒,您可要也拉我們一把才是。”冷氏趁機說道。
“那還用說,我不會虧待你的。”盧夫人沒有猶豫。“咱們不如這樣……”冷氏附在盧夫人的耳邊,嘰嘰喳喳說了一大篇。
盧夫人的眉頭先是皺緊又漸漸鬆開,彷彿褶皺的衣料被烙鐵熨開了。
隔了一日,溫鳴謙帶着桑珥出門。
昌榮侯府的大奶奶方氏約了溫鳴謙在香靄茶社相見,大約是因為溫鳴謙剛剛合和離不久,方氏怕她到府里有些尷尬,故而約在了茶社相見。
到了茶社門前,溫鳴謙讓桑珥把寫給宮長安的信和衣物寄出去,自己上樓。
這間茶社是新開的,她還沒來過。
方氏打發人告訴她定的是三樓名叫“偷閑”雅間。
茶社的生意很好,十幾個茶博士居然都忙不過來,掌柜的只好陪着笑臉,讓溫鳴謙自己上樓去。
溫鳴謙倒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她順着樓梯到了三樓,看着南北兩溜雅間,依次尋找起來。
誰想才走了幾步,手上戴的那串白玉手串,忽然間就斷開了。十八顆玉珠四散開來,滾落得遠近都有。
溫鳴謙蹲下身去撿,卻只找到了十七顆。
若是尋常的手飾還罷了,偏偏這手串對她十分重要,這最後一顆無論如何也要找到。
她仔細地尋覓着,好在兩側雅間的門都關着,她只需要在過道里找就行。
她是從東邊上樓的,自然往西邊找去,不知不覺就到了最裏邊。
過道的盡頭放了兩隻花架,溫鳴謙蹲下身去,看到最後一顆珠子滾落到花架底下去了,而且是在最靠着板壁的里側。
她只能夠把臉貼在板壁上,再把手順着縫隙塞進去才有可能夠到。
就在她費力夠珠子的時候,旁邊雅間的門打開了。
一雙眼睛冷冰冰地瞧着她,帶着審視。
溫鳴謙本能覺得後頸發涼,她猛地回頭,與那雙眼睛四目相對。
“偷聽?”那人冷笑一聲,傾身向前,居高臨下,“不怕死么?”
溫鳴謙這個姿勢很彆扭,她費力地抽回手,回了一句:“這位爺出言要謹慎,我不是來偷聽的。”
“不是偷聽,幹嘛貼牆這麼近?”那人當然不信,又往前靠了些,他的呼吸都噴在了溫鳴謙的臉上。
溫鳴謙不禁慍怒:“這位軍爺請自重,退後些,容我站起來。”
“你怎看出我是軍?”那人眉頭皺了一下,語氣更不善,“可不是不打自招么?”
他把溫鳴謙逼在角落裏,像審犯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