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通通送監獄
【93】通通送監獄
孫虹將她做好的筆錄翻出來，無論是警察局裏被關着的梁宇，還是學校里的老師，以及白露的舅媽，這些筆錄都有個共同點。
——白露是忽然開始變得盲目自信，總是信誓旦旦的亂出主意，早期她出的那些主意確實有用。
無論是讓舅舅一家炒股，還是讓梁家買房，以及突然找到的高考題……
你可以說她運氣好，也可以說她是踩了狗屎運，雖然到後面都以失敗告終，但不可否認前期賺到了錢。
一次還好，次次如此，巧合就變成了刻意，甚至帶着邪門，很多無法解釋清楚的事，用“重生”便解釋得通了。
孫虹和林建華討論了一番后，將事情報告給上層。
……
考試結束后陸遠沒有回家，他事先給蘇慧和沈思甜打過招呼，說他下午臨時要去處理一件事。
陸遠去了派出所，來過幾次他跟這裏的王警官已經很熟了。
“王叔叔。”
“今天不是你高考嗎？”
陸遠點頭：“已經考完了。”
王警官關心的問了句：“考得怎麼樣？”
“還行。”陸遠直入話題，“王叔叔，之前抓的那一伙人我可以去看看嗎？我已經知道是誰安排他們綁架沈思甜了。”
“是誰？”那一伙人至今沒有招供，一直嘴硬說是陸瑤聯繫的他們。
陸瑤確實是主動聯繫的他們，但仔細想想，一個普通女生，又是通過怎樣的渠道準確聯繫上這伙綁匪的？
“你讓我進去和他們說幾句話，到時候他們自己會招。”
那也行……
王警官將陸遠放進去，一共被抓起來的人有五個，三周前還精神滿面的幾個人如今灰頭土臉的坐在角落裏，臉都瘦變形了，由此可見他們在這裏面過得並不好，但就算這樣，他們也咬死沒鬆口，看來梁家給的報酬很高。
陸遠一進去，裏面的人全抬頭看向他，當看到是他后，表情明顯有了變化。
陸遠蹲下身，視線與他們相對：“我知道是梁家派你們來綁架沈思甜的，包括之前跟蹤我的人也是你們吧。”
對方看了他一眼后垂眸，像是耳背沒聽到。
“你們被關在這裏這麼久，已經與外界完全隔離，對外界消息一無所知，可能還不知道，梁家已經破產，梁啟仁入獄的消息吧？”
“不可能！”
陸遠輕蔑地看着說話的那個人，被他眼神一瞟，那人慌亂地低下頭。
“梁家這麼大的一個企業怎麼可能輕而易舉的破產，而且，就算破產了也跟我們沒關係。”
“你們以為我是在詐你們的嗎？”陸遠從褲兜里拿出他剛買的報紙，把梁啟仁被捕的信息扔到他們面前。
“這是報紙，已經過去有兩周了，不止梁啟仁會坐牢，他老婆兒子一個都逃不掉，現在梁家負資產，我不知道梁家許了你們什麼承諾，讓你們甘心為他們賣命，但現在他們連自己都顧不上了，我想應該沒精力浪費在你們身上吧。”
此話一說，幾人臉色都變了。但還是有人不信：“你說梁啟仁他老婆也會坐牢！她犯了什麼事？”
“故意傷害罪，至於梁宇盜賣考題，泄題作弊，至少五年牢獄，比你們坐牢的時間都要長，你們現在自首，處罰應該還會判的輕一點，等晚了，讓梁啟仁把你們供出來了，那可就不是這個待遇了。”陸遠輕飄飄說完，隨後站起身，彈了彈衣服上不存在的灰。
幾人臉色灰白，陸遠看火候差不多了，就讓王警官進來，沒多久，他們就交代了是梁夫人出的錢讓他們綁架沈思甜，給陸遠一個教訓。
一開始他們是想綁架陸遠和蘇慧的，但兩人身邊一直有保鏢跟着，陸遠也在學校里不出門，這才讓他們盯上了沈思甜。
梁夫人也是個聰明人事先調查了沈家，讓她發現了不懷好意的陸瑤，乾脆就讓這群綁匪“主動”出現在陸瑤面前，讓陸瑤聯繫上他們，這樣，就算計劃失敗，她也能隱身。
現在綁匪全交代了，並拿出證據證明梁夫人才是幕後人。
搞定這樁案子后，陸遠直接回家，到家不到六點。
為了慶祝陸遠高考結束，家裏還特意裝扮了一下，沈思甜還買了一束捧花，陸遠一進屋她便把花塞到他手裏:“祝賀你，高考順利結束。”
這還是兩世來他第一次收到花，愛和不愛，如此明顯。
沈思甜今天穿的是身蓬蓬裙，頭髮盤成了一個丸子頭，露出白皙的額頭，和修長的脖頸，這件裙子也是蘇慧給她量身做的。
陸遠一手抱着花，一手勾住她的身體把她帶到懷裏來，鼻尖處縈繞着香味，一時間分不清是花香還是沈思甜身上的香味。
他一直就很想抱抱沈思甜，如今總算抱上了。
沈思甜沒料到陸遠這個舉動，身體僵硬，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眨眨眼睛放鬆下來。
而這時陸遠已經鬆開了他，身體一輕，心臟彷彿也跟着輕了，變得空落落。
“謝謝你送的花，我很喜歡。”
在廚房裏忙碌的蘇慧聽到陸遠這句后，在裏面回應：“你喜歡就好，這些花是甜甜親自選的也是她親自插的。”
被直接講出來，沈思甜不好意思的紅了臉，真是人比花嬌。
陸遠很是意外，據說每朵花都有不同的含義，陸遠看着手裏的花，由粉玫瑰，向日葵，滿天星組成，粉玫瑰代表初戀，向日葵代表我只看着你，滿天星有個意思是暗戀。
所以，是他想的這個意思嗎？
陸遠一直很好奇為什麼沈思甜會喜歡他，畢竟他以前一門心思放在白露身上，也沒長處。
陸遠動作小心地將花放在電視柜上。
蘇慧做好菜挨個端上桌后，招呼他們吃飯，一桌子的菜全是陸遠喜歡吃的，水煮魚，麻辣牛肉，干煸肥腸，還有酸菜湯……除了湯，全是辣菜，連續幾天清淡飲食，嘴巴都快沒味了。
蘇慧問道：“高考結束了，接下來這麼長的時間想做什麼？”
陸遠沒有回答而是看向沈思甜：“你想做什麼？”他的舉動再明顯不過，就是沈思甜想做什麼她就陪她做什麼。
“我想把駕照給考了，考完后，打份暑假工。”
“考駕照我陪你練。”
“你不是已經考過了嗎？”
“是啊，但不耽誤我在旁邊指導你。”就他這老司機技術，說不定教練還沒有他教得好。
陸遠是知道一些教練脾氣不好，沒多少耐心，罵起人來能把人罵哭，他可捨不得沈思甜受這個委屈。
老太太在一旁說了句：“最近甜甜爸媽聯繫我，說要辦個酒席慶祝她考上了京大，你要回去嗎？”
沈思甜搖頭：“我不想回去，都已經斷絕關係了，現在還回去算什麼事。”
她的心腸比想像中的還要冷硬，但沈思甜就是這樣，一旦下定決心做的事便不會回頭，她不是沒給過他們機會，是他們自己捨棄了她不要她。
陸遠已經很久沒聽到沈父沈母的消息了，按照他的計劃，沈父這個時候應該已經被公司開除了吧，還有沈母，只怕她也回不去了。
陸瑤就更不好過了，直接被學校開除。
這個時候辦酒席，只怕為的不是沈思甜而是為了他們自己，想着挽回所剩不多的名聲。
“不回去是對的，又不是沒吃過席，等我的錄取通知書拿到后，把我們倆的席一起辦了。”這話說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訂婚席。
“你這小子胡說什麼呢？”蘇慧瞪了他一眼，提醒他，老太太還在這裏。
老太太並不介意，對於沈思甜的終身大事，只要她喜歡就好……再說了，陸遠是個好孩子，她是十分贊同兩人大學談戀愛的。
“也可以，到時候兩家一起辦，還省事。”
既然老太太都這麼說了，蘇慧也不再糾結：“行，那就一起辦，抽時間好好安排一下，酒店得提前定。”
蘇慧是個說一不二的人，說什麼做什麼，決定明天就去附近的酒店轉一趟看看菜色和服務。
陸遠忽然說：“明天我就不去了，我要出去辦點事。”
對於陸遠要做什麼，蘇慧從來不會過問，她對他十分的放心。
只有沈思甜眼神擔憂地看着陸遠，從陸遠進家門那刻起，她就感覺他心裏有事，平時他最喜歡吃麻辣牛肉今天也沒吃多少。
陸遠很快就注意到了沈思甜的目光，他扭頭和她對上：“怎麼了？”
沈思甜小心翼翼湊過去，附在他耳朵旁小聲問：“你這兩天還好嗎？”
沈思甜對外界十分敏銳，可能她已經發現了什麼，陸遠也不想瞞着他：“你明天要和我一起出去嗎？”
沈思甜點頭。
“那我明天接你。”陸遠想了想又說，“明天也不一定有事。”
送沈思甜回家后，陸遠才回卧室打開手機，手機里彈出幾個陌生來電，陸遠撥打過去，對方很快就接了起來，像是一直在等待他的來電。
對方說話也不拖沓，直明來意：“你好我是孫虹，明天早上八點，你能來附二醫院一趟嗎？有幾件關於白露的事，我想當面和你談談。”
“好。”
手機里安靜了幾秒，顯然是沒料到陸遠會答應的這麼乾淨利落，像是早就知道了這通電話的來意。
“還有什麼事嗎？沒有的話，我就去洗漱睡覺了。”
“沒…沒了。”
“明天見。”話音一落，陸遠便掛斷了電話。
醫院走廊，孫虹盯着手機愣了半晌，看到林建華提着一袋吃的從電梯裏走出來，她趕緊說：“林老師，剛才陸遠給我打電話了。”
“他怎麼說？”
“他同意明天八點來醫院。”
林建華沉吟道：“他能主動來就好，就算他不來，我們也能找到他問出一些話來。”
孫虹把手機放回兜里：“我總感覺陸遠好像提前知道我要說什麼，沒有一點猶豫的就答應了。”
林建華看了眼病房方向：“白露怎麼樣？有和你說什麼嗎？”
“沒有。”孫虹搖頭道：“昨幾句，今天直接閉嘴，問她什麼都不回答，只說讓陸遠來見她。”
白露的情況他們今天也調查乾淨了，無論是學校老師還是她的舅舅舅媽都對她避之不及，她一個學生，身上只能掏出零星幾塊錢，別說住院了，連飯都吃不起。
住院費是孫虹給她交的，順便還包了她這兩天的伙食費，反正能報銷。
調查了一天，孫虹又累又餓接過林建華那袋子吃的，挑了個麵包，一邊啃一邊說：“林老師今晚你回去吧，你一個男人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麼。”
“你一個人能行嗎？”
“可以，她還是挺老實的。”要不是擔心白露會跑，她也不想在這裏看房。
林建華點頭，沒有多逗留就走了。
吃完麵包喝了瓶牛奶后，肚子裏面的飢餓總算消失了，孫虹走進病房。
九點，醫院還沒有關燈，白露躺坐在床上，眼睛獃獃的望着窗外。
“這裏有零食，你要吃嗎？”
白露沒有回答。
孫虹將袋子放在床頭柜上，把凳子移過來坐下：“今天我們去見了你的老師還有你舅媽他們，我本來不相信你是重生的，但從他們的話來看，你的確是忽然發生的改變，確實跟小說里重生的人很像……”她一邊說一邊觀察的白露的神態，“這樣吧，你跟我說說你上輩子發生了什麼事？”
白露直接閉上了眼睛，如此安靜，彷彿昨天那個聲嘶力竭又哭又笑的人只是一個幻覺。
“我們今天聽到你舅媽說了一件事，你媽以前是精神病患者，犯病的時候殺死了你爸然後自殺了，你知道這件事嗎？”
白露猛地瞪大雙眼，瞳孔震動，由此可見她並不知道。
“我媽是精神病？她殺死了我爸？這是真的嗎？”
白露總算回話了，雖然是無關緊要的話，但說了總比沒說好，孫虹回答：“我們從警局裏翻出了這條案子，上面也是這麼記錄的，你有去檢查過你的精神狀態嗎？”
白露明白了她的意圖，他們可能以為她說的“重生”只是她臆想出來的，也是，沒點證據誰會相信人能復活重生？
白露又不回話了。
到了十點，醫院關燈，白露輕輕捂住小腹縮在床上。
黑夜裏，孫虹說了句：“明天陸遠會來醫院看你，有什麼說什麼，不要有任何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