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身世蹊蹺
他這個便宜師兄還真是個喜歡多管閑事的好手！
書劍見世子爺沒再問，也不敢多嘴，安靜侍立在一旁。
陸照寒重新拿起筷子用飯。
一桌子菜，他吃的最多的不是他往日裏偏愛的蟹釀橙，而是那一小碟山楂排骨。
書劍悄悄偷瞥了世子爺兩眼，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在得知了蘇棠姑娘的消息后，世子爺的口味好似莫名變得好了一些。
飯畢，陸照寒回到書房繼續處理文書。
很快一身武夫打扮，腰間挎着長劍的書棋匆匆進了書房。
到了陸照寒身邊，書棋拱手彙報，“世子爺，您讓屬下查的事有消息了。”
陸照寒並未抬首，而是淡淡道：“說。”
“蘇姑娘並非蘇家夫妻的親生女兒。”
聽到這個消息，面無表情的陸照寒眼眸里這才閃現晦澀。
他冷聲問：“親生父母可查出來了？”
書棋羞愧地搖搖頭，“屬下無能，暫未查出。”
他在文溪村調查到蘇棠是蘇家父母在村口撿回家的孩子。
蘇棠被撿到的時候還在襁褓中，這事是從文溪村一位老人的口中打聽到的。
至於別的，暫時再無線索。
書棋將調查的一些細節事無巨細告訴了世子爺。
陸照寒出口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既然從蘇家父母那查不出來什麼，那就調查整個文溪村！”
“是！世子爺！屬下這就去辦！”
書棋離開后，陸照寒鳳眸微眯，冷光閃過，難道那個蠢女人背後不單單隻有他的母親？
沈家？衛家？還是宮中的那幾位？
世子爺書房的燈亮到下半夜才熄滅。
也不知道世子爺這夜睡的如何？
估莫着是輾轉難眠吧。
但是蘇棠這晚睡的卻很是香甜。
許是再次見到了大哥的那張臉，夢裏都是從小與大哥相處的溫馨場景，安撫了她緊繃的神經。
次日睜眼，蘇棠少有的神清氣爽。
再加上孫大夫開的藥膏着實不錯，只一夜，蘇棠身上的傷竟然好了大半！
剛起來，香豆就給蘇棠送朝食來了。
毫無新意的又是一碗稀粥和一小碟鹹菜，連個煮雞蛋都沒有。
不能怪香豆，除了主子，侯府里的大部分下人去大廚房吃的就是這個。
孫大夫是讓她吃的清淡點，可這也太清淡了，清淡的都吃不飽！
再這樣下去，蘇棠懷疑自己胸前的山巒都要縮水了。
沒滋沒味地灌下一碗粥，肚子還是癟癟的，香豆還在一旁咽口水，就這粥，這妮子還饞呢，顯然她也沒吃飽。
蘇棠把香豆招過來問道：“想吃點好的，要怎麼辦？”
聽到蘇棠說要改善伙食，香豆眼睛一亮，“我們做下人的想吃的好，要麼是吃主子剩下的或者賞賜的食物，要麼就單獨花錢請大廚房另做。二十個錢可以讓大廚房裏的學徒做上一碗肉外加一碗白米飯。”
像是香豆這樣的小丫鬟在侯府一個月的份例是三十文，想吃頓好的，大半個月工資就沒了……
就這，香豆還是侯府家生子的待遇。
外面買來的丫鬟待遇更差……
蘇棠是被父母賣進來的，賣身錢已經被父母拿走，進來就被迫成了世子爺的通房，還沒人給她說過份例這回事呢！
“香豆，我一個月的份例有多少？”
香豆想了想，道：“姑娘是世子爺的通房，自是與奴婢們不同的，估摸着一個月至少兩百個錢。”
說完后，香豆滿臉羨慕。
蘇棠卻嘴角抽了抽，才兩百文？那一年下來才二兩半的銀子都不到……這還是她不吃不喝不花用的情況下……
香豆發現蘇棠臉上現出了一絲苦惱，忙安慰，“姑娘，兩百文不過是例銀，若是您得世子爺的喜歡了，世子爺隨便賞賜點什麼給您，怕都夠您幾年的月例了。”
這倒是。
陸照寒一看就不是缺銀子的主，完成任務順便混點銀子，到時候再離開侯府不是自在？
香豆這麼說后，蘇棠就讓香豆把床上用朝食的小桌挪開，掀了被子起床梳洗，準備去陸照寒那裏報到。
想要在一個月內攻陷陸照寒，必須要他習慣她的存在，了解他，爭取能找到他的弱點，從薄弱處下手。
香豆見蘇棠幹勁十足，跟着也振奮起來。
起身幫蘇棠更衣梳發。
香豆從衣櫃中找出昨日侯夫人賞賜的錦緞衣裙，道：“姑娘穿這個吧，您皮膚雪白，穿上這蜜粉襕裙定然好看非常。”
蘇棠看了香豆手中的衣裙一眼，侯夫人賞賜的衣裳當然不是凡品，既做工精美，又是時下京中最流行的款式，但蘇棠卻搖了搖頭。
“今日不穿這套。”
說完，讓香豆取了一套素色的半舊裙衫給她。
穿好后，讓香豆給她梳了一個普通髮髻，取了一根桃木簪插在髮髻上。
看着蘇棠穿的這樣素淡，香豆欲言又止，見蘇棠坐到了銅鏡前，取了脂粉開始裝扮起來，香豆又閉上了嘴。
到底是被選來勾引世子爺的，房間裏脂粉螺黛周嬤嬤倒是給她準備的齊全。
只見蘇棠在鏡前一陣搗鼓，出現的不是一個艷光四射的大美人，而是一個憔悴蒼白的病西施。
這等妝容再搭配上蘇棠身上半舊的衣衫，頓時讓蘇棠成了弱柳扶風的病美人。
看到這樣的蘇棠，香豆心裏都忍不住升起憐惜，恨不得馬上扶着蘇棠到旁邊的椅子上坐好，捨不得她多站一會兒。
哪裏能想到蘇棠剛才還神采飛揚、血氣十足的與她聊天。
蘇棠站起身，走了兩步，抬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盈盈看了香豆一眼，隨即黛眉微蹙，攥着素色帕子的青蔥手指捂住蒼白嬌唇，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香豆看的情不自禁上前攙扶住蘇棠，擔心的關切問：“姑娘，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了？”
瞧香豆關心的樣子，蘇棠放下手，眉尖微揚，對着香豆就是粲然一笑。
哪裏還有剛剛羸弱扶風的模樣。
香豆愕然當場。
世子爺院子的正房。
小廝們井然有序的進入花廳佈置朝食。
陸照寒一身青袍從內間走出。
陰冷俊容上卻透露出了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疲憊之色。
他剛坐下，書劍就進來稟報，臉上一股為難之色，“世子爺，蘇姑娘來了。”
聽到蘇棠來了，陸照寒看了眼面前一桌色香味齊全的朝食，嘴角閃過一抹冷笑。
來的還真是時候，每次都是他用膳的時候。
沒睡好的陸照寒心情不好，剛準備吩咐書劍打發走蘇棠，一抬頭就看到了書劍臉上的難色。
他眉頭一皺，改了主意。
“讓她進來。”