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自個男人,幹嘛不能使喚?
顧野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想到避嫌這兩個字,但此刻姜悅給他的就是這樣的感覺。
“顧野,你怎麼還站着?”姜悅見顧野還站在那不動,她有些奇怪,而且顧野的眼神好像還似有若無地在盯着她。
看她幹什麼?她不是把位子給他讓出來了嗎?
主要顧野個子太高,他站在姜悅旁邊,還不說話,讓姜悅壓力好大。
“爸爸坐呀!”寧寧小手拍了拍身邊的空位。
顧野這才坐下,他問寧寧:“和媽媽在說什麼?”
姜悅這時卻又起了身,“你們聊,我去放柜子。”
她從顧野面前過去的時候,一股幽香掠過,顧野只覺得呼吸為之一窒。
寧寧奶聲奶氣地說道:“媽媽教寧寧背詩。”
顧野挑眉,“哦?背的什麼詩?”
寧寧點着小腦袋,一字一字地念:“世人種桃李,皆在金張門。攀折爭捷徑,及此春風暄。”
但是詩太長,後面的寧寧記不住,皺着小眉頭思索,“一朝,一朝^”
顧野這時候接道:“一朝天霜下,榮耀難久存。安知南山桂,綠葉垂芳根。清陰亦可托,何惜樹君園。”
寧寧眼睛一亮,“對對,爸爸念得和媽媽教的一樣!”
這是詩仙李白的《詠桂》,顧野沒想到姜悅都教寧寧背那麼長的詩了,他再看看院子裏的大桂花樹,倒是應景。
“寧寧還會背什麼詩?”顧野問。
寧寧一口氣背了七首詩,顧野算了下,剛好從他出任務那天算起到今天剛好七天,所以姜悅是一天教寧寧背一首詩。
顧野的眉心微微蹙了起來,當初他找姜悅結婚的目的就是給寧寧找個能照顧她,也能教她知識的媽媽,現在的姜悅完全符合他的期望,但是不知為何,此刻顧野心頭卻浮起一絲怪異的感覺。
堂屋裏傳來聲音,顧野微微側身,眼神掠去,姜悅正將那藤編的柜子放置在牆邊。
“怎麼放在這?”顧野挑了下眉,他原以為姜悅買這個藤編柜子是要放在她房間的。
“就是要放這的呀!”姜悅從堂屋探出腦袋,朝寧寧招手,“寧寧過來!”
“來了!”寧寧跳下涼床跑過去。
顧野見着寧寧自從跟了姜悅后,性格都沒之前那麼膽小畏縮了,不由又多看了姜悅兩眼。
“寧寧,你去把鞋子都拿過來。”姜悅指揮寧寧小朋友幹活。
“好的媽媽!”寧寧立馬就去搬鞋子了,她把顧野的姜悅的還有自己的小鞋子都集中到一起,然後抬頭看姜悅,等着姜悅的下一步吩咐。
顧野也在看着姜悅,她眉眼帶笑,神情看起來很溫柔,和從前總是板著臉嘴角下壓的模樣明明是同一張臉,可就是讓人會覺得現在的她更漂亮,笑起來像是在發光。
“重的大的放下邊,輕的小的放上面。”姜悅望着寧寧只是略一思索,便將顧野的鞋子放在了藤編柜子的最下一層,她彎起眼角誇寧寧,“寧寧真棒!爸爸的大鞋子放在下層,柜子重心穩,就不容易倒!”
寧寧又挑出姜悅的鞋子放在中間層,再將自己的小鞋子放在上層一格里。
“看,家裏是不是整齊多了?”姜悅在大集上一看到這個藤編柜子,立馬想到的就是可以放在家裏做鞋櫃,現在一看,確實很適合。
顧野抱着雙臂也在看着這個鞋櫃,原本他們三個人的鞋子都各自擺放在門口,或者床底下,現在全都整整齊齊放置在藤編柜子裏,從上到下,寧寧的,姜悅的,他的,看起來確實很有生活氣息。
“咚咚,”門口有人敲門。
“顧團在家嗎?有人找,說是花木公社過來送花的。”
“來了!”顧野應了一聲,轉身朝外走,出院子的時候,他回眸看了眼,姜悅站在廊下,正和寧寧說話,似乎察覺到顧野的目光,姜悅抬頭朝他看來,還衝他笑了一下。
在離開花木公社之前,姜悅跟經理說了她不怎麼會種花,希望能派個技術員過來指導她。
現在過來送花的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大媽,自我介紹姓鄭,鄭大媽說她家祖上就是開苗圃的,她從會走路起就會種花。
兩棵爬藤月季種在院子圍牆根,鄭大媽讓姜悅去找一些竹竿搭在牆角,讓月季的藤順着竹竿往院牆上爬。
“月季這種花你得捨得剪,每次開完花都要剪,越剪越是長得快!”鄭大媽手腳麻利,很快就將所有的花都種下了,並且給姜悅講解了每種花要怎麼養護,姜悅拿了個小本本一一記下。
“姑娘你家裏這棵桂花樹不錯,得有好幾十年了吧!”鄭大媽臨走還誇獎了一下桂花樹。
姜悅順便問了下桂花樹該怎麼維護。
送走鄭大媽,姜悅回頭,見顧野牽着寧寧正站在月季旁邊,她便也走過去。
“媽媽,這朵花要開了!”寧寧激動地指着一個月季花苞。
姜悅看過去,那花苞還是綠的,她笑道:“還早呢!寧寧你看它的這個托彎下來,能看到顏色了,那才是要開花了!”
時間不早了,姜悅說完就去了廚房準備做飯。
今天他們買了不少菜,回來的時候,還看見有村民賣雞,姜悅也買了一隻,是半大的小仔雞。其實姜悅想買只老母雞回來煨湯,但顧野說農戶家裏養的母雞都要留着生蛋,是不會賣的。
“顧野,你能把雞殺了嗎?”姜悅敢殺魚,但是不大敢殺雞鴨鵝這些。
當然,真沒人指望的時候,她也可以宰雞,但現在不是有顧野可以使喚嗎?
“好!”顧野走過來,先去拿刀,然後彎腰去捉雞,半大的仔雞頓時發出咯咯咯的叫聲。
姜悅立刻躲得老遠,顧野側眸看了她一眼,姜悅連忙裝着在歸置東西。
顧野提着雞出去,姜悅想了想,送出去一壺熱水,“顧野你殺完雞,順便把雞毛也拔了。”
透過廚房的窗戶,姜悅望着在院子裏忙碌的顧野,心頭忽然湧上一股奇怪的感覺。
按照書里劇情的發展,顧野以後可是要做很大的官的,前途不可限量!
就是這麼一個大人物,現在卻蹲在這簡陋的家屬區小院子裏被她使喚着去殺雞拔雞毛,以後顧野回憶起今天,會不會認為這是一段很不堪回首的回憶?
嗬,她管他會不會覺得這段過去不堪回首呢?到那時,他們兩個怕是早就成了陌路人了!
而現在,顧野名義上還是她丈夫,她幹嘛不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