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與帝國對話
看到這水中巨猿，兩艘船隻上的帝國人都有種渾身冰寒之感。
實在是這水中巨猿的體型太龐大了。
此水中巨猿只是露出上半身。
僅僅是上半身，便有四十多丈高，難以想像它的全部體型有多大。
它散發出來的氣息，也讓人呼吸壓抑。
“三階上品！”
周太史倒吸冷氣。
“諸位，前方請下船步行。”
水中巨猿道。
其聲音響若悶雷。
船隻靠岸。
周太史的巨船上，有三百名隨行人員。
大部分人留在船上。
十名精銳押着方兆東，跟隨周太史前行。
鎮南王則繼續被巨猿扛着。
等他們下了船，踏入迷霧禁區最核心區，他們就更是心驚膽戰。
此前在迷霧湖的時候，他們就以為足夠震撼。
如今才知道，那根本不算什麼。
這迷霧禁區最核心區，才是真正大恐怖。
走了沒幾步，他們就看到一隻二十丈長的白色巨蟒。
白色巨蟒散發著三階下品氣息。
再接着，有十丈高的三階下品巨猿。
十三丈長的三階下品巨猿。
十八丈高的三階下品棕熊。
近兩丈長的三階中品白色雪貂。
越看他們就越恐怖。
這真的就是一個妖之國度。
且這方國度的綜合實力，與大夏帝都都有的一拼。
最終。
他們來到了一株銀杏巨樹前。
這銀杏巨樹，高八十八丈。
其氣息宛若虛空，就連周太史都判斷不出來有多強。
銀杏巨樹處處與其他樹都不同。
它的樹枝、樹榦和樹葉，彷彿處處都鐫刻着大道痕迹。
站在它面前，金丹巔峰之境的周太史，卻由衷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周子長見過迷霧主宰。”
周太史克制住內心的驚濤駭浪，竭力保持平靜道。
同時他的眼睛深處，流露出一絲好奇。
身為帝國太史，他最核心職責之一，是記載天下間的重要存在和大事。
而今天下眾多存在中，迷霧主宰無疑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個。
這也是為何，周太史會來迷霧禁區。
他想要深入了解這尊禁忌主宰，如此方能將之記載在史冊上。
若沒有做到這點，那麼他這個太史便是不合格的。
“大夏既已將方兆東送來，那麼迷霧禁區便不會再攻佔其他城池。”
蘇牧淡淡道：“至於南陵縣，今後便是迷霧禁區領地，大夏帝國最好不要輕易踏入。”
“妖孽，你這妖孽。”
一陣瘋狂的咒罵聲響起，“周子長，你也看到了這妖孽的可怕，就不怕將來大夏江山，會被這妖孽顛覆嗎？”
咒罵之人正是方兆東。
被押入迷霧禁區，他就知道自己幾乎沒有活的可能。
正因此，他整個人已徹底瘋狂。
蘇牧也不怒，反而饒有興趣的看着周太史道：“他說的很有道理，你不會有這個擔心嗎？”
周太史面不改色：“我陽谷周家，乃三千七百年前，由老祖周談喜所創，彼時天地還處在上一個輪迴，由羽化仙朝與諸子共掌天下。
而那時，老祖周談喜便是羽化仙朝的太史令。”
方兆東一聽就明白了他的話，呼吸頓時變得急促，眼睛也不由發紅，透出熊熊怒火。
“大夏江山被顛覆，對我周家來說，並不是什麼無法接受之事。”
周太史道：“因為大夏江山滅了，也會有下一個朝代繼續掌控天下，我周家要做的，便是繼續記載歷史。”
“該死，你們這些門閥勢力，果然就是一群無君無父，毫無忠誠可言的國之蛀蟲。”
方兆東破口大罵。
與周家類似的勢力，在當今天下還不少。
有門閥，有宗派。
這些勢力的傳承歷史，比大夏還要悠久，其中不少都經歷過好幾個朝代。
每當改朝換代時，這些勢力就會投機取巧，改換門庭，搖身一變又成了新朝的功臣，實在是可恨。
蘇牧不由失笑。
對於人族內部勢力的爭鬥，他興趣不大。
無論是門閥、宗派還是帝國，在他眼裏其實都沒區別。
畢竟他是獨立於這些勢力之外的勢力。
“那看來你的主要目的，不是來為大夏爭取利益的。”
蘇牧道。
“大夏的利益，無需我去爭取。”
周太史道：“您是守序存在，大夏高官們擔心您會肆虐青州，這種事本就不會發生，我又何必浪費時間去談。
相比之下，我更想知道的是，您到底有多強？”
“我有多強？”
蘇牧輕輕一笑，“回首杳然塵世外，坐忘天地一蜉蝣。
在這諸天萬界之中，吾亦不過是蜉蝣，又能有多強。”
這番話，非但沒讓周太史輕視蘇牧。
反而讓他心神更是凜然。
銀杏巨樹已強悍如此，卻仍如此謙遜。
這番心境，或許比其實力更可怕。
“那晚輩再斗膽一問，天下眾生的路究竟在哪。”
周太史道。
“妖也罷，人也罷，一切皆不過是形罷了。”
蘇牧道：“人若不為形所累，眼前便是大羅天。
你周家傳承三千七百年，莫非還看不破這些？”
這是他的真實體會。
他是人也好，樹也罷，在大道眼裏，其實都沒區別。
眾生皆苦。
天下眾生都只不過是一群，在苦海中爭渡的可憐蟲罷了。
周太史震撼無比。
這一刻，他真有種醍醐灌頂之感。
對他這種史學家來說，最忌諱的就是用偏見之心去看待一切。
那樣會導致他記載的歷史也存在個人偏見。
只有像銀杏巨樹說的這樣，不被形所束縛，跳出形的約束，他才能真正找到自己的道。
“一句半言便通玄，何須丹書千萬篇。”
周太史對着銀杏巨樹深深作揖。
蘇牧這一句話，在他看來便抵過千萬篇的經綸。
“朝聞道，夕可死。”
周太史由衷道：“若前輩要殺我，現在便可動手，我已無悔。”
蘇牧沒回這話，而是道：“去告訴大夏帝國，小心東海禁忌海域。”
他眼裏的真正敵人，從來都不是大夏，而是東海禁忌海域。
那條海溝之下，連接着靈界。
而大夏，如果將來也能為抵抗靈界出力，那對他來說便有價值。
至於周太史出去后，會把在迷霧禁區的見聞告知大夏。
這點蘇牧也已不在乎。
以前他在乎，是因為實力不夠。
但現在，他直接強勢威逼大夏，讓大夏老老實實將方兆東都送了過來。
且連鎮南王被他抓走，大夏都依舊不敢報復。
那他又怎麼可能還會畏懼大夏。
所以，讓大夏知道他的部分底細，對他已構不成威脅。
這還能進一步震懾大夏，讓大夏今後做決策的時候，會對他有更多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